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替他們擋酒嗎?”
女侍嘴角抽抽。
挽挽道腦回路又偏了。
“請挽挽小姐替挽君小姐拿著酒瓶,倒酒,也是讓您在賓客們中露個臉。”
“哦,那好吧。”
挽挽跟在蘇挽君後麵,看著賓客們敬酒。
每一輪敬酒之後都是冗長的拉近感情的熱烈尬聊。
還要陪著笑。
賓客們有時會將注意力放到挽挽身上。
霍仿是這樣介紹挽挽的,“這位小姐是霍某的救命恩人,同時也是挽君的妹妹。”
這樣倒過來介紹的,還是頭一次見。
肯能是霍少帥覺得妾的妹妹地位太低,所以先強調救命恩人這一點,以免自己的恩人被慢待。
不過這個妹妹比姐姐要漂亮很多。
冗長的過程結束之後,男賓歸男賓,女賓歸女賓,分開來社交。
挽挽以為前世的時候跟著老爹去應酬生意上的那些伯伯們已經夠討厭的了。
但現在的宴會更討厭。
女賓們的話題自古以來就是那些。挽挽也不插話,幾乎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腦後傳來一聲低沉的男音。
“在聊什麼?”
霍少帥的聲音。
章朝華熱切地跟少帥講話。
少帥明明問的是章小姐,卻站在挽挽身後。
章朝華很高興。
這是少帥第一次主動和她搭話,高興之下更是妙句連連,逗得女賓們陣陣笑聲。
霍仿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話。
每講一句話,那唇齒間的熱氣紛紛灑在挽挽光果的脖子裡。
兩人站的很近,挽挽可以聽到他咽下酒的聲音。
眾人麵前,大家都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晚晚半步不能動。
霍仿就這麼站在挽挽身後。
也許是這裡的女人都沒有對男女關係的那種敏銳洞察,女賓這邊因為霍仿的到來氣氛高漲,好幾個男賓也過來了。
站在霍仿的周圍。
這下大家更加覺得沒有問題了。
女賓裡有一個霍仿小時候就認識的大姐,“洛姐,我敬你。”
霍仿的手臂從挽挽的身後伸出來。
挽挽為了不碰到他的手臂,隻能往旁邊挪了一點。
霍仿就這麼站在挽挽身後喝酒,舉著酒杯的手在挽挽的肩膀上方。
這樣看來,挽挽在不知不覺間又被霍仿包圍了。
奶奶的……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
宴會終究還是結束了。
晚上,蘇挽君跑到了挽挽的住處,自己為風華絕代地撩頭發,在挽挽看來還沒有烤乳豬來得好看。
“蘇挽挽,彆怪我這個做姐姐的不厚道,沒提醒你。
咱們很快就要離開霍家了。”
挽挽原本像一頭大蔥一樣栽倒在床上,現在突然有了精神,直起來。
“你要乾什麼……?!”
難道是劇情裡的千裡奔襲要提前到來了?!
“我說過的吧,我看不少霍仿這樣不專一的,三妻四妾的人。
我的男人隻能由我一個,隻能和我……”
“說重點。”
挽挽打斷蘇挽君的新時代女性宣言,“你就說你要乾什麼?”
“我一個月後要走了,離開這裡,去京城。
你跟我走吧。”
“你準備逃婚了?”
“對,我要是逃婚了,你留下來霍家會拿你出氣的,所以跟我走吧。
有我一口吃的餓不死你。”
這麼看,蘇挽君這個姐姐倒還挺靠譜。
雖然她也不是原主,對挽挽其實沒什麼感情,但為人也算光明正大。
就是一般時候腦子不太好使就是了。
挽挽從床上滑下來,搖搖頭,“不行,我不跟你去。”
原主就是在這條路上病死的,萬一她也重蹈覆轍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的飯量真的很大呀,普通人養不起的……
“那你怎麼辦?霍家會對付你的。”
挽挽想了想,在成為乞丐王之前,再掙紮一下吧。
蘇挽君看著挽挽眼中忽然冒起熊熊烈火。
這廝握緊粉嘟嘟的拳頭,一拳頭砸在木頭小茶幾上,小茶幾應聲長出了無數裂縫,隨即碎成兩半倒地。
“既然這樣,我出去找工作吧!”
蘇挽君:……
好……好凶殘……原來對她都是留手了的。
找工作這件事,沒找的時候感覺全世界的崗位都在等著自己。
等真的找了之後發現……
“真的不要我嗎?”
“我很便宜的,包吃包住就可以了。”
“不考慮一下嗎?”
挽挽起了一個大早離開帥府,這是她整個上午說得最多的三句話。
這個時代工作職位很少,勞動力極其不值錢,又不喜歡要女性,挽挽四處碰壁。
這廝甚至想著,了悟可以當小和尚,她就可以當小尼姑……
每天敲個萌萌噠木魚。
但萬萬沒想到,兩天之後,挽挽還是找到了工作,而且是十分體麵的工作。
報社記者!
她不愧是前世頂尖大學閔恩的學生,如此優秀……
為了更好地完成手頭上的工作,挽挽此時站在一間客棧前,仰頭望。
八卦版麵這個事情,不管在哪個時代都能最快最大程度吸引人的眼球。
麵試挽挽的社長是這樣說的,“挽挽,你不要小看這個娛樂版麵,咱們報社現在不掙錢,全部靠著娛樂版麵養著呢。你說你的工作重不重要。”
當然重要,好重要的。
挽挽邁著堅定的步子往客棧二樓上走。
“為了考驗你作為人才的能力,報社決定把挖菀城富人花邊新聞的重要工作交給自己。你不要辜負領導對你的期待呀。
隻要把這則新聞搞定,你就過了試用期轉正,試用期間為了考驗你,沒有錢。”
報社領導慷慨激昂的話仍然在耳邊回蕩。
挽挽胸中有一把火,這把火的名字叫做事業!
她要在這個年代,做一名出色的狗仔。
未來提起狗仔,她就是祖師奶奶!
領導給了挽挽兩張照片。
一男一女。
女的是高官太太,四十五歲。
男的是莞城實業大亨的上門女婿,二十六歲。
他們倆……叮鉤了。
這麼大一則花邊新聞,如果挖到,報社的名氣將狠狠往上拔高。
可惜這兩個人很謹慎,這麼久了一直沒有證據落在彆人手裡。
現在這個光榮的任務落在了挽挽的手上。
挽挽算運氣很好的,跟蹤了整整兩天後,讓她逮住了。
二樓以上攔住不讓進了。
挽挽仗著自己有點拳腳功夫,從露台外麵摸出去,爬上了三樓的窗戶。
豪華包間裡,一對男女正熱切地擁抱在一起。
女人忽然推開男人,“窗戶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男人立刻警覺起來,走到窗戶邊推開來看。
“沒有,寶貝你太緊張了。”
保險起見,他拉山了窗簾。
女人慵懶地抱怨,“那人家還不是擔心你嗎?
要是被我們家那個臭老粗知道你給他戴綠帽子,非得一槍崩了你。”
窗外,有個像壁虎一樣的東西,在貼著窗戶蠕動,身體摩擦玻璃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黑黢黢的臉上閃著明媚的精光。
“什麼聲音!”
那男的剛剛碰到女人的腰,女人又推開他。
男的眼中露出不耐煩。
“寶貝,沒有任何人,這裡是三樓,門也鎖掉了,放心吧。”
男的按耐下煩躁,戴上溫柔的麵具。
挽挽在外麵聽得心跳加速。
這個年代的窗都是向外推來打開的,他們要是打開窗,她就掉下去了。
挽挽繼續蠕動。
她順利跳進了隔壁的房間,然後悄無聲息地溜到了他們倆所在的套間的客廳。
男的將大她將近二十歲的大官太太壓在沙發上,熱切地勾著她親吻,又退出來,“你一定要趕緊去辦,我在就看那對父女不順眼了,等他們都死了我繼承遺產,再娶了你這個小妖精,天南地北地快活去。”
中年女人開心地媚笑,“知道了,瞧你急的。”
兩人又開始熱烈地激吻。
吻著吻著,兩人停了下來。
“你有沒有覺得哪裡奇怪?”男人問。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看著我們。”
的確似乎旁邊有什麼東西,而且存在感十分強烈。
“算了彆多心了,每次出來約會都是這麼戰戰兢兢的,不都沒事嗎?”
男人壓著女人吻下去,女人沉迷在他高超的吻技之中,不管了。
男人自己抬頭望去,嚇得瞪大了眼睛。
他們不遠的櫃子後麵,地上熊敦敦地盤腿坐著一個麵孔黑黢黢的家夥。
臉太黑了,看不清是男是女,眼睛很大很有神。
挽挽這廝很有保護自己的意識,來之前給自己用煤炭糊了一個大黑臉。
她沒想到這個工作那麼有意思的。
明明是被看彆人偷看接吻,男的看著那個黑煤球卻莫名想到了家裡老婆養的貓。
晚晚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好意思,像一隻斑紋貓,墊著肉墊子著牆偷偷看,露出那種好奇又不知所措的眼神。
大眼睛又圓又濕漉漉的。
還時不時用肉墊子捂住眼睛,耳朵都豎起來了。
但是很快,這廝厚臉皮,雙眼放光地看著他們,手裡還拿著鉛筆,刷刷刷刷奮筆疾書。
一開始聲音比較小,後來簡直是明目張膽,看人家接吻的場麵像看藝術交流片一樣。
男人氣瘋了。
挽挽知道自己被發現了,可蔫壞,仰頭問,“哥哥,你為什麼要把你媽媽壓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