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在巔峰權柄上的退讓實屬罕見,不給他身下同父異母的弟妹,保證他的地位。
但母親的死卻和父親有直接關係,且到現在都包庇著那個女人,還要求永遠善待她。
難怪少帥和老帥幾乎不見麵,見了麵的確太難以相處了。
還是大家各自活著比較好。
“老帥這些年心裡也苦。滿腔抱負不能實施,少帥和他始終隔著一層。也很少出門,隻能遛鳥逗狗消磨人生。”老管家歎氣。
但人呐,尤其是成年人,都要為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任。
聽完這麼一段悲慘經曆,挽挽同情心泛濫,一直握著少帥的手。
少帥被打了麻藥,一直睡到了晚上。
霍仿醒過來的時候,挽挽在打呼嚕。
這家夥一般情況下睡覺沒有聲音,但很累的情況下會打呼嚕,就是那種調子轉著彎的,像小豬吹氣的那種哼哼唧唧的小呼嚕。
霍仿掛鹽水的手憐愛地摸摸挽挽的臉。
挽挽睡得一般都沉,不是太大幅度的動作都不會醒。
她頭往旁邊一歪,幾乎要壓到霍仿的針管上了。
老管家連忙扶著少帥的手挪開。
霍仿眼中含笑。
“算了沒事,不用叫醒她。”
霍仿臉色還是蒼白的,嘴唇也沒有血色,看著十分虛弱。
老管家在霍仿耳邊用手擋著說話。
“你告訴她了?”霍仿皺眉,撫摸著挽挽的頭發。
“她嚇到了嗎?”
即使霍仿已經見證過好多次挽挽彪悍的名場麵,卻還總是認為挽挽是個弱弱的需要人保護的姑娘。
“挽挽小姐看著臉色不好,肯定是心疼少帥。”
老東西嘴可甜,儘挑著少帥愛聽的話說。
霍仿嘴角溢出笑容。
他還是了解挽挽的。
要真是那樣就好了,隻怕不是。
的確不是,挽挽隻是把這個事情往自己身上帶,隔應得慌。
“早點告訴她也好,她早晚要知道的。”
霍仿起身。
“少帥……”
老管家一著急,他聽見了骨頭“嘎吱”一聲的聲音。
“沒關係,何伯,你去休息吧,挽挽會照顧我的。”
少帥是這麼說的,可何伯看著少帥掛著鹽水還殷切地想著把挽挽小姐抱到床上去的樣子,就搖頭。
少帥這麼疼著挽挽小姐,這兩人之間到底是誰照顧誰還很難說。
挽挽小姐那沒心沒肺的樣子……
怎麼就把少帥吃得那麼死死的?
挽挽還是被弄醒了。
她睡眼迷蒙地看著霍仿近在咫尺的臉,立刻清醒。
“少帥你醒了,要吃什麼,我幫你去……”
挽挽毛毛躁躁往外衝的身體被拉住了。
“我不餓,陪我坐會兒。”
睡了很久,少帥的聲音帶著迷蒙。
男人眼睛裡有笑意。
“何伯都告訴你了?”
挽挽點頭。
“那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挽挽憋了半天,安慰的話說出來顯然太矯情,而且以少帥這種個性的人,未必需要這種話。
挽挽憋了個半天,終於說,“我猜大太太很漂亮。”
“你跟著叫什麼大太太,叫伯母。”
挽挽的臉上粘著一根頭發,霍仿給她撥掉了,笑著糾正她。
“伯母。”挽挽這時候乖乖的,霍仿揉揉她的腦袋。
“母親年輕的時候的確很漂亮。出嫁前是全城第一美人。
挽挽看我的臉就知道了。我長得像她。”
“嗯,你也長得挺好看。”
“母親生前最擅長丹青,尤其是人物畫,我小時候就是跟著母親學的。”
“說到畫畫,好要給你畫畫的,現在沒辦法了。”
“嗯?什麼畫?”
話題又變得不正經起來。
“就是昨天晚上在這張床上,挽挽咬我肩膀的那幅畫。
本來想今天畫了拿給你的。”
挽挽:……
這老賊賊心不死……
都受傷成這樣了還不忘記調戲她。
“嗬嗬。”
男人愉悅的低笑。
霍仿隻是傷在了肩膀,行走沒有問題。
“挽挽,我手臂抬不起來。”
浴室裡,少帥的聲音傳來。
挽挽冷冷一小,站在浴室門口朝勤務兵小劉一使眼色,他立刻打了雞血一樣。
“少帥!讓我,勤勞而勇敢的小劉來幫您洗澡!”激情昂揚的聲音。
勇敢……
幫少帥洗個澡是多麼危險的事情……
怕少帥化身噴火龍吃了你嗎?
挽挽捂著嘴笑。
裡麵沒有一句說話的聲音。
她幾乎可以想象少帥的臉色,一定很不好看。
忽然很有將了少帥一軍的感覺。
少帥和挽挽最近卷入的事情尤其多。
老帥那邊來人說,希望去寺廟祭拜祭拜,去去晦氣。
挽挽想到去寺廟可以看見小和尚,就愉快地答應了。
挽挽絲毫沒有打算調節老帥和少帥的關係。
她不是電視劇裡雞婆女主,非得插一腳調和彆人的家庭矛盾。
認為全天下的家庭都應該是美滿的。
挽挽雖然來自美滿的家庭,但她從來就知道世界上存在差異性。
不管和諧與不和諧,都是客觀存在的。
挽挽以為是她一個人去。
結果……
“蘇小姐。”
帥府大門口,白玉蓮摻著她姑姑,出現在門口。
白姨娘保養得還是很年輕的。
但挽挽好歹是站在少帥立場上的,看這間接害死大太太的人,不可能都多順眼。
但挽挽如今也學會假笑了。
笑得很自然,一點看不出是堆出來的。
“姨太太。”
白姨娘聽見這聲“姨太太”,下意識皺了眉,但挽挽是她想討好的對象。
“蘇小姐,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咱們就一起去吧。”
白姨太太先上車了,白玉蓮和挽挽說。
“蘇小姐,你要稱呼我姑姑為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