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金微雲感覺到自己的嗓子喇的很疼,像是被人拿熱水燙過一樣,隻能發出“赫赫”的聲音。
她極力的在厚厚的被子裡伸出手,掙紮著喊了一聲。
“主子。”來的不是煙雨,而是醒春。
醒春看著金微雲深深的陷在了被褥裡,臉色通紅,呼吸卻上氣接不上下氣兒的樣子,登時一驚。
她立馬伸手摸了摸金微雲的手,手底下的溫度火熱,像是塊燒著的煤炭一樣驚人。
“糟了。”醒春衝門外喊了一聲,說道:“快去請太醫過來。”
向迎推開門,看了一眼床上的金微雲,雖然沒有看清裡麵的情形,但是醒春的語氣已經告訴了他答案。
向迎脫下身上的厚襖子外套,就直衝太醫院去。
而床上睡著的煙雨也被醒春的聲音喚醒,手上係著衣服的扣子,就衝到了金微雲的床邊。
“這是,發熱了。”煙雨試探了一下金微雲額頭的溫度,勉強聽見了金微雲呢喃了兩句話,又看見金微雲暈了過去。
煙雨急得不行。
“肯定是昨晚回來的時候受了涼,早知道先讓向迎回來拿一件厚披風給主子穿上再回來了。”煙雨急得悔恨。
醒春看著金微雲的嘴唇乾裂,倒了一杯熱水,扶著金微雲的身子,慢慢的灌了下去。
等到金微雲再次有意識的時候,她聞見了屋子裡都是中藥味道,讓金微雲一下子從迷迷糊糊的思緒裡清醒。
“主子醒了!”
“醒了?”
“太好了。”
……
金微雲有些好笑,她看著三個人分外激動的擁在了她的床頭,幾乎不留縫隙,一個個臉上都帶著喜悅的心情,頗有範進中舉的那種味道了。
“怎麼了?一個個都這樣的表情?”
金微雲被煙雨扶著坐起來,她一時之間沒發現自己的身上這麼酸軟、這麼沒力氣,險些還向旁邊歪了一下,得虧是煙雨扶得快,把金微雲的身形穩住了。
金微雲驚奇的攤開手,試著握了握拳頭。
“怎麼回事?”
她居然連握拳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煙雨的眼眶有一些紅,她哽咽了一聲,說道:“主子……”
“您已經燒了兩天兩夜了,一直都迷迷糊糊的說胡話。”
“要是今天再醒不過來——”
煙雨想到太醫說的話。
“主子從前身子的底子不好,雖然最近修養過來了,但是還是受不得涼,再加上前一陣子金主子似乎還遇見了忌諱的事情,難免心神上有一些衝撞,這便擠壓到了一起。”
“先灌藥等等吧,等發熱降下來才能再開方子。”
煙雨聽到太醫提及忌諱的事情,一下子就想到了前些日子,金微雲正好和向迎出去撞見了太監宮女被杖斃的血流成河的場景。
看樣子,雖然金微雲當時沒什麼大事情,但是還是在心裡存了這件事情的。
金微雲懵懵懂懂的看著煙雨,她沒有料到自己隻是陷入了高熱的沉睡之中,居然發生了這麼驚險的事情。
金微雲慢慢的笑了一下,安撫說道:“沒事兒,我都已經醒了,沒什麼大事情了。”
煙雨和向迎含著熱淚點點頭。
醒春見狀便出門又趕緊把太醫請了回來,給金微雲看了一次。
太醫倒不是李太醫,現在有皇後的身體在先,頂級禦醫都趕著皇後來,分身乏術。
這位太醫年紀很大,老腰彎得很厲害,所以他也沒有太忌諱宮裡的男女之彆,自然而然的挑開了金微雲床邊的帷幔,仔細的打量著金微雲的臉色。
“金主子——”老太醫的語氣不算好,他見不得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就這麼弄壞了身體。
金微雲算起來,年紀和他的女兒差不多,但是他都已經有了兩個自己的外孫,而金微雲還走在危險的邊緣上。
“往後不要過多思慮,凡事看開一些,多出去動動。”
金微雲摸了摸鼻子。
她之前也是做了這些的事情的。
老太醫的眉毛網上一挑,他很容易的讀懂了金微雲臉上的表情,批評道:“金主子是有去外麵跳跳的習慣,但是倘若想換季的時候、受風寒的時候好受一些,您做的還是遠遠不夠的。”
老太醫的話並不算客氣,但是話語裡的關切卻還是很明顯。
老太醫慈祥的麵龐與認真的目光,仿佛像是鄰家的老爺爺一樣親切,讓金微雲麵上有一些羞愧。
她老老實實的點頭,承諾說道:“您放心,日後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老太醫“哼”了一聲,而後手底下開了兩個房子,一邊寫一邊說道:“金主子還是藥吃得少了,多吃些黃連,便知道藥也不是那麼好吃的。”
金微雲心虛的摸摸鼻子。
“主子,今兒有去慈寧宮祭財神的事情,奴婢替您向佟主子告了假。”煙雨說道
金微雲點頭,說道:“後麵還有一些事情,都推了吧。”
金微雲也不見得想參加宮裡的這種年會行為,後麵還有各種宴會,她早就想推了,眼下正好有了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