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聽著兩人的抱怨,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胤祀迎出來時,正好就瞧見他和胤禟、胤誐有說有笑,胤祀頓了頓,笑著走上前,道:“四哥,九弟,十弟,你們在說什麼,怎麼這麼高興?”
“沒什麼,十弟剛才說了個笑話。”胤禛笑了笑,說道。
“是啊,我們剛才在說來的路上碰見有個老漢,為了撿起地上的荷包,竟沒留意到自己身上的荷包掉了,真是可笑。”胤誐笑眯眯地說道。
胤祀麵上露出得體的笑容,“這倒是的確挺可笑的。”
“八弟,你們在外頭說什麼話,快進來。”大廳裡傳來胤褆的聲音,胤祀忙對胤禛做了個請的手勢,眾人依次入內。
大廳裡早已坐著太子和大阿哥等人,眾兄弟一一見過之後,便有下人來回稟,說是地方收拾好了,請他們移步。
胤祀點了下頭,衝著太子和胤褆等人說道:“那諸位弟兄就移步到花園裡聽戲吧,這回我請了個戲班子,聽說裡頭有個耍雜耍的,很有些本事。”
“是嗎?那可真是得瞧瞧。”太子微笑著說道。
眾阿哥也都願意給胤祀一些麵子,紛紛露出好奇的模樣。
等到了花園,胤褆等人依次坐下,胤祀讓兄弟們挑了幾出戲,便讓戲班子先唱上了,花園裡頭擺著炭火,明明是在冬日,卻暖和得好似夏天一般。
旁邊的胤祺剛坐下沒多久就被熱出了一身汗,他將披風取下,隨手遞給跟著的太監,對胤禛說道:“四哥,八弟這滿院子的炭是真舍得,這一整天燒下來怕是得不少銀子吧。”
先前在皇宮中,阿哥們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出宮建府後,才曉得各種開銷多麼龐大,即便阿哥和福晉們都有內務府送來的各種孝敬,可那點兒東西,用一個人也就罷了,整個府要用那是絕對不夠的,更不用說供應整個花園。
“五哥,你這可就說錯了。”胤禟吃著花生,隨口說道:“八哥這炭火可不是隻燒一天,我可聽說,這炭火是從臘月開始就燒,不然怎麼能開的這麼滿院子的花呢?”
胤禛和胤祺兩人愣了愣,四處環視一眼,果然如同胤禟所說,這時節本來開花應該是隻有臘梅這種耐寒的花,可這花園裡牡丹、月季都已經開了,剛才他們進來時沒仔細瞧,現在一瞧,才覺察出這花園裡隱藏的奢侈。
胤禛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這滿院子的鮮花,得花費多少炭火,老八外家又不得力,難道燒的是郭絡羅氏的嫁妝不成?
“四哥,那耍雜耍的,出來了。”胤祀笑著回過頭,對胤禛說道。
胤禛點了下頭,收回心神,眼神落在戲台子上。
戲台上,一個醜角正拿出一把利劍,對著眾人比劃了下,而後一刀砍斷旁人遞上來的一塊木板。
“這是要吞劍吧?”胤褆突然側過頭看向胤祀,饒有趣味地說道。
“大哥猜對了。”胤祀說道。
胤褆轉過頭,看向戲台子,眼瞅著那醜角正要把劍朝嘴裡伸進去,他突然喝了一聲,“兀那漢子,你且慢。”
戲台上的鑼鼓聲都停了下來,那醜角疑惑地看向胤褆。
胤褆解下腰上的劍,隨手朝著戲台子丟過去,他的力氣不小,這一丟足有數丈遠,那醜角也是身手敏捷,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那把劍。
“不知道直郡王是何用意?”那醜角聲音倒是清朗。
胤褆扯開唇角笑了笑,道:“吞劍這等把戲,我等瞧得厭倦了,無非就是劍上動了手腳,你若是真有本事,這把劍你吞進去,爺就服你,而且還重重有賞!”
台上台下的人都安靜下來。
眾人麵麵相覷一眼,臉上都露出錯愕的神色。
胤禟更是不住衝胤禛使眼色,這大哥和八哥一向都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今兒個這出,是鬨什麼呢?!
“那小人就恭敬不如從命。”沉默片刻後,醜角拿起地上的劍。
“大哥,今兒個大家好好地看戲,沒必要鬨這些吧。”胤祺有些坐不住了,不忍心見到血濺戲台。
“誒,五哥,您就安心坐著,這醜角有本事的。”胤祀對著胤祺擺擺手說道。
胤祺聽他這麼說,也隻好作罷,他坐在椅子上,眉頭緊皺。
胤禛一言不發,把玩著扳指,臉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那醜角刷地一聲抽出劍來,隨手對著地上的碎木板一砍,啪地一聲就成了兩塊,他似模似樣地拔下一根頭發,放在那劍刃上,嘴巴一吹,發絲便成了兩截。
胤褆笑著指了指那醜角,“還真是會吊胃口,快些,爺可沒那麼好性子。”
那醜角皺了皺臉,抬起手,將劍尖對著喉嚨。
胤祺已經不忍心地彆過頭去,其他人卻是興致勃勃地看著,隻見那劍尖慢慢地被吞沒,而後是一寸,兩寸,三寸……
等把劍身全部吞入肚後,那醜角還猛地直起身來,驚得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