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微雲聽著康熙的話,訝然的抬頭看著康熙。
這是什麼意思。
康熙沒有理金微雲訝異的神情,隻是伸出手指,慢慢的撥弄了一下金微雲的睫毛,食指上的一些繭子在金微雲的細嫩的皮膚上來回摩擦。
金微雲不舒服的哼哼了兩聲,伸手按住了康熙的手,而後直接貼在了康熙的身上,撒嬌說道:“皇上還不知道奴婢,天生的可能就做事不仔細,您有什麼指教奴婢的一定要和奴婢說。”
康熙勾勾眉,說道:“你那叫不仔細?”
“對旁人說話的時候不中聽,對自己說話倒是挺中聽的啊。”康熙低低的笑了兩聲,滿是戲謔的調笑。
金微雲撇撇嘴,但是臉上還是忍不住“騰”地一下起了紅暈。
她就知道,看上去康熙對後宮裡的自己萬事不管,但是自己做了什麼又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
康熙看她不滿,心裡還“嘖”了一聲,她倒是好大的膽子。
康熙平日裡隻有同皇後會說說這種事情,這樣的事情也就是意味著康熙自己對宮裡的管製效果。
這個不識好歹的女人。
他能散步散到春禧殿這樣偏僻的地方,已經是他偏愛的結果。
康熙懲罰似的捏了捏金微雲的鼻子,但是臉上還是似笑非笑的樣子,說道:“好好想想。”
金微雲看康熙賣關子的樣子,沒有再糾纏康熙話裡的意思,而是轉而說道:“那奴婢可以去箭亭轉轉嗎?”
自從金微雲上次病了一回之後,金微雲就基本上沒再有機會去過箭亭了。
一個是康熙曖昧不明的態度,再一個就是時機一直都很不合適。
金微雲再次問這話,也是存了兩分試探康熙的意思。
康熙斜睨了金微雲一眼,說道:“過年時候馬廄裡出了病,你再等等過去,免得染到身上了。”
雖然宮裡出了這種染病的事情,會處理得很快,但是康熙也不能確保哪裡不會出現紕漏。
“像你這樣的身子,多照看一些,明日讓禦醫給你看看。”
康熙交代了一句,便又匆匆離去。
國喪期間雖說皇帝不臨朝,但是該要處理的政務還是在南書房裡快速的進行。
康熙離開時,身上帶了一些落日的餘暉,有些晃眼,讓金微雲又不禁拿起團扇擋了擋日光,也錯過了康熙回頭看她時的動作
而一直在屋子裡的向迎則透過小窗戶,深深記住了康熙的那個眼神。
他在宮裡待得這麼幾年,可能也是第二次見這個眼神了。
金微雲則是慢悠悠的轉動著團扇的扇子柄,圓圓的扇子柄就像是康熙的性格一樣。
縱使康熙說得再好聽,再動人體貼不過,但是手底該給的、不該給的,被康熙分得很清楚。
金微雲想到這裡卻也笑了,但是康熙卻也還是。
煙雨不懂金微雲笑什麼,她憂心忡忡的問道:“主子,萬歲爺怎麼這麼突然過來了?這樣的……,說這個話。”
金微雲被煙雨的話拉回現實,而向迎也整理好了自己的儀容。
他拍了拍袖子,利落的跪在地上,發出的響聲讓金微雲都皺了皺眉頭。
“主子,是奴才做事兒不及時,奴才正好看見了皇上過來了,卻沒來得及給主子報信。”
向迎掠過了自己匆匆忙忙的奔跑,他簡單的把剛才那兩個宮女的話重複的說了一邊,形容了一下當時的場景。
金微雲一聽便捏緊了扇子柄。
“這是誰?”
金微雲喃喃自語。
金微雲尋思自己最近也不怎麼惹眼,甚至都被有些宮女太監認為是失了寵了。
向迎看見金微雲不停的轉動著扇子柄,他立即跪地磕頭說道:“請主子責罰。”
金微雲這才放下團扇,笑道:“這事兒怨不得你,你繞遠路還能和皇上一同到春禧殿來已經是用儘了力,我知道。”
“算了,你回頭去打聽打聽,這兩個宮女和誰走得近。”金微雲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也不指望向迎能夠打探出來底細,估計已經被人處理乾淨了。
金微雲把團扇也遞給煙雨,說道:“這扇子好看是好看,就是這個天氣拿出來還是涼快了一些。”
“哦對,剛才醒春的手被紮了個口,我看她繡了很久的鴛鴦戲水都沾上了血跡,你去看看怎麼樣。”
兩個人得了吩咐,也都走開,按吩咐行事。
金微雲還撐著下巴,看著落在地上的,一點點向後退的餘暉。
剛才,康熙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讓自己管好春禧殿的人,而他又是聽了那些宮女的閒話才過來。
難道是康熙認為,是自己身邊的人沒有管好,有人出去亂說閒話了?
或者是,是春禧殿的剩下兩個深居簡出的常在和宮女說了閒話。
金微雲被康熙的這話說得有一些摸不著頭腦。
但是自己身邊的人,煙雨自然是不用再說的,她簡直是金微雲認為的在宮裡的最重要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