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康熙長長的而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
他這麼提拔金家兩兄弟,一方麵是有望舒的原因,望舒整日裡機靈是怪機靈的,但是心思也不用在這些事情上,整日裡想東想西的。
再者就是,一到了這個撤三蕃之際,康熙才發現手邊的人裡沒有趁手可用的。
自己身邊的兩位大臣,納蘭明珠,他雖然也是從侍衛做起,但是身份可高得嚇人,按祖上的備份來算,康熙自己還要喊上他一聲“堂姑父。”。
再者就是赫舍裡氏的索額圖了,是索尼的第三子,康熙雖然曾經把自己要絆倒鼇拜的事情都會和索額圖一起商議。
但是並不意味著這樣的上三旗出身的兩位肱骨大臣,會刨除掉他們的家族利益來忠心耿耿的為大清做事。
所以康熙才想著提拔一些新生代的人來衝擊目前朝堂上的勢力,而金家祖上也是從軍發跡,隻不過是後麵的人不爭氣而已。
現今再走軍裡起家,估計在軍隊裡也有自己的底子,起碼比憑空弄個沒背景的要更讓人信服一些。
康熙的佛珠轉得飛快,而後便聽見門外兩個人在鬼鬼祟祟的說話。
這邊的曹寅說:“萬歲爺這是睡了?”
“既然睡了,我也走了。”
納蘭容若低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納蘭容若也知道是曹寅在故意搞怪,這是怕康熙心情不好呢。
康熙眉頭一挑,說道:“滾進來。”
曹寅長長的“誒”了一聲,推開門便走進來,說道:“萬歲爺,奴才給您請安了。”
康熙指了指曹寅衣領子上都沒扣整齊的兩個扣子,而後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晚間的時候去明相府上取了折子來。”
“萬歲爺呀,這見天的熱,您可不能天天瞅著奴才來乾活。”曹寅假意哭啼說道。
康熙看見曹寅那副搞怪的模樣,也終於是心情好上了幾分。
曹寅眼見著康熙笑了笑,便又繼續說道:“萬歲爺,您不一早就提了要出宮的事情,咱們這是什麼時候出去呀?”
“這暑氣都快過去了,萬歲爺您還沒避避暑呢。”
曹寅這份臭不要臉的精神,讓一旁候著的納蘭容若都十分敬佩,但是納蘭容若也沒有阻攔。
現今皇上正為兩廣之地打了個敗仗,心情正不好的時候,這待在了宮裡也沒有多麼的快活,還不如出去散散心才是。
康熙笑笑,這一個個的消息都怪靈通,但是這消息畢竟又是從望舒那裡傳出來的,現來責怪曹寅也是挑刺兒了。
“容若,你去理了理前些日子赫舍裡氏和郭絡羅氏他們出的糟心事,整日裡逗狗遊街的人還能當街打架鬥毆,出亂子,給我理清前因後果出來。”
納蘭容若稱是。
這邊的曹寅問著出宮的消息,而在佟貴妃的例行會議上,也正有序進行著。
佟貴妃照例是聽了宣,理了理夏日以來冰塊用的多少,哪個又被克扣了,哪個又多用了多拿了的事宜。
反正和金微雲乾係不大,金微雲雖然是熱,但是白嬤嬤看得緊,根本不讓金微雲受寒氣,金微雲也隻能乾挺著。
但是金微雲也能勉強安慰自己,畢竟身上的寒氣重,熱倒也沒有大汗淋漓的地步。
佟貴妃說完便又提了提,說道:“雖說各位妹妹都離家許久,但是也要時時向家裡傳達萬歲爺的聖意。”
“打死百姓、當街縱馬這樣的胡亂事兒,可是輕易不行的。”
佟貴妃的視野有意無意的看向宜嬪與僖嬪,說得可就是這兩位。
宜嬪與僖嬪皆是麵色一僵,話都說道這裡都隻能,兩個人也隻能乖乖低頭給佟貴妃俯首,才博得佟貴妃滿意的笑容。
僖嬪沒安靜一會兒。
“貴妃姐姐,現今兒這宮裡暑氣熱得很,晚間都睡不得了。”
這說話的是僖嬪,僖嬪許久也沒見一次給佟貴妃請安,時常的借口都是病了,如今來這一趟,那必定也是有緣由的。
佟貴妃看著和自己問話的僖嬪,氣兒就順不平,眼睛一瞥僖嬪身上的裝扮,一眼都能瞅見是宮外流行著的東西,說道:“萬歲爺的行蹤我們豈能窺伺,僖嬪妹妹你說是不是。”
僖嬪可是瞅見了裝鵪鶉的金微雲,剛想開口把金微雲拉出來,就聽見宣嬪插嘴說道:“老祖宗也是怕這個暑氣的。”
“皇上孝順,說不定也會安排出遊的事情。”
宣嬪說這個話,在座的人也沒有再張口敢質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