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宣嬪剛和自己說過的話,佟貴妃想拿回那些剛開始被皇後分散出去的宮權,又無人理會的事情。
金微雲忽然覺得,自己就是送上來的靶子,給佟貴妃立威用的。
好家夥,新官上任三把火。
原來自己當柴火被燒了。
金微雲跪在地上,跪的久了已經感受到了膝蓋上傳來的酸楚,她左右悄悄的換了換腿,而後說道:“那一日醒春匆匆的跑了出去,也是因為不小心把刺繡傷了手,弄臟了她繡了一年多的繡品有些傷心。”
金微雲三言兩語的說清楚了當日發生的事情經過,她也不給佟貴妃插嘴的機會,儘力表明這件事情與自己的乾係不大。
佟貴妃眼眸微微一凝,她的嘴唇上挑了一些卻也沒有說話。
“話不是你說,你一向巧言令色。”
正在氣氛有些凝固的時候,布常在雙目一瞪,立馬拍了拍桌子站出來。
“再者了,你這婢女的身上不都是傷痕,定是你打傷了她,才讓她這樣自縊,若不然誰會好端端的想不開。“
布常在雖然趾高氣揚的讓人看不慣,但是金微雲也被這個問題難住。
到底,醒春是為什麼死的,而死的原因又是什麼。
金微雲擰眉,隨後她恨恨的看著布常在說道:“平日裡我敬重布常在你為皇上生兒育女,敬稱你一聲姐姐,見了我不給貴人行禮便罷了。”
“現在還在貴妃麵前張牙舞爪,布常在到底是有子嗣也有底氣。”
金微雲給布常在挖了一個坑之後,也沒有得意,因為她最後的結局究竟如何還是不得而知。
布常在看了一眼佟貴妃的臉色,佟貴妃進宮多年身子異常嬌弱,而一直想要孩子的事情後宮裡是人人皆知。
她連忙說道:“奴婢不過是運氣好而已。”
宣嬪看了一眼端嬪,端嬪不動聲色的插話說道:“布常在也不隻是運氣好,身子也好,不像我這等可憐人,身子早就毀了。“
說話之間,端嬪還捏著帕子擦了擦眼睛,似乎是在惋惜當年。
金微雲雖然不知道端嬪為何突然說話,但是在這種時候能夠插話還是有效的緩解了金微雲心裡的緊張,給金微雲一種淡淡的安慰感。
佟貴妃攥緊了手裡的帕子,她心裡被這些女人一句話一句話的紮著。
她自從入了表哥的後宮裡,除開剛開始的那一個的濃情蜜意月讓她快活一點,此後的每一天都活在煎熬中。
身子嬌弱,所以無法分擔宮務、承寵和懷孕。
身子嬌弱,所以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鈕枯祿氏成了皇後,而她可能終其一生都是表哥的妾而已。
佟佳氏越想越恨,她的臉上忍不住帶出來了幾絲情緒,她說道:“你這運氣我可求不來。”
這話一出口,眾位妃嬪都互相對視一眼。
宣嬪“嘖”一聲,這就是宣嬪不想吐槽佟貴妃的原因。
這種一心裡想著情情愛愛的女人,在宮裡注定是會被磨滅的。
布常在也是性子傲的人,雖然她位份低,但是在宮裡的妃嬪看來都有著一種迷之自信,總能乾出來讓人不可思議的事情。
這可沒有誇獎布常在的意思。
高位的妃嬪懶得管,因為這種人管了顯得玷汙了自己的手一樣。
所以慣著布常在愈發的張狂,即便是現在對著佟貴妃的話,也隻是臉色僵了僵,便沒有出聲。
有了這一打岔,佟貴妃等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腳底下跪著的金貴人。
她神色晦暗難辨。
現在她正是需要立威的時候,要想從幾大嬪位手裡拿回宮權並不容易。
首先就是惠嬪,彆看上回采買出了染疫病的事情,但是表哥對於惠嬪的信任是任誰都能看出來的,但偏偏惠嬪拿著的是宮權裡重要的一部分,或者說是大頭。
至於剩下的安嬪和敬嬪,一個個的臉上好姐妹的樣子,但是她們又無寵,自然是緊著這點子的權利。
而金貴人前不久是表哥的新寵,但寵愛不算多,眼下看著也淡了的樣子。
拿她立威最合適不過,想必表哥並不會為了這麼個小貴人駁掉自己的麵子。
“話說回來,你也沒有東西能夠說出來個一二三四,這醒春的自縊與你恐怕脫不了一些乾係吧。”佟貴妃柔弱的開口說道,但是話裡話外硬是要金微雲纏在這檔子事兒裡麵。
惠嬪忽然開口說道:“現在我們在這裡舌頭說爛了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貴妃姐姐,不如我們派人去查查醒春的人來人往事情,再查查她平日裡做的事情還有她的屋子裡,找找具體的線索。”
惠嬪淡淡的喝了喝茶。
布常在正想說話,又頂著惠嬪的目光,無論如何不敢張開嘴巴。
宜嬪便笑道:“這小宮女要查,她的主子也跑不掉啊,這不都是一家的。”她說完與郭絡羅貴人對視一眼,而後大笑起來。
金微雲聽著她們打嘴仗,終於聽到了關鍵信息,她舒了口氣。
如果是真的搜查,她也不怕,畢竟也沒什麼虧心事情。
但是宣嬪與端嬪卻對視一眼。
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