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默,溫默?你再不動我要打你了。”
過了得有十分鐘,確定人不再有任何動作,修重才鬆了口氣。
客廳淪為戰場,已經亂得一塌糊塗,但始作俑者卻睡著了。
修重不知道第幾次閃過把人扔這裡自己回去睡覺的念頭,最後還是無奈地將人打橫抱起送回臥室。
“要是知道被我抱,你是不是又要打人了?”
溫默的房間東西少得可憐,讓修重想到前世部隊裡的宿舍。
將人放在床上,仰躺的姿勢讓他脖子上的傷痕暴露得更加明顯。
側邊有四個月牙形的小血痕,看起來是被指甲摳的。
修重抬起溫默的雙手查看,在右手手指的指尖看到了殘留的血跡。
指甲修剪得很光滑,長度幾乎沒有超過指尖。
這樣都能被摳出血印,得用多大的力氣。
“對自己都能下這麼狠的手……”
修重越來越搞不懂這個人。
床頭櫃上的虛擬屏顯示現在是淩晨1點28分,離修重聞到信息素不到半小時。
鑽心斷骨的疼痛徹底消退,除了受alpha信息素影響情緒有些暴躁外,身體輕鬆得不像話。
這是修重重生後第一次能享受美好的夜晚,沒想到竟是因為溫默。
為什麼溫默的信息素能緩解他的排異反應,是所有alpha的信息素都可以,還是僅僅局限於溫默?
走出主臥,放在客廳的冰淇淋還沒融化。
修重邊吃邊回三樓。
雖然疑問越來越多,但可以肯定溫默喜歡吃冰淇淋。
不過知道這種事好像也沒什麼用。
第二天,溫默醒來,幾乎立刻就察覺到身體的異樣。
“阿茲。”
架子上巴掌大的機甲模型突然動了一下。
“昨晚客人來過。”
溫默:“播放監控。”
阿茲:“是。”
院子裡傳來奶獅的叫喚,溫默走到窗前,拉開簾子往下看。
修重一身運動裝,正在繞著院子慢跑,奶獅以為是跟它玩,又跑又跳特彆歡快。
注意到頭頂上的視線,修重抬眸,對著溫默笑得很燦爛:“起床了啊,小寶寶?”
溫默:“……”
溫默一把拉上窗簾:“為什麼沒阻止他?”
小機甲乖巧地坐著:“他沒有主動對您釋放攻擊性,係統判定他的危險性不足以傷害到您。”
前後院子加起來得有上千坪,房子後方還有專門用來健身的玻璃房,對修重來說勉強夠用了。
沒過多久,溫默也來了。
看到他把運動外套的拉鏈拉到頂,把脖子包裹得嚴嚴實實,修重邊舉鐵邊揶揄道:“你還有夢遊的習慣呢?”
溫默在跑步機上慢跑,一句話都不想說。
修重笑笑:“那個冰淇淋味道真不錯,阿茲說是它做的,我讓它今天再做一盒補償你。”
溫默:“不需要。”
“怎麼會不需要?”
修重一字一頓道,“那可是你的冰淇淋啊。”
溫默臭著臉。
“那是之前它給彆人做的。”
還嘴硬。
修重忍笑,慢條斯理地點頭:“那今天做的就當我的飯後甜點了。”
溫默眉心一跳,把跑步機的速度加到最大,像趕著要去揍誰。
修重:“……”
一小時後,兩人各自洗了澡,到一樓吃阿茲準備好的早餐。
溫默餘光掃過修重的脖子,那裡乾乾淨淨的,什麼痕跡都沒有。
監控裡,他的刀尖應該是碰到對方脖子了。
“關於你之前說讓我做模特的事——”
溫默回過神:“考慮好了?”
修重:“聽說做你的模特可以提一個要求?”
溫默慢條斯理地吃著沙拉:“可以。”
修重:“隨便什麼都能給?”
溫默抬眸看他:“你想要什麼?”
修重放下手裡的刀叉,托著下巴懶洋洋地看著他笑:“我要吃你——的信息素。”
溫默一臉錯愕,以為自己聽錯了。
“吃什麼?”
連桌旁正在伺候他們吃飯的虎頭阿茲,動作都停頓了一下。
“在你作畫期間,要每天讓我聞到你的信息素。”
修重笑盈盈的,讓人分辨不出他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
溫默皺眉,看不透這個人到底想乾什麼。
是戲弄,還是對昨晚的報複?
alpha聞到其他alpha的信息素就像領地被入侵,隻會厭惡、煩躁、想把對方趕走,如果是兩個強大的alpha甚至可能會出人命,從沒聽說誰有愛聞同性信息素的癖好。
有的話,那也是心理變態。
看溫默複雜的眼神,修重大概猜到這個人在心裡罵他。
alpha的信息素能緩解排異反應是他沒想到的,不知道這一點,單看上趕著聞同性的信息素確實不太正常。
不過溫默上趕著畫同性的裸|體也沒正常到哪去啊。
修重:“怎麼?玩不起?”
激將法非常管用。
溫默手一抬,讓阿茲打了一份合同出來放到修重麵前。
“你敢寫我就敢給。”
合同上列舉了模特的各種義務,包括但不限於隨叫隨到、隨便讓畫者擺弄姿勢、穿上特定的衣服、不能隨意讓身體出現傷痕等。
隻有一條權利,是空白的。
修重接過筆,在空白的地方寫下——每天晚上投喂一頓信息素,管飽。
唰唰幾下簽上自己的名字,修重把合同遞回去。
“可以了。”
溫默驚疑不定地接過看,眼皮抽了一下。
“……”
還真敢這麼寫。
溫默:“變態。”
修重好心情地享用冰淇淋:“但凡我是個正常人,也不能跟你混到一起啊。”
溫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