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劉徹帶人下山,又發現東南邊多了一片竹林和桑樹林。劉徹心下好奇,帶人過去,又在陷阱裡抓到一隻傻麅子。
劉徹不答反問,“仲卿,我們倘若直接走,趕明兒謝三郎上山,發現他布的陷阱都被破壞了,會不會跟村裡人打起來?”
“不會。”衛青肯定道。
劉徹轉身麵對著他,“為何?”
“養蠶裡的男人忙著做紙。女人,”衛青指著山,“上麵的棉花開了,下麵的肯定也開了,忙著摘棉花,還有做豆腐,恐怕恨不得一個人當兩個人用,不可能有空往山上來。”
劉徹想想,“你說得對。肯定會認為是山上的東西破壞的,然後大罵一通。”
衛青點了點頭,“極有可能。”
“看來為了不挨罵,吾也得去見見他。”劉徹道。
“陛下不想過去,微臣把他綁來。”
劉徹扭頭看向說話的人,“你?”輕笑一聲,“他把你綁去送去廷尉那裡還差不多。”
“陛下――”
“我曾輸給三郎。”衛青此言一出。另外八人同時看向他。
劉徹點頭,“彆懷疑。吾親眼所見。”
“是的。當日陛下也在。三郎如果隻是一個擅長種地的農夫,可沒資格讓陛下親自來一趟。”衛青道,“剛才我說把三郎喊過來,是擔心村裡人問三郎我們是誰,三郎無法解釋。”
劉徹:“謝三郎比你心眼多,他會有辦法的。你彆為他操心了。”說著就往西走,忽然定住。
“怎麼了?陛下。”衛青連忙問。
劉徹指著西北方向。
衛青看過去:“木橋?”跑過去一看,“真是木橋,而且是通往養蠶裡東邊的木橋。陛下,從這裡過去?”
劉徹點了點頭,“正好問問村裡人,謝三郎那小子是不是裡長。”然而,劉徹一行真到村裡,迎來的就是鐵鍬、鋤頭、掃帚等物。
跟在劉徹身邊多年,見慣各種大場麵的衛青直接愣住。反應過來迅速抽出寶劍,把劉徹擋在身後,“我們沒惡意。”咽口口水,“我們是三郎的朋友。”
“你是三郎的朋友?”
衛青點頭,“對!三郎早幾天還給我送了兩捆紙和兩床被褥,對了,還有一件棉衣。三郎說是他親手縫的?”
“你還真是三郎的朋友?你,你就是王公子吧?”
衛青眉頭微皺,“王公子?”
“對。你不是王仲卿?”
“噗!”
劉徹笑噴。
“不是?”
劉徹點頭,“是的,他叫王仲卿。”抬手拍拍衛青的肩膀,“仲卿,沒事。他們想必是怕村裡進了壞人,才如此緊張。”
“對對。自從我們養蠶裡做出紙,天天都有生人在村子周圍轉悠。實在抱歉,王公子,我早該想到。您若跟他們一樣,不可能騎著馬,帶著劍的直接入村。肯定是趁半夜我們都睡著的時候再來。”
衛青收起寶劍,“這麼說你相信我?”
“當然。你可不知道,王公子,你那件棉衣還是我看著三郎縫的。”
衛青不禁打量一番麵前的老者,“你是三郎的大伯?”長得怎麼一點也不像。
“不是。我是養蠶裡的前裡正謝建康。現在的裡正是三郎。三郎跟你說了吧?”
衛青點了點頭,就看劉徹,居然是真的。
“這位是?”前裡正順著他的眼神看去,“你朋友?”
劉徹搶先道:“他兄長。”
“啊?你就是王孟達?”
“王孟達?!”
劉徹一行齊呼,包括衛青。然而,還是劉徹率先反應過來,“三郎那小子跟你們說過我?”
“他說仲卿的兄長很厲害,我還當他胡扯。”謝建康看了看劉徹通身氣派,“沒成想那個滿嘴胡說的小子竟然說的都是真的。”
劉徹來了興趣,“他跟你們也胡扯一通?”
“跟您也是?”謝建康驚訝道。
劉徹:“偶爾。我問他的問題,他不想回答,就跟我胡扯。不過,多數情況下還算老實。”
“那他跟您胡扯的,都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吧?”謝建康小心翼翼的問。
劉徹心說,都是要緊的事。而且一件比一件要緊。
“不是。”劉徹看周圍人越來越多,輕咳一聲,“我們邊走邊說?”
謝建康連連點頭,“好好。往這邊走。”指著遠處最高的房子,“那就是三郎家。全是用青磚建的,看起來可氣派了。不過,三郎能建那處院子,也多虧了你弟弟仲卿。”
衛青接道,“我給他的五貫錢?”
如果說謝建康剛才還要一絲不懷疑,聽到衛青的話,頓時確定他就是王仲卿。
“對啊。你給他的錢簡直是及時雨。”
衛青心說,是他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錢的及時雨吧。
“也不算是我給的。他那頭鹿也能賣不少――”
嗷!
“虎嘯?”衛青刷一下抽出寶劍。
謝建康嚇一跳,連忙說:“彆緊張,彆緊張,是三郎家養的虎。”
“誰?”衛青忙問。
謝建康:“三郎啊。除了白虎,還有隻金猴和黑狼。”一見幾人臉色不對,後知後覺,“三郎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