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72小時 儘管如此, 卻還是費了秋晚無數精力, 等餘韻過後, 她便感覺疲憊席卷了身體, 累得連一根手指頭都提不起來。
沒有皇上的準許, 龍床也不是想睡就能睡的。蕭雲桓起身下床, 沒過一會兒, 便又有人進來,將秋晚原樣裹好好,像來時那樣抬了出去。
即使累得恨不得立刻就倒頭睡過去, 可秋晚到底還是記得自己睡著之後會變成貓的毛病,便強撐著睜著眼睛,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直到她感覺自己被放下,才總算是長舒一口氣。
晴香湊近她, 小聲地喊了一聲:“主子?”
“晴香,我要沐浴。”
“奴婢這就去準備。”
晴香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秋晚這才起身坐了起來, 她拍了拍臉,讓自己更清醒了一些。
使了銀子, 很快便有小太監提了熱騰騰的洗澡水過來,秋晚將晴香趕了出去,自己一個人紅著臉洗乾淨了, 穿上裡衣, 將身上的痕跡都擋住, 她才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讓晴香待在外間不準進來,吹了蠟燭,秋晚一躺下,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她仍然在睡著之後變成了貓,可是這回,她變成貓以後也仍然疲憊的很,連窗戶也沒爬出去,隻在被子裡團成一團,又睡了回去。
第二天,她仍然是被晴香叫醒的。
過了一晚上,晴香仍然還興奮地不得了,一早上精神就好得很,即使不說話的時候,也高興地哼著小調,輕快的聲音倒是將秋晚的所有睡意都趕跑了。
“你高興些什麼呢?”秋晚歎了一口氣:“等會兒去請安的時候,你主子我指不定又要受多少白眼。”
“主子,她們那是嫉妒。”晴香高興地說:“皇上寵幸了您,他們當然羨慕您啊,那不是白眼,那是羨慕嫉妒的眼神。”
“就你歪理多。”
“奴婢說的可是實話。等主子您出去之後可瞧好了,柳常在肯定是最嫉妒的那一個。”
秋晚無奈。
等梳妝完,她便帶著晴香跨出了房門,依舊是小心翼翼的,低著頭,一句話也不好說,進了主殿之後便和往常一樣走到了角落裡,努力掩藏自己的存在感。
隻是今天可沒有人想要順她的意。
柳常在一踏進殿門,美目一瞟,一眼就看見了縮在角落裡的秋晚,她冷哼一聲,便朝著秋晚走了過去。
“喲,這不是秋姐姐嘛。”柳常在陰陽怪氣的道:“秋姐姐昨日才得了寵幸,今天怎麼不在床上歇著,竟是到這兒來了。”
她意指的是年宴第二天,秋晚稱病的事。
秋晚訕訕的笑了笑,低著頭,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秋姐姐怎麼不說話?這副樣子,知道的是你才得了皇上的寵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如何欺負你了。”柳常在哎喲一聲,狀似害怕的掩唇:“秋姐姐這麼受寵,妹妹怕還來不及呢,怎麼敢對秋姐姐做些什麼。”
秋晚低頭:“柳常在說笑了。”
柳常在哼了一聲,見她怎麼說也不反抗,不由得勾起了唇角,心中得意。
她心想:這秋常在受寵也是僥幸,論相貌,論家世,論年齡,這秋常在都不是她的對手,有什麼能比得過她的?
僥幸就是僥幸,也就隻有這麼一次,皇上的寵愛一定會是她的。
想到這裡,柳常在輕蔑的看了她一眼,很快便扭頭走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秋晚長舒一口氣。
淑妃娘娘很快走了出來,眾人紛紛走到位置上坐下,秋晚感覺到一道若有若無的視線落到了自己的身上,隻不過一瞬,又很快移開了。她不敢抬頭去確認,戰戰兢兢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聽著其他人的冷嘲熱諷,明捧暗踩的話,一句話也不敢反駁。
好不容易等到淑妃娘娘說身體乏了,眾人才四散回各自的偏殿裡。
秋晚扶著晴香,快步走回了偏殿裡。趁著其他人沒有來,殿門一關,她便立刻急哄哄的往屋子裡走
“晴香,如果有人來找我,你就說我身子乏了,誰都不準進來。”
“啊?主子……”
晴香正要說點什麼,秋晚卻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砰”地一下關了裡間的門,將她未說完的話隔絕在了外麵。
“沒有我的命令,你也不準進來!”
晴香呐呐地應了一聲,聽見裡麵沒了動靜,便轉身搬了一把椅子,守在門外,拿出荷包繡了起來。
一覺醒來變成了貓,秋晚便立刻朝著外麵奔了過去。
也許是身體的後遺症,變成了貓以後,她仍然感覺身體酸疼不已,因此沒走兩步,她便很快停了下來,蹲在路上等了一會兒,瞧見一隊侍衛經過,便喵喵叫著衝著他們伸出了爪子。
“禦貓怎麼在這兒?”
侍衛們手忙腳亂的,連忙將她送到了蕭雲桓那裡。
“玉球?你昨晚又跑哪裡去了?”蕭雲桓將她抱了起來:“朕昨天等了你一晚上,也沒見的你過來。”
胡說,才沒有一晚上呢。
秋晚趴在他的懷裡,臉蛋紅撲撲的想:昨夜她回去時已經很晚了,就算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算,到現在也沒過六個時辰……
昨天晚上才做了那種事情,秋晚害羞的不得了,剛才一時衝動過來了,如今卻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陛下才好。
她羞赧的小聲喵喵叫了一聲,將臉埋進了蕭雲桓的懷裡。
她的叫聲軟綿綿的,帶著十成十的羞澀,蕭雲桓和她待在一起這麼久,早已經能分辨出她喵喵叫的各種意思。
隻是……按照往常,玉球本應該是和他道歉才對,害羞什麼?
蕭雲桓給她順著毛,心中困惑。
一夜不見,玉球的膽子似乎比以前還小了不少,見著了他之後就和第一次見麵時一樣,乖巧的趴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往常還會大膽的將貓爪子拍到他的臉上,而今天也不會了。
蕭雲桓手一頓,忽地低頭看去。
厚厚的皮毛之下,隱藏著粉嫩的皮膚。蕭雲桓不動聲色的皺了一下沒有,動作輕柔的將白毛反向撥開。
即使是在白毛的掩蓋之下,蕭雲桓也依舊看的清楚。
白貓的皮膚上,有些星星點點斑駁的紅印,就像是,就像是……
蕭雲桓:!!!!
是誰動了朕的玉球!!
靜妃又做了好幾個貓玩具,找借口將蕭雲桓叫去,可上一次的不倒翁老鼠已經讓蕭雲桓心生警惕,再加上工部也陸續送來許多箱貓玩具,因此靜妃的邀請也全都被回絕了。
一時之間,整個後宮都陷入了幽怨之中。
晨昏定省的請安時,秋晚坐在不起眼的角落裡,也聽到嬪妃們開始抱怨皇上政務繁忙:“高公公每回都這麼說,在皇上的治理之下,最近天下太平,風調雨順,更沒有哪個逆臣作亂,皇上卻一天到晚都待在禦書房裡,輕易不會出門。”
“是啊,連禦花園都去的少了,以前能碰上幾次,最近是一次也碰不到。”
“自從皇上養了禦貓之後,便再也不見蹤影,連麗妃都吃了好幾回閉門羹,我聽說,碧寧宮的瓷器都換了好幾輪了。”
“可不是嘛,以前麗妃仗著受寵,趾高氣昂的,連淑妃娘娘的麵子都不給,現在皇上不理她了,她可不就是要急了?”
淑妃仍然是柔柔弱弱的笑著,靜靜的聽著眾人的話,一句話也不插嘴。
秋晚在心中想:這個和她可沒什麼關係。
她隻在晚上的時候才會去找皇上,是皇上非要纏著她和她一塊兒玩,連單獨玩貓玩具的機會都不給她。晚上時監督皇上批奏折已經很辛苦了,白天她可沒變成貓,白天的時候沒見到皇上,那就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了。
“說起來,皇上養禦貓養了這麼久,除了靜妃娘娘之外,似乎就沒有其他人見過了。”有人道:“皇上畫的禦貓圖倒是見過不少次,可還從來沒見過禦貓的真容呢。”
“皇上把禦貓當做寶貝,聽說走到哪抱到哪,連殿門都不讓出呢。”
眾人唏噓,麵麵相覷看了半晌,卻沒有半個對策。
後宮爭寵的對象隻局限於人,不管是什麼位分的妃子,或者是宮女也好,一旦見到有誰受寵,其他人就會立刻使出手段想法設法將她從高位拉下來,可那些手段放在人身上行得通,放在貓身上怎麼說?
眾嬪妃唉聲歎氣,連閒談的興致都沒了,匆匆散了回到各自的殿內。
秋晚帶著晴香急匆匆地進了屋子,晴香在她身後動作飛快地將門關上,也將外麵的冷風隔絕在門外,她這才坐下,長舒了一口氣。
將火盆子拉到離自己最近的地方,秋晚往裡麵添了幾塊碳,感受著屋內的溫度慢慢上升,她搓了搓手,和晴香小聲抱怨道:“這冬天要是早點過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