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馬丁尼全神貫注,金眸中重瞳緊縮旋轉,微微顫抖,似乎要交融在一起。

他是難得天生瞳術的人,隻不過能力和如今的彭格列霧守相比十分雞肋,目前隻開發出了短暫透視這一種功能。

說起來,如果不是在潛伏偵查時,由於較強的警惕心,下意識開了瞳術,他也不會誤看到冰酒的裸體,給自己弱小的心靈留下了極大的陰影。

此時他的視線在一堆禮品裡一一掃過,古董字畫類的東西居多,基本都大同小異,直到視線轉向交流,馬丁尼立刻低呼一聲。

看清楚裡麵裝著的是什麼之後,馬丁尼一臉震驚地伸手輕輕扯了一下亂步的衣衫下擺,問道:“大人,是我想的那樣嗎?”

“是哦,不過大概是不需要你動手了,送來禮品的人已經安排好合適的人選了……”亂步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一圈,竟然發現了一個非常眼熟的人,他摸了摸下巴,眼中興味盎然。

這句叮囑剛說完,迎麵就走來了兩位客人,看視線落點,似乎是衝著三人,或者說是衝著“羽見店長”來的。

亂步微微側身,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馬丁尼視線轉會前方,見到那位給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組織同僚再次出現在了眼前。

迎麵走來的是一個穿著寶藍色西裝的年輕男人,穿著簡約晚禮服的女伴正挽著他的手臂。

馬丁尼下意識倒吸了一口涼氣,精神緊繃起來。

這兩人正是遠野大少爺和他的女秘書。

遠野大少爺和亂步資料裡看到的一樣,文質彬彬,長相清秀,雖然算不上俊美,卻因為溫文爾雅的氣質讓外人誤以為他是個謙謙君子,很難想象這人背地裡會做過那麼多陰狠的事。

而他身旁的這位女秘書,就是由馬丁尼幾日前親自蓋章,確認身份的冰酒。

冰酒此時穿著一身晚禮服,款式十分修飾身材,黑色長發海藻一般披散著,姣好的麵容加上明顯的女性特征,沒有人會把他“錯認”為男性。

他脖頸間甚至看不到喉結。

織田作之助隱晦地打量這位RUM手下的同僚,甚至忍不住懷疑是馬丁尼眼拙

了。

這人看起來實在不像馬丁尼說的那樣,是個男人假扮的。

“羽見叔叔,許久不見了,沒想到這次您也會來。”遠野大少爺點頭致意,微笑著開口道,對著這位早已退出權利中心的前輩,恭敬之意仍在。

怪不遠野大少爺在遠野組裡的口碑一向不錯,這妝模作樣的功夫倒是修煉得不錯。

但從這個場景看,誰能想象到遠野大少爺就是羽見店長被迫退居後位的罪魁禍首呢?

“羽見店長”表明嚴肅,神情帶著些陰鬱的打量,視線在兩人身上掃過,沉默的時間裡,讓遠野大少爺眸底生出了些許警惕。

片刻後,“羽見店長”才開口道:“雖然不管遠野組的內部事務有些年了,但組長的壽宴我還是有資格參加的吧?”

遠野大少爺擺了擺手,笑道:“這是哪裡的話,隻是很久沒見過羽見叔叔了,才想著關心一下。”

“羽見店長”嗤笑一聲,說:“最近和青木組角力已經浪費了你不少精力了吧?我這種閒人就不勞煩大少爺掛心了。”

這話十足的陰陽怪氣,讓織田作之助忍不住觀察起遠野大少爺的表情來。

他隻從羽見店長的描述中,知道兩人素有舊怨,原來已經到了這麼劍拔弩張的時候嗎?

遠野大少爺臉上謙卑的麵具紋絲不動,好像完全聽不出這些話語有多尖銳。

織田作之助並未懷疑亂步對兩人關係的揣摩,隻是略有些感歎,遠野大少爺在這種被接連嘲諷的時候還能沉得住氣,的確是能乾大事的。

和某個人完全不一樣。

突然被身邊同僚瞥了一眼的馬丁尼:“?”

馬丁尼有些莫名其妙地收回視線,還是有些提防著冰酒。

被對方發現的經曆讓他再麵對這人時如臨大敵,甚至猜測這人或許有看破幻術的能力。

但隨著遠野大少爺與亂步的寒暄交談,他發現冰酒並沒有將視線投遞過來,臉上的表情也很平靜,顯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冰酒好像對麵前的幻術毫不知情。

那之前在五角大樓,對方又是怎麼精準發現他的位置的?隻是因為他失誤打碎的花瓶?

馬丁尼心裡疑竇叢生,恨不得現在就把冰酒抓起來拷問,而不是讓這人安安分分地在這裡當背景板。

彆說……在看過冰酒真身之後,現在的美色馬丁尼實在欣賞不來,看著冰酒女裝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詭異。

遠野大少爺當然也沒發現異常,隻說:“這是哪裡的話,我一直都很關心羽見家的事。”

說著他的目光落在“羽見店長”身後的兩位下屬身上,沉吟一聲,說:“這次這兩位有些麵生……怎麼不是久稻先生,或者兩位羽見小姐?”

他這話說得關切,也並不顯得突兀,但話裡的試探之意非常明顯。

“羽見店長”冷淡地說:“一個腿腳不靈活,另外兩個腿腳太靈活,這要是不小心走丟了,我以後怕是連屍體都找

不到吧?”

“羽見叔叔多慮了,這裡可是遠野組老宅,誰敢在這裡動手?♂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遠野大少爺有些驚訝地說著,好像聽見了什麼很難理解的話。

紋絲不動的表情和溫和的語氣,讓人實在很難將羽見小姐失蹤後身死的事情和麵前這人扯上關係。

但在場的人都知道,遠野大少爺這光鮮亮麗的皮囊之下,藏著的是怎樣一隻野獸。

“羽見店長”語氣冷硬地丟下一句:“但願如此。”

說罷,帶著下屬繼續向前走。

兩撥人擦肩而過之後,遠野大少爺帶著女伴走到窗邊的角落裡,目光隱隱透露著些許陰狠,注視著“羽見店長”離去的背影。

“羽見這個老東西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過來,我明明沒有收到消息……”遠野大少爺低聲喃喃道,聲音中帶著止不住的迷惑和焦躁。

冰酒略微鬆開了挽著遠野大少爺的手,甚至帶著些許嫌棄地向外撤了撤,語氣冷淡地開口:“不管是誰要來攪局,你都要記住我們的交易,今晚立刻動手,容不得一點閃失。”

遠野大少爺一臉陰鬱地“嘖”了一聲,說:“我知道,今晚已經算安保寬鬆的時候,即使是這樣想把那東西帶進來也不容易,我當然會好好利用。”

隻是羽見手下的殘餘勢力最近經常在橫濱攪混水,讓他實在猜不透這個老東西到底要做些什麼。

冰酒冷淡地一挑眉,說:“他也不是第一次懷疑你了,證據已經被你銷毀得乾乾淨淨,用得著這麼警惕?”

冰酒上前一步,向遠野大少爺逼近,周身殺氣四溢:“還是說你不敢了?現在想臨陣脫逃?彆忘了遠野正雄那個老東西是怎麼對你的,現在想放棄,你暗中那些勾當一旦暴露,下場隻會比遠野明日香更慘。”

遠野大少爺視線低垂著和冰酒對視,仿佛在冰酒的一番話中想起了難堪的往事。

他當然不會忘記,自己為遠野組勞心勞力的時候,遠野正雄是怎麼對他極儘打壓,又對他的成果視而不見,屢次稱他為廢物的。

而遠野明日香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草包,隻是因為占了親生女兒這一條,就足夠遠野正雄對她極儘偏愛,對遠野明日香多次做下的蠢事一忍再忍。

可再怎麼偏愛又有什麼用呢,遠野家的人,從來都是不顧血緣之親的冷血生物,有一個算一個,都是漠視親情的怪物。

遠野大少爺語氣低沉地說:“我當然不會忘。”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至少也要在壽宴之後。”遠野大少爺輕聲回答,眸中閃過一絲狠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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