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六零贅婿(十七) 同事(2 / 2)

顯然宋辰並沒有讓她失望。

比起自己能夠省心省事,宋辰更擔心她累著。

“不累,就算不帶你上下班,我也習慣了每天四五點起床繞著村子跑十公裡,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鍛煉方式。”

林滿習慣了在村裡第一聲雞鳴前起床,趁著村裡人還沒醒先去後山檢查一下自己設的捕獵陷阱,因為怕被人發現,也怕誤傷村人,她將那些陷阱設在了幾乎無人踏足的深山裡,這樣一趟來回的距離,比起她口中的十公裡,隻有多,沒有少。

所以對林滿而言,早起載宋辰上班還真不算什麼苦差事。

“姐姐真厲害,不像我,走一段路就覺得累了。”

宋辰崇拜著說道,誰能拒絕一個滿心滿眼都是姐姐的小綠茶呢。

“其實我能跑更長的路線。”

林滿被這發光的小眼神瞅地背更直了,下巴仰地更高了,隻覺得滿腔的精力無處發泄,恨不得現場跑個二十公裡讓宋辰瞧瞧。

十公裡隻是她的底線,不是她的極限,她還能更強更猛。

果不其然,這話一出,林滿收獲了更加崇拜的小眼神。

關於接送他上下班的事,自然在林滿強硬的態度中被定下了,宋辰是心疼姐姐想要拒絕的,可誰讓這個家裡姐姐才是一家之主,必須要聽姐姐的話呢,他隻能“被迫”的,“無奈”的,“心疼”的答應下來。

林滿載著人,車龍頭掛滿大包小包回到宋家後,在宋家人滿含期冀的目光中,讓宋辰下車,自己又載著大包小包離開了。

這些東西竟然不是送給他們的!

這年頭的人油水少,對食物的香味卻格外敏感,看著一包包摞疊著用繩子紮緊的黃油紙,包裝這樣嚴實都遮擋不住糕點的香味。

還有那滿滿一袋網兜,隔著網眼能清楚看到裡麵的水果罐頭,肉罐頭……

林滿拎著這樣多的好東西從城裡回來,不說全留下吧,至少也得留一部分在宋家吧。

可這個不知禮數的女人居然帶著這些好東西來親家家裡,虛晃了一圈後又都帶走了,隻給宋家人留下一堆被勾起的饞蟲。

因為宋辰當上工人的緣故,宋家人本來就對這樁婚事頗有微詞,現在看到林滿的小氣作風,心裡的不滿都加劇了。

是不是應該想辦法取消這門親事?

各有心思的宋家人在心中冒起小九九,宋辰的工作隻要一天沒到他們手中,就有可能被當成嫁妝最後便宜了林家。

可要是取消這門親事,即便工作還在宋辰手上,他們都有把握從宋辰手中撬出那份工資。

到時候又不用上班,又有錢拿,何樂而不為呢,就是這樣一來,這份錢恐怕得歸入公中,大家一塊分了。

比起幾分之一,誰不想獨吞呢。

宋辰打量著每個人都表情,他們的那點想法在他眼中無所遁形。

同時他也沒有忽略這幾人眼底敢怒不敢言的虛張聲勢。

氣林滿的行為,卻忌憚她這個人,瞻前顧後不敢貿然行動。宋家人這樣的表現,也在宋辰的計劃之中。

“藥廠的福利真不錯,剛入職就給我發了兩套工裝,不過照我說,我要這兩套衣服也沒什麼用,我就留一套,剩下的一套……”

宋辰的話很快就將大夥兒的注意力從林滿帶走的糕點罐頭上吸引過來。

林滿帶走了幾大袋東西,可宋辰手裡還有一大包藥廠發的工裝和勞保品呢,這也是工人的福利之一。

“我先去放一下東西。”

宋辰勾起了每個人的胃口,卻沒說剩下的那套衣服歸屬在誰身上,急得在場的幾人抓心撓肺般難受。

回到原身的那間小屋子裡,比起他出門的時候,房間變得整潔寬敞許多。

原本的炕床上摞著厚厚一疊褥子被子,現在那些東西被騰空大半,隻剩下原身的床褥,不對,還多了一床半新的被子。

原身之前蓋的被子是宋家已逝的老太太留下的,十多年過去,那床被芯早就變得硬實,蓋在身上都不貼身,稍微翻動一下身體,風就往裡灌,一到冬天,即便燒了炕,原身也得把自己所有的衣服蓋在被子上,才不被凍死,即便這樣,他那病怏怏的身體一到冬天,也總會大病幾場。

然而在此之前,從來沒人提過要給原身換一床被芯,即便每個寒冬,他們的耳邊都伴隨著原身壓抑的咳音。

而現在,隆冬未至,他也沒主動提出換被子的要求,有心人卻已經先一步做好了。

所謂的血緣親情,大多也靠利益維係,特彆是在多子女的家庭中,宋辰早就看透了這一點,加上他那點良心,也不會為原身抱不平。

半新的被子,裡頭的棉胎重新打過,手感鬆軟,沉甸甸的起碼有六七斤重,被罩也是漿洗過收納在樟木箱子裡的,乾淨整潔還帶著木材特有的香味。

雖然不是全新的被子,可宋辰使用起來沒有半點壓力。

他也沒什麼潔癖,不同環境下他對自己的生活條件有不同的要求。

再說了,他連自己的身體都是二手的,真要在意那麼多,日子還過不過啊。

目前為止,宋辰對這具身體的家人的反應還算滿意,很上道,有被調教的空間。

*****

另一邊,帶著大包小包回家的林滿剛進村不久,就被不長眼的人攔下了。

“皮癢?”

林滿冷漠的看著早早守在村口等著她的林二寶和林三寶。

“大姐。”

林二寶肩膀耷拉,脖子向前抻,瘦瘦小小的身板看起來不直溜,還有點猥瑣,半點沒有大小夥子的精氣神。

見到林滿,他眼中閃過嫉妒怨恨,但終究礙於林滿往日那幾頓毫不留情的毒打,一腔不忿化作懼怕,支支吾吾喊了聲大姐。

他邊上的林三寶歲然是弟弟,個兒卻比他高一些,但也稱不上健壯,相比較被打服的林二寶,林三寶的眼神裡還帶著幾分桀驁,跟著喊大姐的時候,鼻音裡都帶著不服氣。

“我爹說了,看在大伯的麵子上,等你結婚那天,他願意來給你當證婚人。”

林老二這倆兒子過來,是準備借著林滿的婚事,和她緩和一下關係。

“誰家結婚沒有長輩幫襯,奶年紀大了,壓不住陣,我爹可是你除奶以外唯一一個嫡親的長輩,他不計較你之前乾的那些忤逆的事,你也該有點感恩的心了,大姐,你也不想頭一遭結婚,就冷冷清清收場吧。”

鄉下結婚,講究一個人氣,誰家結婚長輩兄弟越多,表示這個家族越興旺,越不好惹,特彆是嫁女兒的時候,但凡疼閨女的人家,都會把家裡攀得上關係的男丁拉上壓陣,這也是告訴閨女的婆家人,他們家女兒有的是人撐腰,以後彆想著欺負人。

林滿雖然是招贅,可林老二一家人骨子裡就沒把她當回事,總覺得她是個女人,就是個賠錢貨,再怎麼剛硬,也是需要男丁撐腰的丫頭片子。

林三寶一邊說話,餘光止不住往林滿掛在把手上的大包小包上瞧。

剛出爐就被黃油紙包裹的酥餅,糖油都把紙浸透了,香味止不住往外竄,油汪汪一咬就掉酥皮的糕餅,光是想想那味道,就讓人止不住分泌口水。

“大姐這次去縣城買了不少好東西,這些年我爹娘也沒得你什麼孝敬,不如就把這幾袋東西給我吧,我替你拿給他們。”

林三寶覺得他爹娘願意幫林滿操辦婚事,那已經是主動向林滿低頭了,作為長輩,林老二退了一步,林滿也該見好就收,心懷感激。

這麼想著,林三寶就自說自話的伸手探向把手上掛著的幾袋包裹,隻是不等他碰到那黃油紙袋,手腕就被狠狠掐住,反轉了一百八十度。

“疼疼疼疼疼,艸!林滿,你給老子把手鬆開!”

林三寶疼得蜷縮成一個蝦米,額頭瞬間冒出冷汗。

“笑話,除了我奶,我林滿還有哪個嫡親的長輩?我這人八字硬,老林家除了我和我奶,不都被我克死絕了嗎?”

林滿克親的流言,最初可是從林老二媳婦口中流傳出去的。

林二寶看著林滿麵無表情的說出這句話,又氣又慫。

氣林滿咒他們一家死絕了,慫自己打不過林滿。

“你、你放開我弟,再、再怎麼說,咱們也都是一家人。”

林二寶後退幾步,色厲內荏地衝林滿吼道,因為恐懼,連吼人都壓低了音量,聽起來底氣不足。

“你、你再這樣,我、我可就要替大伯教訓你嘍,我就不信,我們幾兄弟一起上還打不過你。”

“就是,死丫頭片子趕緊鬆開!”

林三寶忍著痛,跟在他二哥之後喊道。

林滿定定地看著不遠處的林二寶,然後鬆開捏著林三寶的手,抬起一條腿做出下車的動作。

“二哥,我們上!”

林三寶脫離桎梏,隻覺得手腕像是斷裂了一般,這讓他更恨林滿,剛剛二哥的話給了他勇氣,叫囂著要和他一塊動手報仇。

隻是架勢都擺好了,遲遲不見身後的二哥衝過來。

對上林滿似笑非笑的眼神,林三寶心裡直打鼓,然後忍不住回頭看,隻見林二寶已經跑出幾十米,因為跑得太快,塵土都被帶出一股煙來。

“三寶你撐住,我去找大哥來幫你!”

遠遠兒的,傳來林二寶鼓舞的聲音。

一瞬間,林三寶額頭的汗流得更歡了。

“你、你等著,我還會回來的。”

林三寶放著狠話,跟著飛竄出去。

“嗬,一窩慫包。”

林滿也沒準備追,不管是林二寶還是林三寶,都隻是被推出來的前鋒兵而已,她還得想個辦法,來一記狠的,讓這群人把探出來的爪子都收回去。

林滿可不想自己大喜的日子被這群人攪和心情。

邊在心裡思忖著該怎麼做才能一勞永逸,邊跨上自行車準備回家,隻是不等她騎行十幾米,又被人攔下了。

一次又一次,饒是林滿剛剛被宋辰哄得甜蜜蜜的心情,這會兒也變得低氣壓了。

她看向來人,怔愣片刻。

竟然不是那幾個愛找麻煩的,準確的說,還是個完全和她沒有交集的人物。

蔣毓成,新來的知青?

一早就躲在隱蔽處觀察著的林玲看見這一幕差點沒忍住衝出去。

她知道上工前爸媽就叮囑她那幾個草包兄弟今天找機會跟林滿緩和關係,也知道老二老三以此為借口請了小半天假準備在村口堵人。

重生的林玲知道林滿這女人心腸多硬多狠,對於兩房和好這件事根本不抱期望。

她單純想看林滿被林二寶林三寶這倆無賴纏上,最好吵起來打起來鬨到村裡人儘皆知,到那個時候,蔣毓成不用打聽就該知道林滿是一個多麼粗俗暴力的女人,這樣的人,根本不配成為他蔣毓成的媳婦。

但林玲沒想到,那倆兄弟這麼不堪一擊,簡直就是廢物中的廢物。

她更沒想到,蔣毓成會出現在這兒,難道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那段婚約?

林玲雙手握緊,幸好因為要乾活的緣故指甲修剪的很乾淨,要不這力道都能把掌心掐出血痕來。

她深吸幾口氣才穩住身體,現在的她還沒有立場阻擋蔣毓成身邊出現的這些賤人。

林滿耳朵微動,看似麵對著蔣毓成,實則稍稍側了側腦袋,注意力飄到了林玲躲藏著的位置。

居然還躲著一個!:,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