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我不能在這兒?”
“當然不能。”
衛青呼吸一窒, 有些不快,“那我該在哪兒?”
“未央宮宣室殿。”謝琅道。
衛青明白了, 推開他往裡走,“我見過陛下了。”
“可是,可是我聽村裡人說大軍還未入城, 你怎麼就見過他了?”謝琅跟上去。
衛青:“早兩日就見過陛下。你沒見我衣裳都換了?”指著自己身上。
謝琅都被他嚇懵了,哪還能注意到彆的, “那你也該好好在家歇歇。”
“歇兩天了。”衛青說著, 往四周看了看, “小七呢?”
“仲卿爺爺, 我在這兒。”
衛青轉過身,小七從門外跑進來, “謝廣叔說仲卿爺爺來了, 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咦, 你是我仲卿爺爺?”
“我怎麼不是?”衛青問, “難道還有人冒充我?”
小七轉向謝琅, 謝琅點了點頭。小七看向衛青,上下打量一番,“仲卿爺爺變醜了。”
“你怎麼也這樣說?”衛青不禁問。
謝琅好奇, “還有誰?”
“陛下。”衛青道。
謝琅撲哧笑噴。
衛青不明其意, 他的話很好笑?
“你一定沒照過鏡子。跟走之前像換了一個人。我剛才都沒敢認。”謝琅道。
衛青摸摸他的臉, 是比以前糙了, 可也不會差這麼大。
見洗臉台上有個盆, 衛青走過去, 發現盆裡有水,低下頭,不禁眨了眨眼,“這人是誰?這是我?”
“彆照了。”謝琅忍著笑道,“外麵冷,先去屋裡,我把爐子升起來給你煮點茶。”
“三郎,三郎。”
衛青眉頭微皺,“又是誰?”
“我,謝廣的娘。三郎,這門口的馬是不是二公子的?今天還殺豬宰羊不?”
秦紅的聲音傳進來,衛青就轉向謝琅,“殺豬宰羊?”
“仲卿爺爺,我和你說。”小七拽著他的胳膊,“咱們去屋裡。”
謝琅往門口走去“除夕前再殺。”到外麵繼續說,“仲卿怕我和小七擔心,到家換身衣裳就來了。殺了他也不想吃。他隻想睡覺。”
秦紅:“二公子沒受傷?”
“受傷也該痊愈了。畢竟這麼多天過去了。”謝琅道。
秦紅想想也是,從匈奴到長安城著實不近,“那你快進屋吧。”
謝琅應一聲好,就把衛青的馬拴到豆秸垛旁邊背風處,隨後關上門去屋裡點爐子。
端著爐子和陶罐進屋,謝琅就看到小七正在剝鬆子,剝好了不吃還放衛青手裡,“剝了你自己吃。”
“仲卿爺爺累了。”小七說著話又把手裡的鬆子遞給他,“仲卿爺爺,你真把匈奴人的祖墳刨了?”
衛青笑道,“沒有。裡麵都是一把骨頭,我刨它做什麼。隻是把他們祭天祭祖的地方毀了。”
“那你也很厲害。孟達爺爺有沒有封你為大將軍?”小七好奇地盯著他問。
衛青搖了搖頭,“明日論功行賞。”
“怪不得你今日過來。”謝琅脫掉鞋上來,打算把他給小七準備的吃的都拿出來,低頭一看,木盒都在小七身側,“我本以為還得再過幾日,沒想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衛青:“糧草都耗儘,輕車簡行,一天可行七八十裡。若不是趕上大雪,還可更早。”
“沒凍著吧?”謝琅忙問。
衛青笑笑,“有你的被褥哪能凍著。說起你給我的東西,那包樹根倒是起了大用。”
“仲卿爺爺,那個不是樹根,是藥,名字叫板藍根。”小七提醒他。
謝琅瞥了他一眼,心想你昨天可不是這樣說的。
衛青一副受教的樣子點了點頭,“嗯,是藥,叫板藍根。三郎你自己做的還是買的?”
“自己做的。藥鋪應該有。但名字不一定叫板藍根。”謝琅道,“用著了?”
衛青:“你跟我說感覺不舒服就煮點喝。最冷的時候我都沒生病。那真是普通的草藥?”
“是的。我騙陛下,也不會騙你。”
衛青笑道,“你又騙陛下了?”
“沒有。我三爺現在改騙東方先生。”小七接道,“東方先生還覺得我三爺說的都是真的。有時候我三爺說真話,他反而覺得我三爺騙他。真不知道東方先生怎麼想的。”說完還搖了搖頭。
衛青:“說明你三爺厲害。”忍不住打個哈欠。
“你去屋裡睡會兒吧。”謝琅道,“睡一覺醒來正好幫我燒火做飯。”
衛青站起來,“我都聽母親說了,我不在家的這些日子你不是去送變蛋,就是送紅薯,還有野雞野兔的,母親讓我跟你說,以後彆送了。她想吃出門就能買到。”
“又不是錢買的。”謝琅推開西邊的門,“小七,把你的東西收起來,下午再吃。還有,不準吵你仲卿爺爺。”
小七點點頭,“我知道的。仲卿爺爺很累很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