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常在的笑容一絲一毫的改變都沒有,甚至笑意吟吟的行禮看著金微雲走遠。
金微雲默默的握住了煙雨的手,這德常在的態度也太詭異了。
看德常在的表現,金微雲險些都以為自己是一個香餑餑了。
而德常在身邊的宮女看了看德常在的臉色,說道:“小主,您對這位老貴人這樣尊敬做什麼?”
宮女替德常在憤憤不平。
“您現在既有皇上親自擬的封號,還是女子德行之首的封號,與這位金貴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何必吃這位金貴人這樣不冷不熱的態度,裝模作樣的。”
德常在淡淡的看了一眼宮女,隻是笑笑,說道:“我出身卑微,自然要尊敬宮裡的各位姐姐的,你既是宮女出身,想必也日日記著這些事情。”
德常在心裡想著,要儘快聯係阿瑪,把這個宮女找個機會換下去了,這樣亂說話,還想著攛措自己和金貴人對上。
主要是這宮女是佟貴妃給的,為了讓佟貴妃放心,這樣的蠢貨又必須放在身邊以表示信任和自己的不背叛。
但是放在自己身邊也隨時會聽令於佟貴妃加害自己。
德常在想到這裡,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她慢慢的摸著漸漸顯懷的肚子,思緒放遠。
這還隻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
這個孩子來得出乎了皇上的意料,但是卻在德常在的意料之中,是她的故意為之。
這個孩子的源頭,還是德常在買通了敬事房的人,沒有清理自己的身體,裝作是巧合的樣子才懷上了孩子。
而德常在也知道皇上定是不樂意的。
雖然原因,德常在自己也很難分析出原因是什麼。
但時至今日,德常在都沒有聽到皇上有說過關於這個孩子的一句話,更彆提賞賜了,幾乎就是無視的態度。
要不是佟貴妃眼巴巴的看著,還有其他妃嬪的默默窺視,她都險些以為自己懷的是什麼倒黴東西了。
德常在咬了咬牙。
這個孩子的事情,她不會做錯。
要不然她隻能默默無聞的在這個後宮裡,她必須要找到一個人攀附。
這個孩子作為橋梁,去攀附佟貴妃就正合適。
至於金貴人,為什麼自己對她這樣尊敬。
德常在冷笑一聲,皇上對誰好,她便對誰好,一心隨著皇上的步子走,才能再次贏得皇上的注意。
這就是德常在想出來的法子。
柔順二字,德常在刻在了骨子裡。
話雖然是這樣說的,但是德常在也不是瞎子,看著金貴人頭上戴著的、身上穿著的,全都是內務府的新品,而她的身上為了表示自己的柔順,不管是吃穿住都是佟貴妃給的。
她的心仿佛在滴血,一股子酸意湧上了德常在的心尖,讓她對自己的聰敏堵在了喉嚨裡。
畫麵一轉,回到了春禧殿裡。
果不其然,白嬤嬤隻是看了一眼金微雲手上兩個塗了顏色的指甲,說道:“想必是主子顏料沒拿夠,煙雨下回做事細心一些。”
煙雨呐呐的應了。
而後煙雨便在金微雲得意的目光下,期期艾艾的說:“主子現今已經痊愈的差不多了,若不然給主子點兩道肉菜補補身體?”
白嬤嬤審視的視線從煙雨的身上劃過,她眼光一收,而後點頭。
“看著點,但也不要太過油膩,免得夜裡著了涼,明日腸胃不適。”
白嬤嬤對這一主一仆的打算是清楚的很,上下眼皮子一遝就看出來了是誰的主意。
金微雲又找了個機會和白嬤嬤說了孫女的事情。
白嬤嬤:“有主子看顧,奴婢放心多了。”
白嬤嬤沒說假話,是真的放下。
這就剩下個小孫女,萬一有什麼頭痛腦熱的,還是跟在金家人靠譜一些。
與自己托付的老姐妹相比,金家現在怎麼也算是權貴之家了。
至於小孫女會不會被萬歲爺發覺放到了金家照顧。
白嬤嬤笑了一下。
萬歲爺把自己放到這裡來,其實也有讓金微雲把自己收為己用的意思。
白嬤嬤現在越在春禧殿待得久了,越發覺,萬歲爺對於主子的看護之心。
用看得戲文來說,隻是這心藏的太深。得被人剜去幾層,鮮血流了流才知道輕重。
不過白嬤嬤也不覺得誰會教萬歲爺遭這個罪,都是戲曲兒裡寫的罷了。
說不定過上一陣,這也都被消磨平了。
正在白嬤嬤出神的時候,她的餘光瞥見了向迎在夜色之中回來,穩重的神色下,步履匆忙。
白嬤嬤便假寐在了椅子上。
向迎急急忙忙的走到金微雲耳邊,小聲說道:“主子,碧柳又傳來消息,說是宜嬪給布常在出了個歹毒主意。”
“要用小格格落水來陷害主子,說是故意推小格格落水,讓旁人以為是主子推得。”
金微雲當即怒了。
她一怒之下,把桌子上的杯子一摔,摔得門外的白嬤嬤驚了驚。
“歹毒至極。”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