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步一看蘇格蘭的表情就知道這人沒有相信。
他雙手環胸,十分鄭重地宣布道:“我可是真的決定要創立一個偵探社了。”
蘇格蘭有些訝異:“你真的想好了嗎?當偵探可不像尋常玩推理遊戲一樣,要和很多人打交道的。”
亂步一臉理所當然地指了指他:“這不是還有你嗎?你不肯來幫我嗎?”
蘇格蘭沉吟一聲:“我能知道你為什麼突然有了這種想法嗎?”
反正一定不是什麼打入日本警方內部的奇怪理由。
組織裡乾情報搜集的人員那麼多,怎麼看都不應該派亂步這種阿斯蒂繼承人去臥底。
“暫時還不想告訴你。”亂步說著,扯著蘇格蘭的袖子往服裝店裡走。
時間已經是淩晨,上夜班的店員坐在前台,精神抖擻地在看恐怖片,女鬼驚聲尖叫的高分貝糊了亂步一耳朵。
亂步頓時捂著耳朵竄到了蘇格蘭身後。
蘇格蘭敲了敲大理石台麵,看恐怖片的店員嚇了一跳,大概沒想到還有人淩晨逛街。
逛街就算了,還進這種風格奇怪的服裝店。
店員立馬把電腦上的視頻按了暫停,起身十分有職業素養地露出禮貌而不失尷尬的微笑:“您好,需要什麼幫助嗎?”
蘇格蘭問:“櫥窗那邊的偵探服樣衣,有他能穿的嗎?”
說著蘇格蘭側身一步,把身後的亂步亮了出來。
店員上下打量了一下,好像在比劃亂步的身高,略有些遺憾地說:“恐怕沒有合適的尺碼,但是沒關係,我們這裡接受私人訂製服務。您可以將身體數據交給我,我們可以為您定製。”
雖然店員說得比較委婉,亂步還是發覺這人說的尺碼不合適是因為他的身高。
他撇了撇嘴,接著報出幾組數字,是他定製衣物慣用的數據。
店員在本子上記錄著,寫完後抬頭詢問道:“留個名字和聯係方式。之後會聯係您上門取衣,或者您也可以留下地址,我們也提供送貨□□。”
亂步沒有選擇留地址,並準備把取衣服的重任交給蘇格蘭。
“不能告訴阿陣。”亂步抬手對蘇格蘭比了個大大的“X”。
蘇格蘭笑著問:“所以他還不知道這件事嗎?也對……他去現場確認情況,你從橫濱回來之後還沒見到他,第一個見到的熟悉的人應該就是我了吧?”
蘇格蘭說著便回想起了之前的場景,他剛剛從琴酒那裡得知亂步所在的電車爆炸的消息,提出要前往現場卻被琴酒否決了。
畢竟“亂步回來發現彆墅沒人會很失望”這種理由,完全足夠說服蘇格蘭了。
不過蘇格蘭總覺得琴酒隻是不想讓第一時間前往救援的人裡加上蘇格蘭的名字而已。
小氣得十分明顯。
但聽到蘇格蘭的話,亂步詭異地沉默了幾秒。
“熟悉的人”這個形容,讓亂步有一瞬間心虛。
算起來蘇格蘭還真不是他第一個見到的“熟悉的人”,第一個應該是率先發現他在車廂頂部的萩原研二,隨後是鬆田陣平。
這樣一排序,蘇格蘭隻能算第三位。
亂步眼神往邊上飄了飄,說:“總之,偵探社的事隻有你知道啦。阿陣要是知道的話,會很乾脆地否決吧?”
畢竟偵探這種職業,工作就是破解案件,對於亂步這種根本不缺錢的人來說,實際上就完全是在幫日本警方打工。
得不償失。
琴酒肯定不會同意亂步的這一想法。
蘇格蘭眯了眯眸子,從亂步的表現中發現了端倪。
亂步一定隱藏了部分真相。
比如他是怎麼從電車爆炸事件中生還,怎麼回到東京,在路過甜品店看到他之前是準備去哪裡,又有誰在他身邊……
這些所有問題都被亂步含糊其辭地搪塞了過去,這讓蘇格蘭覺得有些鬱悶。
唯一讓蘇格蘭覺得欣慰的是,亂步似乎也沒有把這些秘密告訴琴酒的打算。
並且和琴酒相比,蘇格蘭還多得到了其他秘密。
蘇格蘭攤了攤手,很無奈地附和道:“的確,琴酒一定會否決這提案,在偵探社落成之前,估計都要瞞著他才行。”
亂步歪了歪頭,說:“倒也不需要刻意隱瞞,阿陣很快會有大麻煩了,恐怕沒有精力來管這邊的事了。”
蘇格蘭眸色一沉,但沒有繼續試探,好像完全不在意琴酒的動向一般,隻說:“是嗎?那樣最好了。”
說著,蘇格蘭在店員給出的私人訂製單子上寫下了自己的聯係方式,又詢問亂步:“要留下你的名字嗎?”
亂步沉吟一聲,道:“我來。”
他拿過蘇格蘭手裡的筆,踮著腳在單子上寫下了一串字符。
蘇格蘭低頭一看,落款位置是熟悉的字跡寫下了陌生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