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同時笑出聲來。包括謝建業和小七。
謝琅睨了眾人一眼,“不信?你們就瞧好吧。”指著手裡的碗,“這裡麵是加了一點鹽鹵的水。”說話間倒入豆漿裡,用勺子攪勻。
沒過多大會兒,像水一樣的豆漿凝結成塊。
眾人麵露狐疑,隨即看向謝建業。
謝建業開口問道:“這樣就好了?”
“你嘗嘗就知道了。”謝琅給他舀一碗,就給小七舀半碗。
小七吹一下就喝。
謝建業不敢喝,擔心一碗下去肚子脹,沒法做事。
可他見謝琅沒阻止小七,謝建業心想,他侄兒害誰也不舍得害小七,索性端起碗喝一小口。
“什麼味?”謝廣忙問。
謝琅接道:“除了豆子味,沒什麼味。”
“你怎麼知道?”謝建業不禁看向她。
謝琅笑道:“豆子還能有什麼味?謝廣家有沒有糖?我給你盛一碗,放點糖就完全不同了。教我做這個東西人說,這叫豆腐花,放糖特彆好喝。他還說把豆花放紗布裡,然後放在木盒裡,隨便用什麼東西壓上一夜,變成塊就可以放在鍋裡跟青菜或豬肉一起煮著吃了。”
“真的?”裡正扔掉鐵鍁走過來。
謝琅見小七喝完了,用小七的碗給他盛一碗,“嘗嘗。”
“三爺。”小七望著謝琅,人家還沒吃飽。
謝琅見他嘴邊有一圈白胡子,抬手給他抹掉,“等一下給你做竹筍燉肉。”不經意間看到放在廚房門口的袋子,“我大伯母和大姐回來了?”
“對!院裡人多就沒進來。我給你拿進來的。”謝建業指一下竹筍說道。
謝琅立刻回屋拿個小陶盆,盛一盆豆腐花遞給他,“o她們送去吧。晌午不用做飯了。”
“三郎,三郎,我叫你沒聽見?”
謝琅想翻白眼,他聽見了,也得等他把話說完。
“什麼事?”謝琅轉向裡正。
裡正眼裡隻有陶罐裡的豆腐花,沒發現謝琅神色不佳,“我叔牙不好,這東西適合他。你跟我說說怎麼做的,我回去就做。”
謝琅又想翻白眼,他還以為裡正對黃豆過敏。
“謝廣會,讓他教你。”謝琅隨即對大家說,“你們的碗給我,大家分了喝掉,我做竹筍燉豬肉。”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謝琅。
謝琅不明所以,“你們,不喜歡喝?還是擔心喝了肚子脹?”
“他們沒想到你做這個是給大家喝的。”謝廣的爹開口說。
謝琅笑了:“我昨天不是跟你們說了,明兒給你們做點好吃的麼。再說豆子又不貴,我就算小氣,這個還是舍得的。”
“你還知道自己小氣?”裡正不禁看向他,“我還以為你小子不知道呢。”
謝琅:“小氣是你們說的。我不認。我是會過日子。”停頓一下,“我若不會過,敢用青磚建房?”
不敢!
整個養蠶裡,也隻有謝琅舍得用青磚蓋灶房。
裡正無法反駁,乾脆又給自己盛一碗,而盛豆花的氣勢,像是要把謝琅家的豆腐花喝光一樣。
謝琅不想跟他吵吵,乾脆裝作沒看見,轉向謝廣的爹,“你磨半天豆漿不喝點?”
“謝廣回家拿碗去了。”謝廣的爹笑道。
謝琅再次催泥瓦匠人把他們帶的碗拿出來,很是不好意思的泥瓦匠人這才把碗遞給謝琅。
兩盆豆漿去掉豆渣和浮沫,又變成豆花,就少了許多。謝琅擔心人多不夠分,一人盛半碗嘗嘗味兒,還是有人沒分到。
謝琅不等沒喝到的人開口,就說:“怕你們不喜歡,我沒敢做太多。明天多做點。若想讓家裡人也嘗嘗,就問謝廣,他會做。不過有一點得記住,不能放太多鹽鹵,否則會上吐下瀉。”
“這也是那個教你豆漿的人說的?”裡正順嘴問。
謝琅臉不紅心不跳,認真說:“對。他說這東西是淮南王煉丹的時候煉出來的。第一次沒事,第二次東西放多了,就吃壞肚子了。”
“那得多少合適?”謝廣開口問。
謝琅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我沒打算今天做豆腐。豆花稠一些稀一點都可以喝。你們想做豆腐,還得自己慢慢試。對了,喝完這個不脹吧?”
裡正喝兩碗,聽到謝琅的話摸摸肚子,驚訝道:“一點也不漲。早年我吃一碗豆子都脹的難受。這東西真不錯。”
“那當然。這東西可是我做出來的。”謝琅趁機接道。
裡正嗤一聲,“你當我老糊塗?你剛說過的話我也能忘。這是淮南王做的。”
“我三爺做的。”小七冷不丁開口道。
裡正嚇一跳,循聲找到小孩,就看小孩怒瞪著他,小手抓住謝琅的衣角。
“這話是你三爺說的,不是我。”裡正道。
謝琅抱起小孩,“您喝的是我做的。”
裡正就想反駁,看到手裡的碗,“是你做的,也是跟淮南王學的。”
“那您跟誰學的?”謝琅笑著問。
裡正張口結舌,“……謝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