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二合一】(1 / 2)

眾人的視線聚集在那具倒吊著的屍體上,全場頓時雅雀無聲,寂靜蔓延了短短五秒,隨後迅速滿溢著竊竊私語。

在場的都是見過世麵的,比起驚恐於屍體的存在,這屍體是誰,又為什麼突然出現,這些才是賓客們更加關注的。

亂步摸了摸下巴,說:“失蹤的人居然在這裡出現,不知道那群警察有沒有派臥底上這艘輪船?”

“失蹤”和“警察”這兩個字綁定在一起,琴酒迅速回想起了一個之前調查過的人。

——那位莫名其妙在自己家裡人間蒸發,已經被琴酒定性為死亡的今井議員。

沒錯,琴酒和馬丁尼去確認過的失蹤現場,正是今井議員自己的家,根據監控錄像顯示,這人在進過家門之後就沒再出來,就這麼在自己家裡消失了。

具體的失蹤時間已經不可考證,這人最後一次在公開場合出現是在一周前的一次議員會議上,還在那個時候和目前負責通訊聯絡工作的水無憐奈對接,叫囂著讓組織殺掉那個日漸被推崇的政敵,否則就不會交出二十億傭金的藏匿地點。

雖然這人的整張臉都在冰凍狀態下發青,麵上還布滿白霜,但殺手先生仍然因為過於優秀的職業素養,判斷出了這人的骨像。

十分眼熟,眼熟到最近幾天才看到過。

都不需要特地回憶,琴酒就能脫口而出。

殺手先生確認了這張臉正是那個意圖向組織,或者說負責這項任務的琴酒行動小組空手套白狼的議員。

邊上的遠野大小姐突然跑到玻璃窗邊,麵色悲痛地跪坐在地,聲嘶力竭地說著:“阿娜達——”

她幾乎完全喪失了兩天來一成不變的穩重和自持,隔著玻璃窗,雙膝跪地,失聲痛哭。

幾乎是下意識地猛砸了幾下玻璃窗,隨後立刻聲音嘶啞地對著邊上的工作人員嘶吼道:“還愣著乾什麼!快把他帶出來!”

工作人員被吼得一愣,這才忙不迭應聲,前往操作室後台,準備暫時關閉一部分製冷係統,將那具倒吊在展櫃裡的不知名屍體帶出來。

邊上有位賓客語氣驚奇地說:“這位不就是這半年風頭正盛的今井議員嗎?”

說話的聲音不大不小,卻恰好能讓在玻璃窗前的所有賓客都聽見,不知道是無意間提起還是有意為之。

經這位一提醒,在場不少人都回憶起了這位今井議員。

這位議員是今年開始聲名鵲起,年紀輕輕就提出過不少建設性政策,但能到名聲大噪的程度,明眼人也都看得出來背後有高人指點。

雖然近一個月來今井議員因為乾了幾件蠢事聲望有些下滑,但也仍然是炙手可熱的政界新貴。

莫非這所謂的“高人”就是遠野組?

聽方才遠野大小姐的稱呼,莫非遠野組是打著聯姻的主意?就是不知道這位乘龍快婿,是什麼時間、又是怎麼悄無聲息地殞命在這液氮室裡。

遠野大小姐被侍者扶起,捂著臉止不住地

啜泣,似乎完全沒有聽到現場的混亂之聲。

她在侍者的幫助下,擦乾淨滿臉淚水,仍然有些魂不守舍,待工作人員將屍體抬出來,她被扶到一邊平複心情。

遠野大小姐捂著額頭,似乎完全經受不了如此打擊。

這樣混亂的場麵約莫持續了三分鐘,這名陡然見到戀人屍體的女士就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情。

“如各位所見,這位今井先生,正是我的戀人,不過他不是大家認為的那位今井議員,而是今井議員的弟弟,我的戀人和今井議員是雙胞胎,在第一見麵的時候,我也以為他是今井議員本人,但他很幽默風趣,不像今井議員那麼嚴肅認真……這次我們是一起來到遊輪上,我的戀人因為突發疾病一直在房間修養,我不知道是誰謀害了他,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我就一定會為戀人討回公道……”

遠野大小姐語速緩慢地說出這段話來,在說到與戀人相識的部分,眼神中流露出少許回憶和眷戀,看起來完全做不得假。

周圍有賓客詢問身邊的同伴:“真的嗎?可遠野大小姐怎麼會和一個完全沒有助益的人交往,反正長得都一樣,選今井議員這位正主不是更好?”

“而且我聽說,今井議員和他這位胞弟關係很惡劣啊,想靠弟弟從今井議員那裡攀上關係,看起來不太可能啊。”

“這你們就不知道了吧,大小姐這人多少有點奇怪的癖好,據說當年遠野家大少爺和一個財閥小姐訂婚,大小姐就去找了財閥家的小少爺交往,結果後來才發現,那位小少爺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私生子,消息一鬨出來大少爺的婚事也跟著告吹了……”

人群中頓時一陣唏噓,不知道是在感慨大小姐的眼光,還是在為那位失去一樁好婚姻的大少爺不值。

可不管遠野大小姐從前如何,現今會被派遣到這邊來主持這場招標,遠野組組長看起來已經明顯存了重用大小姐的意思。

“當年的事過去就過了,誰還沒有點風流韻事,我倒是看好大小姐,看起來和戀人關係很好,我喜歡這種癡情的女人。”一位打扮十分貴氣,周圍一片附和之聲。

看起來已經因為遠野大小姐的表現,決定上了遠野組這條賊船了。

……

躲藏在一眾賓客裡,琴酒雙手環胸,壓低了聲音詢問:“她說的是真話?”

亂步盯著侃侃而談的遠野大小姐看了兩眼。

那些悲痛和震驚似乎在這短時間的解釋和訴說中被緩慢丟棄,憑借這點時間,原本被擊潰的從容和自持都重新裝備上身。

簡直就像完全沒有失態過一樣,這位遠野大小姐,看起來實在不像周圍賓客說得那樣荒誕無能。

“三分真七分假,你知道的,很多時候即使是在麵對審訊,這種真假交雜的方式也會讓審訊者很難抓到破綻。起初她的確很慌亂,但她調整得卻有些太快了,當然也不排除她心理素質極強的原因。”亂步攤了攤手,有些無奈。

雖然在場有資曆的也不少,但遠野大小姐的

這點遮掩偽裝的功夫,練得還算到位。

琴酒就是被蒙蔽的人之一,還要向亂步求證真偽。

亂步給出的答案已經很明確了,他認為遠野大小姐這段應激狀態下的反應,一多半都是在有意表演。

亂步摸了摸下巴,人群中除了震驚和詫異的賓客,還有兩個人一瞬間映入了亂步眼中。

一個是躲藏在人群裡帶著一副同款驚訝表情,實則從姿態到動作都表現得十分閒適的安室透。

另一個是剛從控製室裡出來的棕發女人。

這位穿著一身統一的白色工作製服,從衣服下擺沾到的麵粉和少許果醬痕跡來看,亂步猜測這是位後廚的員工,而且很大概率是為甜點師打下手的,被打發去調整設備,卻不小心按錯了控製鍵,讓液氮室裡裝著屍體的展櫃暴露在人前。

女人此時靠在門邊,捂著嘴,眼神中驚恐、無助、慌亂兼而有之。

亂步輕哼一聲。

他就說了吧,那種複雜的控製中樞很容易操作出錯啦。

亂步將注意力轉回此刻的焦點,遠野大小姐隻粗略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隻一瞬間眼裡又起了些水霧,她狠下心撇過頭,吩咐工作人員將屍體帶下去妥善安置。

“這件事我之後會調查清楚,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也不會放過凶手。”遠野大小姐眼中尤帶淚光,但神情十分堅定,語氣還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憤恨。

不知道這淚水和恨意中,又有幾分真幾分假。

在場的眾人麵麵相覷,疑心生暗鬼,紛紛用隱晦的目光打量著周圍的人,誰知道這些衣冠楚楚的人裡,有沒有暗下毒手的凶犯呢。

遠野大小姐沒讓這種場麵持續太久,等屍體被帶走,工作人員重新操作控製中樞,這次液氮室裡放著前一天賓客們選中物品的展櫃,終於在這時候露出廬山真麵目。

賓客們湊上前去查看自己選擇物品。

先前提出今井議員名字的那個男人又找茬似的再度開口:“該不會是選了一模一樣的東西來糊弄我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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