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人說服了,接下來就是自家人。
“二哥,你丈人和小舅子有沒有管你借錢?”謝琅看向謝二郎。
謝二郎表情頓時變得十分微妙,看了看眾人,又看看謝琅,吞吞吐吐,半晌愣是連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謝琅都替他急得慌,“有還是沒有,一句話的事。”
“我說吧。小廣的姨在城裡碰到你嫂子,問過你嫂子。”謝伯文開口道,“你嫂子說我家的房子快塌了,賺點錢全買磚了,暫時沒有,他姨才沒往我家來。
“他姨這種都是很好的。我們現在最擔心的是我姑。她比你姑謝建芬還厲害。拜月節不來,除夕一定會來。到時候你們都去我家看看,就知道比我說的還誇張。”
謝伯文的話讓眾人想到他們前些日子擔憂的事――親戚上門哭窮。
最近忙地裡的事,就把這事給忘了。
謝伯文說完,眾人露出擔憂的神色。姑母姨母都好打發,丈人和小舅子最是麻煩。
不是每個人家的小舅子都像謝琅的舅父那樣。有許多人家的丈人娘舅都很通情達理,以前也幫過自家。過來詢問油皮是怎麼烤乾的,他們可以推到謝琅身上,裡長不準說。
若是找他們借錢做個小生意,就不好拒絕了。總不能因為這點事跟人品極好的丈人斷往吧。他們同意,他們家的女人也不同意。
思及此,眾人劈竹子的動作慢了下來。
謝琅要的就是這種結果,也沒再說什麼。
又過一會兒,謝建康拿著紙來了。
這些紙謝建康打算扔掉,可他一想是拿錢買的,又不舍得扔。就像個雞肋似的放在櫃子裡,有好幾年了。今天終於托謝琅的福,重見天日。
謝琅沒等他走近,就確定他的紙跟蔡倫紙不一樣。
放心下來,謝琅便直接說,“我做的比這種好。”
“你真能做成?”謝建康麵露懷疑。
謝琅:“我想的很好,能不能做成還得試過才知道。”
“也就是說不一定能成?”謝廣接道。
謝琅轉向他,“那個耬
車我做了十天。”看向謝建康,“你叔說過沒?我們拆了裝裝了拆,拆壞又重新做,所廢的木料都把我家灶房堆滿了。”
“我叔提過,還說你好耐性。換個人知道怎麼做的,都不一定能做出來。”謝建康說著,就看謝廣,“跟你三郎叔學著點。沒什麼東西是一次就成的。”
謝琅點頭,“問你叔,你嬸做豆腐浪費了多少豆子。”
“浪費了幾十斤。”謝仲武開口道。
謝廣不禁躲到他爹身後,“我今天閉嘴。”
謝琅輕笑一聲,就把紙還給謝建康。
謝建康順勢坐下就問,“跟我們說說工序,我看跟做這個有什麼不同。”
“就是取出這裡麵的東西,上灶蒸――壞了!”眾人猛然看向他。謝琅霍然起身,“我把灶給忘了。”
謝建康還以為什麼事,“在這裡麵壘一個就是了。咱們這麼多人,一會兒就能壘好。”
“不是。這東西得煮好幾天。我擔心陶甕煮不了這麼久。”謝琅用陶罐做了幾個月飯,罐沒裂開,可他始終擔心做著做著會砰一聲炸開了。
謝建康:“那怎麼辦?”
“我家還有鐵,我去弄個鐵的。你們慢慢做,不急,我現在就去。”說著,謝琅就往屋裡去。
謝建康不禁說,“這孩子怎麼說走就走。”
“正是這種性子,才敢做這個。”謝伯文笑著說。
眾人看了看謝琅消失的方向,覺得他說得在理。隨即就看到謝琅院中冒起濃煙,不用猜也知道他點火燒鐵。
果然,沒多大會兒,院裡響起咣當咣當的打鐵聲。
翌日,謝琅繼續打鐵,謝建業帶人把灶支起來。村裡老人幫忙做個木桶,回頭放在鍋上麵,可以多蒸一點竹料。
謝建康就帶人取竹子裡麵的那層東西。全部取出來,拿起晾曬,就開始做竹簾。
一個月後,搗爛的竹料倒入謝琅早已準備好的缸內,用竹簾抄出他來到漢朝的第一張紙,就讓謝廣火速送到烘乾房裡。
片刻,謝廣把東西拿出來就朝謝琅跑過去。
前世經曆太多事,很難再激動的謝琅沒等他到跟前就忍不住問,“成了沒?”
謝廣搖了搖頭。
“不可能!”謝琅連忙跑過去,“我看看。”伸手揭開,刺啦一聲,“揭不掉?”
謝建康小跑過來,“我看看。”定睛一看,“我的天?這麼薄?這麼光滑?成了!成了!”
“成個屁!揭都揭不掉。”謝琅道。
謝建康奪走竹簾,“你懂個屁!”就衝眾人吼,“繼續做。剩下的竹料也上灶蒸,蒸好的就用石臼繼續砸。”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