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徐太醫對著董鄂氏恨不得手刃了,另一邊梁太醫把著脈卻是膽戰心驚。
他越是把脈,額頭上的汗水就流的越快。
梁太醫是太醫署裡出了名擅長看脈象的,尤其是看孕婦的脈象,隻要三個月,他就能瞧出肚子裡頭的是阿哥還是格格,足可見本事有多高深。
但是,今天,他卻被宋氏的脈象難得焦頭爛額。
不是宋氏得了什麼疑難雜症,相反宋氏的脈象很簡單,她肚子裡的胎兒是個死胎,而是脈象紊亂,這胎兒分明是早就死了,而不是因為從台階上摔下去導致的。
梁太醫哪裡不曉得自己碰上了麻煩事了,他心裡頭暗叫倒黴,連宋氏投來的眼神也隻當做沒瞧見一般,轉身朝外頭區區。
他不過是個小太醫,不偏不倚,這種事他哪裡做得了主,當然是交給皇太後和娘娘們來決定。
“梁太醫,那宋格格可怎麼樣了?”
瞧見梁太醫出來,德妃麵帶著急關心地神色,問道。
“啟稟皇太後,諸位娘娘,宋格格肚子裡的胎兒是保不住了。”梁太醫抱著手,說道。
他的話音剛落,德妃的身體就晃了晃,榮妃更是滿臉蒼白,心裡暗暗咬牙,董鄂氏乾出來的好事!禍害了田氏還不夠,竟然還去禍害彆的阿哥的格格,這下好了,這事是沒辦法輕易了了。
倘若宋氏無大礙,榮妃還能費心思好好替董鄂氏找個理由,現在肚子裡的孩子沒了,就算董鄂氏真和這事沒關係,她也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怎麼會這樣?”
皇太後喟然長歎一聲,“這都是哀家的錯,若是哀家不讓人來看戲,也不至於出事。”
“太後娘娘,此事和您無關,是那孩子沒福氣。”宜妃連忙勸道。
“太後娘娘,”梁太醫低著頭,“即便您不讓宋格格來看戲,宋格格恐怕也會出事。”
梁太醫這話仿佛一顆石頭砸在平靜的湖麵上,驚起了一陣漣漪。
“梁太醫,您這話又是什麼意思?”胤禛皺著眉頭問道。
梁太醫低著頭,“回四福晉的話,宋格格肚子裡的孩子早已夭折,並非今日之事,少說得有一個月了。”
眾人心裡頭一跳,不約而同地朝著胤禛看去。
宋氏出事,怎麼想也是四福晉嫌疑最大。
胤禛卻眉頭緊皺,宋格格的孩子早已夭折,這又是怎麼回事?
“若是如此,那徐太醫怎麼從沒稟報過?”
“老四福晉這話問的是。”佟妃微沉著臉說道,“這徐太醫是負責宋格格的平安脈的,如果宋格格身子不適,他怎地也不稟報一聲?”
佟妃話音才剛落,就有人稟報徐太醫就和董鄂氏來了。
董鄂氏蘇醒的很快,她不過是撞暈過去罷了,隻是額頭上破了個口子,瞧著很嚴重,一醒過來,董鄂氏就非要過來跟皇太後娘娘等人自澄清白。
她知道今日這事,若是她不說清楚,她將會有□□煩。
“讓他們進來。”
皇太後冷著臉說道。
董鄂氏和徐太醫一前一後進來。
兩人走進殿內後,就感覺殿內氣氛很是不對勁。
董鄂氏連忙跪下,“太後娘娘,諸位娘娘,宋格格絕不是兒媳婦推下去的,兒媳就算膽大包天,也不敢做出這等事來。”
“你且到一旁去,哀家如今另有要事要問。”皇太後神色帶著不耐地說道。
宋氏小產之事就算查出來和董鄂氏沒關係,董鄂氏在這件事裡頭也是不乾不淨,那宋氏摔下去的時候怎麼誰都不抓,就偏偏抓了她,焉知不是董鄂氏推得人?
董鄂氏聽到皇太後這語氣,心中有些委屈但卻不敢多說一個字,道了聲是,退到了一旁去。
徐太醫低著頭,手心裡滿是冷汗。
“徐太醫,哀家問你,你幾日前剛給宋格格把過脈?”皇太後捧著茶盞,眼皮垂著,語氣不冷不熱,聽不出喜怒來。
“回太後的話,是初三那日。”徐太醫緊張地回答道。
“初三,那離著今日才不過六日。”佟妃對皇太後說道,“太後娘娘,您說怪不怪,這徐太醫醫術也算是不錯,雖然比不上梁太醫,可不至於連個死胎的脈象都把不出來,這不知道是徐太醫沒用心呢,還是徐太醫另有用心?”
徐太醫聽得這話,額頭上滿是冷汗。
“奴才,奴才……”
徐太醫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他心裡頭把董鄂氏咒罵了一千遍,這董鄂氏好好的,插什麼手,平白壞了他們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