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九功苦哈哈的應了。
這不就是還要去“散步”到金貴人那兒,折騰這自己一頓又是做什麼。
梁九功估計自己以後再也不想著給金主子套近乎了,反正自己去套,不僅金主子不親近,就連萬歲爺還要撅自己一頓。
康熙很難說不被觸動。
出嫁從夫這話是世人愛說的話。
但若是真的為真,太皇太後也不會這樣千方百計的為科爾沁的人謀存著在皇室上的地位,他阿瑪也不至於如此逆反他自己的親生母親。
康熙一早就明白,愛恨皆是出自利益關係。
而白嬤嬤這邊回了春禧殿裡,見到金微雲正吊著自己傷殘的胳膊,仰頭看著天上飛過的鳥雀。
“主子,在這兒小心受了凍,這晚間的霜氣重的很。”
白嬤嬤扶住金微雲,而金微雲卻指了指空空的院落,說道:“現在這春禧殿裡也隻有咱們幾人了,這院子倒是空了出來,回頭喊人來栽兩顆樹,再建個秋千。”
“這省得,我這院子裡一點活氣兒都沒了。”
金微雲也是開了春之後,在心裡才真正的有了一些安定的感覺。
不是說,她在度過了土生土長了十幾年之後再蘇醒當代記憶,就能完美的融合到這個森嚴的皇宮裡,這適應速度她是做不到的。
但是,當金微雲真正的參與到了身邊居住環境的規劃,她才覺得這地兒對她來說有了歸屬感。
這可能是兩種經曆帶來的認識參差。
金微雲斂眉了一會兒,她便給自己打了打氣,說道:“我先去書房裡歸置歸置,怎麼放好。”
“說起來,這書房搬出去了之後,我還沒正式用過,整日裡把書拿出來看,說起來書房都不叫做書房了。”
金微雲打開書房的時候,都覺得上麵可能有灰塵落下來。
但也隻是她在做夢,有白嬤嬤這樣仔細的人,書房裡也是二日一打掃,甚至有時候閒下來就是一日一打掃。
煙雨趕緊來替白嬤嬤的班,她趁著金微雲去承乾宮打卡的時間補了覺。
“主子,您現下這手上還不方便呢。”煙雨想製止金微雲想寫子的心。
金微雲試圖掙紮,煙雨看金微雲不死心,就趕緊把紙鋪在了鎮紙下麵。
金微雲粗略的規劃了一下,說道:“前頭的屋子是給我用著的,後麵兩間屋子是你們睡著的地兒,後麵也放些花花草草的。”
“前院子裡,右邊擺上秋千吧,左邊載一些桌子?”
“隻有桌子太空空蕩蕩了吧,桌子邊上載兩顆樹。”
金微雲沉思了一下。
“什麼樹?”
“梨樹吧,熟了還能吃梨子。”
煙雨正要吐槽,門外傳來了男人的聲音。
“梁九功,去內務府裡挑些吉利的花兒送來。”康熙淡淡的聲音傳來。
而後金微雲就看見康熙撩開袍子,邁步走進來。
金微雲一看康熙就是對自己剛才的話有意見,匆匆的行了禮之後,便趴在了康熙的手臂上掛著。
“皇上,您今日這身打扮甚是俊俏。”
康熙斜睨了金微雲一眼,一手按住金微雲打了夾板的手,一手帶著金微雲往凳子上坐,摟穩了金微雲,防止她從自己的腿上滑下去,才開口說道:“貪吃的事情,你總做。”
康熙捏了捏金微雲的鼻尖,直到捏紅了,惹得金微雲嘟嘴,康熙才鬆手。
“這就是你寫的字?”
康熙一回神,眼看著桌子上放著的白紙上,寫著缺胳膊少腿的字,而且字糊成了一坨,又在一條直線上,歪歪扭扭。
若不是康熙心思機敏,恐怕都認不出來。
“你若是按這個圖紙給了內務府,恐怕內務府的人覺得為難做不出來,該來找我的事兒了。”
“能找皇上什麼事兒?”金微雲不信的撇嘴,誰敢找皇上的事兒。
“找啊。”
“說我沒教好自己的人啊,或者是故意為難他們。”康熙望著金微雲的字跡就深深的皺眉頭。
這都不好意思,說是自己身邊的人了。
若是日後教人瞧見了字跡,總覺得哪裡心虛了幾分。
但若是真的有哪個外男看見了望舒的字——
康熙眯了眯眼睛,他也甭想活著出了這紫禁城。
金微雲才不理康熙這樣的話,“您就說這樣的話吧,反正是沒人信的。”
金微雲看著桌子上的墨盤,忽然賊心大起,她伸手沾了沾墨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到了康熙的手上。
康熙的一雙深邃的眼眸凝視著金微雲。
作者有話說:
——
【1】出自《代崇徽公主意》唐
李山甫
金釵墜地鬢堆雲,自彆朝陽帝豈聞。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處用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