帥府的日子一晃就是一個月。
自從被破搬到現在的住所之後,蘇挽君就對霍少帥頗有怨氣。
瞞著蘇玩玩偷偷去找過霍少帥好幾次,卻都被攔下,說什麼都不讓見。
蘇挽君絲毫沒有得到少帥未婚妻,霍府未來女主人的待遇。
反而像是一個真正打秋風的親戚,找了個角落隨便被塞進去。
現在的院子被收拾出來後,其實並不破,隻不過不像先前老帥給分配的院子那麼寬大氣派。
蘇玩玩表示無所謂。
能吃飽肚子就可以了。
很沒有追求的狗熊君。
帥府裡的人員結構非常簡單。
少帥的生母大太太早逝,老帥身邊就一個白姨娘,白姨娘有個娘家侄女跟在她身邊,名喚白玉蓮。
除此之外就是帥府軍營兩邊住的霍少帥。
姨太太的侄女來找過蘇挽君,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不過大約猜的出來。
白玉蓮走後,蘇挽君叉著腰搖頭,“太可悲了,一個終生隻能困在後院天井裡的人,整天隻知道爭風吃醋。
我蘇挽君既然來了,那就要在這個時代的東風下,乾出一番事業來。”
於是她最近幾天不找霍少帥了,天天往外麵跑。
亂世從不因為季節而少了該有的“熱鬨”。
這兩天莞城街頭的學生解放運動開展得如火如荼。
即使是下雪的冬日裡,也綻放出如火一樣燃燒的活力。
街頭巷尾到處在討論這件事情。
但這些活力沒持續多久就被鎮壓了。
這個年頭能讀書的大多是官宦世家子弟,他們的父母長輩是莞城的各級官員。
不用最上頭下令鎮壓,各家父母就把自己家裡不懂事的孩子扯著耳朵拉走了。
蘇玩玩正在琢磨今天晚上吃點什麼好,院子裡就過來了兩名十分嚴肅的管事。
“蘇二小姐,我們少帥有請。”
蘇玩玩被帶到了前堂。
“請!”
霍府前堂的穹頂很高,呈拱形,中央是一張巨大的琉璃歐式吊燈。
兩邊自門口擺著兩排紅木四方太師椅,椅子後兩邊每個隔五米的架子上當著古董花瓶
兩排椅子中間,地上鋪著地毯。
地毯儘頭往上五個台階是兩張更加氣派的椅子,身後有著華國各省市的刺繡地圖屏風。
肅穆的大堂裡,台階之上,坐著一個軍裝男人。
赫然就是之前救了她們的霍少帥。
這樣的地方,讓人下意識不敢放肆。
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有聲音。
霍少帥麵前,蘇玩玩生物本能地感覺到了壓製,這廝欺軟怕硬,幾乎低著頭,走得很小心。
即使目光不直接對上,蘇玩玩依舊能感受到來自上位者目光的冷漠審視。
台階上,軍裝大佬帶著白手套,端起桌子上冒著茶香和熱氣的茶杯,輕輕地吹著氣。
霍少帥積威太久,沒有人敢在他麵前放肆。
蘇玩玩身邊,站著蘇挽君。
這麼一對比,蘇玩玩簡直是勇士。
蘇挽君紅著眼睛,又不敢哭出來,臉憋得像個隨時要爆炸的金魚。
“蘇大小姐,打著我霍仿未婚妻的名頭參加反對霍家的運動,玩得可還開心?”
大佬飲茶後,雲淡風輕地問道,琥珀色的眸子微微上挑。
少帥的聲音很低沉,酥得讓人心癢,但前提是能扛住這迫人的氣勢。
蘇挽君頭皮發麻,看像霍仿的眼神卻勇敢地不滿,“有什麼了不起的,你以為你能牛多久,大不了這個婚約我不要了,你以為我多稀罕你……”
蘇挽君的話剛說到一半,被真正頭皮發麻的蘇玩玩撲上去捂住了嘴,衝著大佬討好地笑。
“她瞎說的少帥。她其實就是太喜歡你了,想了一個餿主意來引起你的注意……”
蘇挽君想要掙脫蘇玩玩,怎麼也做不到。
婚約怎麼可以解除……?
狗熊眼神威脅。
還說嗎?
蘇挽君搖搖頭,蘇玩玩鬆開她。
軍裝大佬冷哼,那個漂亮的果然要比他那個傻姑未婚妻來得拎得清得多。
她非常明白離了他她們什麼也不是。
明明犯錯的是蘇挽君,可是少帥看向蘇玩玩的眼神更加冰冷。
眸子中劃過嘲諷的意味。
“蘇家小姐如果這麼有政治抱負,大可脫離霍家大展拳腳,霍某絕不阻攔。”
蘇家姐妹被威脅後,被請出了大堂。
蘇玩玩沒看見管事大叔看著她的表情滿是同情。
他們家少帥由於幼年和長大後的一些經曆,對這樣既柔弱又漂亮的姑娘非常有偏見。
固執地認為這種長相的姑娘都心黑手辣。
即使少帥真的收了蘇家姐姐,這個柔弱的蘇家妹妹也不一定能在霍家久住。
三天之後是莞城霍家一年一度的祭祀大典。
大典在莞城郊外的藿香山上的寺廟舉行。
莞城多山丘,光郊外就有大大小小十幾座山丘。
作為霍少帥未婚妻的妹妹,蘇玩玩也要一同去祭祀。
不過她是帥府邊緣人物,沒有人在意她的行蹤。
廟堂上,蘇玩玩見到了老帥身邊那個唯一的姨太太。
即使人到中年,卻風韻猶存,和她的侄女長得並不像,想來年輕時候是一朵漂亮的小白花。
祭祀一結束,大狗熊就蹦踏出去了。
在帥府裡關了一個月,天天安分地深居簡出,這廝快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