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更】(2 / 2)

即便琴酒對亂步的保護細致入微,也不代表著不會出現錯漏。

彆人都會認為阿斯蒂算無遺策,即便自己深陷險境也能靠著事前的布置絕地逢生。

自從織田作之助跟在亂步身邊起,亂步一次都沒有失敗過,但是沒有失敗的先例並不意味著以後不會有。

失敗的後果,他們這些人真的承擔得起嗎?

織田作之助歎了口氣。

亂步不太明白對方為什麼一臉心累,對著他指指點點:“你也想讓他到你的後勤部門工作嗎?阿陣會宰了你的。”

織田作之助聳了聳肩,“我沒有那麼想過。我很惜命的,而且,他也不是那麼衝動的人。”

亂步哼哼著說:“那可說不準哦,哪天看看財政報表說不定就想下手了呢。”

畢竟用琴酒的話來說,阿斯蒂手底下有君度橙酒這麼一個吃乾飯的就行了,多了的話,琴酒估計會看著財政支出發飆。

織田作之助又歎了口氣,仿佛回到了幾天前,琴酒氣勢洶洶把他從安全屋裡帶走的情形中。

真的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兩人沒能繼續就這個話題談下去,因為蘇格蘭就如同亂步所預期的那樣,很快回來了。

蘇格蘭的表情有些許凝重,回到座位邊坐下時,問了一句不太符合組織成員的台詞:“現在這個情形,是要報警還是現在立刻離開?”

織田作之助被“報警”兩個字戳到了心神,估計是個混黑的都不會願意聽到這兩個字。

“發生什麼事了嗎?”織田作之助詢問道。

蘇格蘭一臉無奈地說:“我到的時候,那個人已經死了,很遺憾,凶手和我擦肩而過,但我沒看到他的正臉。”

織田作之助聽完這番話,腦子裡閃回了自己撞到人時的場景,以及亂步對給蘇格蘭的任務目標的描述。

他皺了皺眉,又把蘇格蘭的疑問重複了一遍:“要報警嗎?亂步?”

可惜,他隻察覺到有些怪異之處,卻沒辦法向亂步那樣分析出事情的原委,畢竟他真的不擅長推理這種事。

“不用了。”亂步臉上果然沒有半分疑惑,他這樣回答,然後伸手指了指窗外:“已經來了。”

不得不說這個桌位的位置極佳,在亂步的座位上,既能將整個咖啡廳乃至一樓大廳收入眼

底,又能透過落地窗,將外麵街道上的情景也看得十分清楚。

警笛聲由遠及近,穿過擁擠的車流,領頭的鳴笛車輛一馬當先地停在了大門前。

警察真的來了,但來的時間也太快了,幾乎是前腳剛發生凶殺案,後腳警察就已經趕到了現場,明顯是有人提前報警。

蘇格蘭無奈地說:“這下可能有麻煩了。”

他已經通過走過來的這一段路程壓下了自己過速的心跳,但現在這個奇怪的局麵卻讓他陡然警惕起來。

按照正常的為了完成任務的邏輯,蘇格蘭其實可以假裝人是他下的手,在自己身上和現場做出一些痕跡,然後迅速遁逃,之後再和亂步他們會和。

但他猶豫了,因為他認為亂步很大可能會看得出他並沒有動手殺人,並且亂步估計也不會去看死者的死亡現場,這很可能會導致亂步篤定他任務失敗甚至是主動放棄了任務,從此對他產生疑心。

所以蘇格蘭選擇了向亂步坦誠,他坦誠的結果暫時看來還不錯,雖然他的任務失敗了,但亂步並沒有表現出懷疑,似乎早就料到了目前的情況,隻是為需要應付警察而覺得不耐煩。

但隨之也出現了另一個問題,亂步明明知道很快會有警察趕來,在這個隻有正門一個出口的大樓裡,一旦他完成任務,出了門很大概率就會被警察抓住。

為什麼要給他下達這個任務?亂步是在試探他嗎?亂步在懷疑什麼?

蘇格蘭從未在臥底生涯中感受到如此沉重的心理壓力,此時好像有一個看不清真麵目的龐然大物矗立在自己麵前,時刻敲打著他緊繃的神經。

他甚至忍不住去懷疑自己的選擇是否真的正確,接下來究竟會麵對什麼樣的局麵。

不過好在,有過長久的訓練和偽裝經曆,蘇格蘭的麵上完全沒有顯現出任何異樣。

這讓旁邊的織田作之助更加摸不到頭腦了。

蘇格蘭很淡定,說明他真的不是故意放棄任務的,也十分坦誠,沒打算因為這點小事暴露自己。

亂步也很淡定,好像根本不是在給蘇格蘭什麼艱巨的任務,也對任務的結果並不關心。

織田作之助左右看看,發現擔心現狀的表麵來看竟然隻有他自己。

想不明白,織田作之助索性不想了,他不是那種能跟得上亂步思路的人,做人就要適當學會放棄,織田作之助很懂這種生存之道。

於是他問了當前最緊迫、也最淺顯的一個問題:“警察應該會找上門來吧?”

其實不用另外兩人回答,織田作之助就知道答案是肯定的。

蘇格蘭作為現場的第一目擊者,此時估計走不出警察的包圍範圍,一樓衛生間的門口有監控,警察封鎖現場之後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排查監控,蘇格蘭是必定會被警察問詢的,而且很大可能是第一個。

亂步長長地籲出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萎靡了,“啊,真是的,亂步大人最不喜歡和日本警方打交道了。”

織田作之助抬頭

看他:“是因為要想很多理由搪塞嗎?”

亂步否認道:“不,是因為日本警方都是一群笨蛋啦。明明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東西,非要東問一句西問一句,還一直抓不到重點,真的很煩唉。”

在場另外兩人雙雙沉默了,大部分時間裡,他們也屬於亂步口中笨蛋的一員。

索性在亂步的智商碾壓之下,兩人都適應得格外良好,此時心態都格外平穩。

織田作之助發現了華點,突然開口問:“亂步你什麼時候和警方打過交道嗎?在我印象裡好像沒有吧?”

蘇格蘭先回答了這個問題:“前天在靜岡縣就有過交流,不過亂步沒有被問話太久,筆錄時間也比較短。”

織田作之助了然地點頭,但一轉頭又發現了不對。

亂步臉上有著明顯掩藏不住的心虛,嘴上大聲嚷嚷:“就是前天啦,問東問西的,明明能直接找到躲藏地點抓到人,還要費那麼多天。”

蘇格蘭也回過味來,發現了另一處華點:“可是在遇到靜岡的警察之前,亂步你就說過類似的話了。”

兩人同時發覺這好像是個隱藏的秘密,或許是亂步曾經單獨乾過什麼壞事被日本警方逮到了?

蘇格蘭覺得不太對,如果有這種記錄,他在一開始讓上線調查亂步身份的時候就能查到,可事實卻是上線什麼都沒有查到。

織田作之助也覺得不太對,琴酒會明令指示每一個去執行輪換任務的成員,儘量避免亂步過早地暴露在警方視野之下,如果有這種事,當時執行任務的人估計會被琴酒拉出來做典型。

比如以此作為理由發配到哪個犄角旮旯做一堆性價比不高的任務再叫回來,最可怕的是還要沒收一切具有解悶功能的電子設備,隻留下通訊設備,恐怖如斯。

在已知沒有成員犯錯的情況下,亂步究竟是什麼時候和不知名的日本警察勾搭上的?

不過兩人暫時沒時間對這點小事刨根問底了,趕來的警察效率還不錯,此時已經開始分散開,詢問在場的潛在目擊證人們了。

走到三人桌旁的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警,她對著在場三個混黑的,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了自己的警官證,警官證上的名字是“佐藤美和子”。

佐藤警官說:“打擾一下,因為一樓衛生間發生案件,希望三位暫時不要離開位置,我想了解一些情況。”

佐藤警官有些犀利的視線在三人的身上掃過,覺得這三個人有些問題。

原因無他,被封在一樓的大部分人在知道有命案發生之後,表現得都很驚恐,反應比較小的也會覺得慌亂,但麵前這三個人,明顯不在這個“大部分人”的範疇裡。

亂步聞言有些嫌棄地說:“我們自從進了這個大樓就一直坐在這裡,但是他,剛剛才去過衛生間!”

他指了指坐在自己對麵的的蘇格蘭,很沒有同伴愛地將被詢問的任務全都甩到了蘇格蘭身上。

蘇格蘭一扶額,做了個投降的手勢,將亂步的指控全都認了下來,

說:“說實在的,我也沒想到去上個衛生間就會遇到這樣的事,剛剛出來之後還猶豫要不要報警,抬頭卻發現你們已經到了,這出警效率也太高了吧?”

蘇格蘭這番話裡信息量頗大,而這位佐藤警官也很敏銳,立刻反問道:“你看到了案發現場,但是沒有報警?”

蘇格蘭:“對。”

佐藤警官差點問出一句:“那報警電話是誰打的?”

根據她剛剛看到的案發現場,很明顯凶手剛剛行凶後不久,屍體都沒有涼透,而麵前這個人,很有可能是除凶手之外唯一一個看到過案發現場的人。

但蘇格蘭的下一句話卻告訴她,事實遠不止如此。

“雖然不知道報警電話是誰打的,但我可能看見過凶手,當然,這需要你們看過監控才能確定了。”

佐藤警官眼睛一眯,跳過了其他疑點,先提問道:“這位先生,其他的暫且不提,衛生間的門前明明放著正在檢修的牌子,你還是推門進去了嗎?”

進過案發現場,凶案的第一發現人,直言自己沒有報警,這個褐發藍瞳的年輕男人,嫌疑很大啊。

蘇格蘭麵色鎮定地辯解道:“畢竟隻是檢修嘛,說不定已經修完了但是牌子忘記帶走了呢,我隻是想試試看。”

雖然聽到了解釋,但佐藤警官麵上的懷疑並沒有消失。

不過還沒等她皺著眉繼續詢問,之前去查看監控錄像的上司就從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佐藤,過來一下。”

佐藤警官有些訝異地回頭,跟著上司走到咖啡廳不起眼的角落:“目暮警官,這是……?”

目暮十三在確定這個距離不會被聽到之後,附耳在佐藤警官身邊低聲說:“沒有查到衛生間門口的監控錄像,這個男人是第一犯罪嫌疑人,一定要小心問詢。”

佐藤警官麵色凝重:“我知道了。”

兩人對視一眼,再次回到了桌前。

“這位先生,您不用擔心,我們隻是例行調查。”雖然嘴上說著仿若和事佬的言論,但目暮警官的眼神平淡下帶著些許探究:“但還是想請您解釋一下,為什麼目睹了凶殺案之後您還能這麼淡然呢?”

蘇格蘭忍不住挑眉,腦子裡下意識跳出了關於這個人的資料。

目暮十三,隸屬於東京警視廳搜查一科,算是個很有名望的警界前輩了,如果蘇格蘭畢業後選擇加入警視廳,現在說不定就混在這位前輩手下了。

蘇格蘭十分從容地微笑:“這個啊,我比較喜歡看解刨紀錄片,看到屍體一般不會多害怕,如果不是怕背上殺人案的嫌疑,我倒是還挺想上前觀察一下的。”

這話說的很像隨口搪塞,但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即便是警察也沒辦法多說什麼,畢竟也沒有資格管彆人平時有什麼愛好不是?

目暮警官眼神愈發犀利了。

但他拿這麼一個麵對警方盤問看著很像滾刀肉的老手也沒有太好的應對辦法,隻是對一旁的佐藤美和子說:“給這位先

生做詳細一點的筆錄,一點細節都不要放過。”

亂步已經從甜品盤子裡拿出了一份黑森林蛋糕吃了起來㈥㈥[]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聞言抬頭看了蘇格蘭一眼:“啊,被針對了呢。”

織田作之助淡定地品茶,並在亂步的分享下拿到了那塊草莓紅豆大福,不怎麼喜愛甜食的紅發青年咬了一口,過度的甜膩味道在口腔裡瞬間肆虐,夾雜著草莓配紅豆甜醬的複雜味道。

隨著咀嚼的動作,織田作之助嘴角微微下撇0.05公分。

織田作之助若無其事地拿起茶杯,一口灌完所有茶水,續杯的時候順便給身邊的蘇格蘭也倒了一杯。

蘇格蘭:“……”

有點同伴愛,但不多。

佐藤美和子拿出隨身攜帶的本子,開始了自己的筆錄提問:“那麼這位先生,能說下你的個人信息嗎?”

蘇格蘭:“原川光,23歲,目前,算是無業遊民吧?來這裡是準備參加一位喜歡的作者的簽售會。”

佐藤警官微微皺眉:“是三樓原本準備在下午開始的群體簽售會嗎?冒昧問一下,你想見的那位作者是?”

蘇格蘭側手一指,示意他看向自己身邊的人,說:“就是這位織田作之助老師了。”

被點名的織田作之助疑惑抬頭,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都在看他。

佐藤警官:“這位織田老師,您是三樓簽售會的作者之一?”

織田作之助好脾氣地點了點頭:“是的。”

佐藤警官麵色凝重:“那你們認識一位名叫上野弦一的作家嗎?”

蘇格蘭有些訝異,問:“是之前論壇裡說好像被恐嚇,找了很多保安保護自己的那個作家先生嗎?”

織田作之助說:“一麵之緣,之前在三樓見過。”

佐藤警官說:“那你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在什麼地方?”

織田作之助說:“就在三樓,大概半個小時前,在簽售會現場。”

蘇格蘭則是回答:“雖然知道這位作者的名字,但我從來沒有見過他。”

但佐藤警官的下一句話有些出乎意料:“您見過的,原川先生,就在剛剛的案發現場。死者名叫上野弦一,是此次簽售會的作者之一,也就是您所說的,找了很多保安到現場,傳言有讀者寄了刀片恐嚇、會在今天來殺他的那位。”

被問話的兩人都有些訝異,就聽佐藤警官接著說:“原川先生,能請你先描述一下第一現場嗎?”

蘇格蘭點了點頭,回想片刻,說:“當時我是在衛生間門口和一個穿著藍色西裝拿公文包的男人擦肩而過,他出了衛生間之後,我才錯身走進去的,因為剛好有個隔間的門開著,我就向裡看了一眼,發現是有個人腹部中刀坐在馬桶上,我看到的時候應該已經沒有呼吸了。”

佐藤警官問:“能描述一下當時的場景嗎?”

蘇格蘭反問道:“一定要我回憶那麼可怕的場景嗎?”

佐藤警官額角的青筋抽了抽,說:“可我看您完全沒有感覺

到慌亂呢。”

“好吧。⒋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蘇格蘭歎了口氣借著說道:“我印象不是很深,那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西裝,坐在馬桶上,低垂著頭,腹部插著一把刀,看形狀應該是小型匕首?不過,明明是很容易大出血的位置,但那人的傷口周圍卻沒有多少血呢。”

佐藤美和子一邊點頭一邊在筆記本上記錄。

織田作之助喝完了第三杯茶,在此時開口道:“啊,說起來,隻要通過監控錄像確定死者進入的時間,就能確定嫌疑人的範圍了吧?”

坐在一旁安靜地吃甜點的亂步突然開口道:“不行哦。這段監控已經被刪除了,不過凶手比較匆忙,估計沒有時間細致地裁剪監控錄像了,所以這棟大樓的所有監控,從死者在三樓進入電梯之後,全部是空檔,沒有監控影像。”

佐藤警官猛地捏住了筆記本的邊緣。

如果說知道監控錄像消失可以用聽到他和目暮警官的談話來解釋,那麼連監控錄像具體的消失時段都知道,明顯很不同尋常,對於案發經過,能跳過警方得到更多線索,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對方是知情人,另一種則是,推理能力很強。

“這位……先生,您是怎麼知道關於監控錄像的事的。”一直旁聽的目暮警官此時麵色凝重地問。

亂步吃完了全部甜品,嘴邊還帶著點碎渣,伸手接過織田作之助遞過來的紙巾,胡亂擦了擦,頂著殘留的碎屑,他有些不耐煩地說:“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嗎,如果能看到監控錄像,警官你就能完全排除蘇……小光的嫌疑,但你卻表現得如臨大敵,說明你們現在仍然認為他是這場殺人案的第一嫌疑人吧?”

“在明顯能判斷嫌疑人範圍的監控錄像缺失的情況下,才搞得你們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這裡胡亂抓人盤問吧?那個凶手現在估計要笑出聲來了,愚蠢的警察一直在一樓盤問,派到樓上的人暫時不多,就算封鎖大樓也很難在這麼密集的人員裡逐一認真排查,給了他充足的時間。”

“再多耽擱一會兒,很可能他就要銷毀所有證據,混到人群裡成為圍觀者的一員了,到了那個時候,你們還能在數以千計的人裡找到他嗎?”

佐藤警官被這平淡卻無端讓人聽出嘲諷的話語震得失語片刻,但緊接著她就下意識地分析起了話裡的內容。

她仔細打量了這個黑發青年一遍。

因為這人長相有些孩子氣,並且先提出沒有去過案發現場,所以佐藤警官原本準備在給兩個明顯的知情人做完筆錄之後,再詢問這個黑發青年。

“這是,你的推理嗎?但是就算是推理也不能沒有證據就……”

佐藤美和子脫口而出的質疑再次被打斷了,目暮十三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他身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用引導的語氣說:“你注意到他坐的位置了嗎?”

佐藤警官一愣,下意識打量了一下亂步的位置,再順著亂步的視線,目光恰好穿過咖啡廳的走廊,一樓寬敞的大廳,落在那個暫時被禁止使用的電梯上,視線再輕微偏移一點,那個案發現場的衛生間立刻映入眼中。

佐藤警官猛地回頭看向一臉無聊的亂步,問:“所以你也有看到凶手對嗎?”

所以這位才會在麵對警察盤問的時候這麼淡定?因為確信這場凶殺案跟己方的三人都毫無關係。

目暮十三欣慰地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亂步,語氣誠懇:“那麼這位少年,你覺得現在凶手會藏在這棟大樓的什麼位置。”

“少年?”亂步不太高興地重複了一次這個詞,伸手指指點點:“什麼少年啊,你們警察的眼神是不是都很差?上次靜岡的那個鼠鼠警官也是,亂步大人早就成年了,是可靠的大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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