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鼻尖粘稠香甜的氣味也很難讓被挑起的怒火消融。
諸伏景光和織田作之助交換了一個疑惑的眼神,都不明白為什麼身邊這位FBI突然發難。
赤井秀一麵無表情,說出口的話卻格外嘲諷:“比起有思想有行動能力的下屬,你看起來更適合炸彈這種冰冷的死物。”
亂步身子前傾往桌麵上靠了靠,他一隻手撐著下巴,另一隻手以一種不太禮貌的方式指向了對麵的赤井秀一。
“難道說這種讓你無法發揮實力的傻瓜任務刺痛你的自尊心了嗎?”
“你也發現了吧,就算是換了狙擊水平稍次一些的基安蒂和科恩,也能輕鬆完成任務。蘇格蘭,這樣不好嗎?”亂步詢問道,看向另一邊的蘇格蘭。
諸伏景光攤了攤手,明顯是站在亂步這邊的,“我覺得很完美,能這麼輕鬆地完成工作拿到大把金錢,這種事對我來說再好不過了。”
諸伏景光隨意地附和著,他本身就對給組織打工沒什麼興趣,無所謂用什麼方式,真要說的話,他覺得選擇亂步喜歡的更好。
但邊上這位莫名其妙的FBI看起來不是這樣想的。
赤井秀一冷淡地總結:“選擇這種方式,其實是因為你隻能做到這個程度而已吧?”
諸伏景光眸色一沉。
從一個臥底的角度,諸伏景光大概理解這人為什麼突然發瘋了。
他打算刺激亂步,看看亂步的極限到底在哪裡,如果能夠激怒亂步,讓亂步失去理智就再好不過了,隻有在這種情況下,一個人思維的防線才是最薄弱的,才會讓心懷不軌的人有可乘之機。
即便是天才也無法逃避人性弱點,像亂步這種在某一方麵達到頂尖的天才就更是如此,在推理和推算的領域,亂步便是從無敵手的暴君。
而如今智謀絕頂的暴君卻屢遭質疑,那隱藏在身體的傲骨被人踐踏,這種時候反擊變成了一個必然的選擇。
懷疑?否定?那當然要讓膽敢侵犯領土的人輸得心服口服。
就連諸伏景光聽完赤井秀一那句挑釁之後,第一反應都是:亂步怎麼能受這樣的委屈?就更彆提直麵這種激將法的亂步本人了。
越是認可亂步的能力,對這挑釁的反應越大,而這世界上沒有人比亂步更認可自己。
諸伏景光看著赤井秀一的目光隱含威脅之意,而打定主意要讓把挑釁進行到底的FBI並沒有理會他的眼神。
唯一狀況外的織田作之助一臉迷茫,不明白這人在說什麼鬼話。
亂步的規劃方式明明很節省時間,就算換做琴酒在這裡,也不可能比他們這次更高效。
但作為並不參與任務的後勤部成員,織田作之助的職責是保護亂步的安全,所以他提出了一個可能。
“或許你可以和水無交換。”織田作之助說得真誠,可惜在場眾人都沒有才能這個建議的想法。
赤井秀一閉了閉眼,放下茶
杯從座位上起身,丟下一句“看來我不適合待在這裡”,便轉身走了。
隨著赤井秀一的背影漸遠,亂步一拍桌子,說:“他這是什麼意思?!我當然能設計更出彩的任務執行方案,那個可惡的針織帽給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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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心中警鈴大作,正思考著怎麼規勸亂步,就見亂步眼皮一耷拉,補上了後半句:“才怪呢。”
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被這突然之間的變化驚出了豆豆眼,沒想到亂步會來這麼一個轉折。
隻是一瞬間的功夫,亂步身上原本縈繞著、瀕臨爆發的慍怒都散了個乾淨,這人,完完全全沒有上當。
而自覺演技十分到家的諸伏景光,也在關心則亂的時候,猝不及防地騙到了。
他回憶了一下方才亂步的表現,身體過於鬆弛,表情緊繃但比起憤怒更像是想笑,說話得到語氣倒是十分到位,怨念十足。
不過這時候再回想,諸伏景光甚至覺得那怨念是對著餐桌上那塊沒能吃到嘴裡的黑森林蛋糕的。
他無奈地歎息一聲:“亂步,連我們都騙的嗎?”
“有什麼關係,總之他上當了。”亂步拎起餐盤裡的小鋼叉敲了敲骨瓷盤子,語氣非非常驕傲:“那家夥真以為區區激將法對我會起效嗎。”
織田作之助看向亂步捏著小鋼叉的手,骨節微微泛白,明顯是用足了力氣。
嗯,看樣子那位FBI還是成功了一半的。
看破不說破,織田作之助有種敏銳地直覺,要是他把話說出口,這次京都之行他就不再是最輕鬆的那一個了。
亂步把手裡的小鋼叉一扔,“好了,走吧。”
織田作之助把杯子裡的紅茶喝完,“去哪裡?”
亂步跳下椅子,雙手叉腰,“當然是繼續做任務了,用更完美的方法。”
他嫌棄地揮了揮手,說:“記得告訴那個針織帽君,他已經被踢出小隊了,酒店房間讓他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