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城霍帥府, 水牢。
這裡一改往日的喧鬨,仿佛是為了不要嚇到誰是的,極度安靜。
地下二層的最大審訊室,這裡一向是最乾淨的,因為上峰偶爾會踏足這裡。
比如說現在。
但今天奇臭無比。
正中央的椅子上, 霍少帥坐於太師椅中。
雖然麵無表情,但看著神情溫煦。
那雙仿佛能洞察彆人陰暗想法的眸子時不時在挽挽身上來回。
極深地掩藏著淡淡的縱容和溫柔。
那個看著十分柔弱, 一隻手指就能把人戳倒的挽挽小姐,畫風清奇地拖著那一男一女兩個罪犯。
少女從透明塑料後麵, 喜滋滋地看著兩個罪犯,兩個小酒窩看起來甜甜的。
“你們都彆謝我, 我好低調的。是還不是個活雷鋒呢。
好了來吧,乾杯!”
噗……
乾什麼杯……
張副官站在少帥身後。
嘴角抽搐。
雖然不知道蘇二小姐說的活雷鋒, 但如果也是乾蘇二小姐乾的這事的話……
“我警告你,你不要亂來……!!”
看著挽挽的架勢,曾副官開始慌了。
挽挽雖然笑眯眯的,但出手極其快。
沒有傳統電視劇裡那樣, 乾壞事的人要先論述三篇論文長度這麼做的原因。
少女的笑容也沒有任何變化,誰也沒看清是的時候, 摁著兩人的腦袋直接往下。
兩個罪犯尖利地嘶吼, 眼看著就要碰到了……!
審訊室裡可以聽到十分整齊劃一的呼吸一窒的聲音。
作為活久見的畫麵,除了霍少帥, 誰不是伸長了脖子看。
張副官恨不得頓過去看, 奈何這裡是背麵。
少帥換了隻手撐著腦袋, 視線依舊纏繞在挽挽身上。
兩個罪犯的命運莫名地牽動著所有人的心。
張副官的兒子呆呆地看著。
他把吃屎了……
他爸……算了他爸比屎惡心多了……
沒有想象中令人惡心的黏膩感……
曾副官仿佛劫後餘生般,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與撲麵而來的惡臭一起來的是,他的睫毛撩到了……
曾副官的呼吸很重。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隻不過是嚇嚇他的,這些普通人還妄圖考驗他對偉大愛情的忠貞。
曾副官被拋到頂端的心又落回來。
不知道少女是怎麼掌控這極限距離的,既沒有直接將人推進去,又離開不到半公分。
挽挽全程表現得好優雅自如的,並沒有放開他們,笑眯眯地問,“怎麼樣,是不是很高興?”
之前無論麵對什麼樣的嚴刑逼供,曾副官連眼睛都不眨,他自認為自己是條鐵骨錚錚的漢子。
現在確定他們不會對自己如何,更是底氣足,“不管你們對我做什麼,我都不會屈服。”
一般人的思維是,天哪,連這也不能讓他屈服嗎?
所有人都以為挽挽隻是嚇唬他們的。
下一秒,跌破眾人眼球的,少女直接把兩人的臉摁進去了。
連帶脖子……
全場鴉雀無聲。
霍少帥眼中笑意更濃。
挽挽真是個好可愛的姑娘……
曾副官:……為什麼不按套路來……!!!
挽挽抓著兩人的衣服把他們拉出來。
雖然全副武裝,但她不想碰。
凶殘的少女依舊笑眯眯的。
“是不是好感 動,我為你們獨家定製的獨一無二?”
所謂……
惡人自有惡人磨……
軍隊站在常理的角度上試圖嚴刑逼供兩名罪犯,但他們已經被固化的思維意識易守難攻,自成高地,普通的刑偵手段很難突破。
但比不要臉……
挽挽是個中強手。
說來她差點死兩次,欠了霍少帥這麼多人情,原來都是這兩個不要臉的家夥乾的,她怎麼會手軟。
既然這麼驕傲所謂的愛情,那就奪走你的驕傲!
也是他們倒黴,遇上挽挽這樣睚眥必報又小心眼又思維彪悍不走尋常路的家夥。
少女兩隻手乖乖握成拳頭放在膝蓋上,蹲在他們倆身邊,看起來溫柔無害得像個鄰家小少女。
曾副官崩潰地大叫。
結果頭上的流到了嘴巴裡,立刻閉嘴,驚恐地看著挽挽。
挽挽一巴掌重重地呼在曾副官的頭上,嗬斥他,“不要滋哇亂叫!”
她反正全身都包裹著,完全沒有心理障礙。
曾副官都被打蒙了,竟然順從地點點頭。
幾個審訊人員對視一眼。
犯人竟然開始出現順從的情緒了。
他們審訊了這麼久都沒有摧毀這兩個完全被迷了心智的人。
“你剛才是不是以為我想放過你?”
少女眉眼彎彎的。
曾副官愣愣地點頭。
“哈哈!”少女十分惡劣地壞笑,“我逗你玩的!”
曾副官的表情仿佛有吃進了屎,麵孔極度扭曲。
最尷尬的就是全場認真嚴肅的時候,突然聽到“噗嗤”的聲音。
張副官沒忍住。
審訊人員們都看著他。
張副官立刻收攏,軍姿敬禮,“對不起少帥。”
“那現在,我們來第二輪吧。”
少女的女氣自然得仿佛在談天說地。
“你!”曾副官急怒攻心,瞬間一口鮮血噴出,濺得很遠。
“阿曾!”
間諜女子雲舒一開口,頭上的流進了嘴裡。
曾副官看了她的臉一眼。
吐了……
於是兩人對著,嘔吐起來。
“彆呀彆呀,你們可是最完美的情侶,黃黃的多好看呀。”
挽挽添柴加火,兩個人吐得不行了。
好慘,膽汁都要吐出來的樣子。
“在莞南安插細作的名單,你們願意給就給,不給也沒關係,這個小姑娘會問你們要的。”
霍少帥起身,淡淡開口。
張副官立刻上下為少帥撣去灰塵。
少帥製止了他。
男人的聲音低沉冷漠,“我給你一分鐘的時間考慮。”
“我們說,我們說!”
不用一分鐘,一秒鐘就招了。
曾副官看了挽挽一眼,像看見什麼可怖的怪獸一樣,拚命要往旁邊爬。
“阿曾,你怎麼能背叛你的信仰!我們不可以說!”
“你放屁!我都為你吃屎了!你把名單供出來怎麼了!我才是你最愛的人!”
“你是我的愛人,可組織是我的信仰!我不能這麼做,對不起阿曾!”
“你在乎說什麼呢雲舒……”
他的話被挽挽打斷,挽挽一臉痛心疾首。
少女的聲音軟糯,似乎帶著天真。
“你傻呀,她說喜歡你,那都是騙你的。
你說她喜歡你,她圖你什麼?圖你年紀大?圖你頭發禿?”
挽挽耿直無比的話就像是一根根冰涼的箭插在曾副官的胸口。
年紀大… …
頭發禿……
很快他們就開始狗咬狗。
曾副官被子挽挽一弄,受不了崩潰了,一定要雲舒交出名單保命。
雲舒死都不願意。
到後來兩個人咬到“你半夜睡覺打呼嚕磨牙,我愛你愛得多麼幸苦”之流。
沒人給他們清潔,把他們隨便塞了一間房間。
挽挽走之前,衝著兩人揮動小嫩手,笑容燦爛,“再見!”
兩人均是一抖。
牢房外爆發出少女有如小惡魔般此即彼伏的“咯咯咯咯咯……”
霍仿在後麵搖搖頭。
挽挽敏銳地感受到了深厚的視線。
笑容立刻一僵,轉過頭,攔住了男人的去路。
“怎麼?”男人興味地一勾唇。
挽挽低著頭,怯怯地說,“抱歉少帥,我有些頭暈,我身子弱,想現在回去歇著了。”
“是不是剛才累到了?”男人的聲音上揚,染著笑意。
柔弱的少女點點頭,“是的少帥,為了協助您的公務,我才不得已扮成凶狠的樣子,希望您不要見怪。”
“不見怪,去休息吧。”少帥大方又和氣。
挽挽自從做到那個夢之後,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覬覦姐夫的壞人,儘量不去看少帥那張十分好看的俊臉。
哎……
全世界的人都和她一樣有節操的話,世界多麼和諧。
一天後,挽挽在吃飯。
“死了?”
驚訝的少女放下筷子,“不是說供出來就讓他們活著嗎?”
“是供出來了,少帥也說把他們送去苦力勞改場,留一命。”
“那為什麼死了?”
來人為難地看兩了挽挽一眼,“這件事情說起來,和小姐您有關係。”
“沒有,我沒碰他們。”挽挽匆匆揮著小嫩手。
“事情是這樣的。他們本來受刑罰,身體多處時破裂的傷口,那個米田共……流到他們的傷口上,化膿發炎後細菌感染了……供出來之後還沒有一個小時就去了。”
挽挽:……
他們被米田共給毒死了……
來人沒有告訴挽挽的是,事實上,曾副官死前,在牢裡蒼涼大吼,像首淒涼的絕句。
蘇挽挽!
你在米田共裡下毒!
你……
坑我……!
然後就斷氣了。
說起來,也的確算是被挽挽個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