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可而止(1 / 2)

我在漢朝養老 元月月半 12168 字 8個月前

謝琅瞬間覺得周圍空氣凝固。

回過神來, 就看字為仲卿的男子。

仲卿也一臉尷尬的在看他。

“你倆怎麼了?”婦人好生奇怪,看了看謝琅,又看看她兒子, 這個叫謝琅的後生難道不是來找她兒子借錢, 擔心她兒不借給他,索性連兔皮和鴨蛋這種東西都帶來了。

仲卿輕咳一聲:“母親有所不知,我這位小兄弟知道兒如今在朝為官, 他依然是個――”

“伯母,是這樣的。”謝琅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 “我家還有點事,想早點回去,就不進去了。”

“哪有過家門而不入的。是不是仲卿不讓你進去?逼你這麼說。”越說越覺得她兒不想幫人家。瞪一眼仲卿, “這個家還輪不到他做主。隨我進去。天都晌午了,怎麼也得用了飯再走。”擔心他不好意思, 就拉住謝琅的胳膊。

謝琅習慣性想掙紮, 看到婦人頭上的玉簪,驀然想起仲卿剛才說他在朝為官,平頭百姓惹不起,惹不起。

停止掙紮, 就給仲卿使眼色, 彆傻站著了,快說句人話。

“娘, 這, 三郎他……”說謝琅得去賣鹿, 那他以後請謝琅來家裡, 他娘得羞的沒臉見人。若不說實話,這一出怎麼看怎麼像他母子二人謀算謝琅的東西。

謀算他的東西?

仲卿看到車裡的鹿, 心中忽然一動,好像順著他母親的話就能留下謝琅,還能光明正大的詢問他是不是隱士高人的後代。

假如不是,他也沒什麼損失,一頓家常便飯而已。

飯後趁他母親不注意,再把鹿的錢給謝琅便是。

仲卿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主意甚好,兩全其美。

“他什麼?說不出來了。”

“說得出來,說得出來。”仲卿忙不迭道,“兒想說母親教訓的是,是兒不對。三郎賢弟,請進。”

謝琅眉頭一皺,你在說什麼鬼話?

“三郎,我可以這樣叫你嗎?”沒容謝琅回答,就自顧自說,“三郎,無論仲卿先前和你說了什麼,都彆往心裡去。若還不高興,咱們進屋我就教訓他。”

“不是的,伯母。”謝琅說著就看仲卿,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仲卿笑道:“三郎賢弟,我錯了。你就原諒為兄一次吧。我知道上次沒幫你,你生我的氣,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上次?”婦人好奇地問,“上次是何時?”

仲卿:“沒幾天。那次有個小偷想偷三郎的錢,我看到了沒幫他,還在一旁取笑他。”

“你說什麼?”婦人猛然轉向仲卿,這還是自家兒子麼。

謝琅眉頭緊鎖,這個叫仲卿的到底想乾什麼?

一見婦人掄起胳膊要打仲卿,謝琅下意識伸手,“伯母――”隨即想鬆開,讓婦人使勁打。又注意到他們在門口,謝琅手上用力,“伯母,我當時是很生仲卿兄的氣。不過後來就不氣了。因為仲卿兄了解我,知道那個小偷不是我的對手。”

“那你沒受傷吧?”婦人忙問。

謝琅:“沒有,沒有。”

“那我們進去。”

“對,三郎,先進去。”仲卿笑著說,“站在門口,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咱家出什麼事了。”

誰跟你是咱家?

謝琅不禁眯上眼,你給我適可而止。

“三郎,有什麼事飯後再說。”仲卿道。

飯後?

這是不把他騙進去不罷休啊。

謝琅心中冷笑一聲,就對婦人說,“伯母,我真不能進去。”

“為何?擔心仲卿在我麵前一個樣,背著我又是一個樣?”婦人轉向他兒子,“他不敢!”

謝琅歎了一口氣,佯裝很難為情,“和仲卿兄無關。是我,是我熱孝在身,不好去朋友家。”

“你親人,不在了?”婦人臉上的笑容消失殆儘。

謝琅點頭,“去年九月走的。”

“九月?”婦人算一下,“小半年,孝期過了。沒事,沒事。害得我以為仲卿不想認你這個朋友,不讓你去家裡呢。我就說我家仲卿不是這樣的人麼。你家還有幾口人?”

謝琅:“兩口。”

“兩口?”仲卿驚呼道。

婦人轉向仲卿,奇怪道:“你不知道?”她兒是怎麼當人家朋友的。

“我――”仲卿張了張嘴,心想我哪知道。沒見到您之前,我都不知道他姓氏名誰。

謝琅頓時想笑,讓你不放我走。等一下有你哭的。

“仲卿兄不知。我爹娘去後,他以為家中隻剩我一個了。”

“什麼?!”婦人瞪大美目,一臉的不敢置信。

難怪這孩子身上全是補丁,腳上的草鞋都散開了。再看謝琅的雙手,明明十多歲的孩子,比她這個乾了半輩子粗活的人還粗糙。

婦人不由自主地想到多年前的一幕,頓時鼻子一酸,抓住謝琅的胳膊,“可憐的孩子啊。”

謝琅渾身僵住,這又是哪一出?扭頭找仲卿,你母親這是犯病了,還是中邪了?

從驚愕中回過神的仲卿見母親的眼淚一個接一個的落在地上,不禁歎了一口氣。

早年母親和父親私/通生下他,因生活艱辛,就把他送到他父親身邊。他同父異母的兄弟就把他當成奴隸一樣虐待。

仲卿實在受不了,稍稍長大一點,就回到母親身邊。他母親見到他的那天,他的樣子跟謝琅現在一般無二。

母親定然想起了那時的他。

那種日子仲卿不願回想,也不想跟彆人提起,畢竟都過去了。說再多也無意義。

“我忘了告訴母親,你的雙親都不在了。”仲卿說出來,不敢想象他這些日子是怎麼過的,“不對,那個孩子是誰?”仲卿看了看謝琅,頂多十六歲,“難不成是你兒子?沒聽說你有兒子啊。”

謝琅:“不是。”

仲卿鬆了一口氣。

“是我孫子。”

“孫子?!”仲卿和他母親同時驚呼。

謝琅見狀,忍著笑道,“確切的說是我收養的一個孩子。早幾天的事,還沒來得及和仲卿兄說。”

婦人張口想說,你都這麼窮了。話到嘴邊連忙轉個彎,“你自己還是個孩子,哪會養孩子。”

“我也不想。”謝琅低下頭,佯裝很無奈,“那孩子是我們村的人,按輩分該叫我爺爺。他的兩個伯父很是沒良心,我擔心那孩子日後淪為奴隸,所以,我,唉……”

餘下的話全化為這一聲歎息。

婦人臉色驟變,就看看她兒子仲卿。

仲卿神色極為複雜。

謝琅見胳膊上的手一緊,心中暗喜,看來他不用擔心他的鹿會白白便宜了這個叫仲卿的。

放心下來,謝琅頭低的更低,掩飾嘴邊的笑意,拿出前世對付敵人時的十二分演技,半真半假道,“偏巧家裡的房子是我爹娘成親時蓋的,牆都裂開了,我擔心倒塌,想趁著最近天好,推倒蓋新的。

“原本想找仲卿兄借點錢,可他上次都沒幫我,我就不打算再找他。沒想到今天來城

裡賣鹿被他撞個正著。仲卿兄就要買我的鹿。我雖氣他不幫我,聽說他要拿一貫錢買我的鹿,我心中也甚是歡喜。”

“一貫錢?!”母子二人同時驚呼。

謝琅抬起頭,心裡一點也不意外,麵上很著急,“伯母彆急,彆急,我沒要仲卿兄的錢。”

“我不是,我――”婦人看向他兒子,那麼大一隻鹿,你就給人家一貫錢,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這麼不仗義。

已回過神來的仲卿歎氣道,“母親,三郎兄弟還沒說完。”看向謝琅,編,繼續編。

謝琅眉頭一挑,那你可看好了,聽仔細了。

“是的,伯母。我哪能要仲卿兄的錢。我就跟仲卿兄說,東西送他,請他借我五貫錢,等我有錢了再還他。”謝琅說著就看仲卿,見他眉頭微皺,就往後退一步,像是自己獅子大開口,讓仲卿為難了一樣。小心翼翼的說,“五貫是不是太多?那四,不,三貫也行。”

“不行!”

謝琅嚇一跳,借錢都不行?這女的剛才的表現都是裝的啊。

“嚇著你了?”婦人拉一下謝琅的胳膊,讓他離自己近一些,回頭瞪一眼仲卿,三郎走了,老娘再收拾你。隨後麵對謝琅,“你是仲卿的好友,不該說借。東西我收下,回頭讓仲卿給你十貫錢。三貫錢夠乾什麼的?都不夠買瓦的。”

謝琅張了張口,她這麼激動不是不借,是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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