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裡到處都是巡邏的護衛隊,時而傳來一兩聲槍響。
兩輩子加起來,修重還是第一次住大學宿舍。
比起軍隊的宿舍,這裡的布局更溫馨,也更有朝氣。
升降梯停在三樓,胖達和幾個少年先走了出去。
“洗完澡再去找你們昂!”
池樹揮手,按下關門鍵,偏頭看向修重。
“大佬,晚上你睡我哥房間?”
修重:“嗯。”
池樹一喜:“太好了!”
說完就收到了溫默一記眼刀子,池樹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住一個宿舍,正好方便一起吃晚飯。”
等開了某間宿舍門,修重才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原來溫默和池樹住一個宿舍。
修重不解:“學生宿舍不是都按性彆分的?”
池樹:“我們學校在這方麵管得很鬆,可以自己挑選舍友。”
在他們說話時,溫默已經去了自己房間,池樹轉頭帶修重去另一間。
“你先洗吧,我拿換洗衣服給你。”
怕修重嫌棄,池樹補充道,“都是新的。”
在軍隊這麼多年,跟著一幫糙漢子同吃同住,修重根本不在意這些。
不過他比池樹高了半個頭,這身高差,衣服怕是穿不了。
正想著要不要去拿溫默的衣服,對方就過來了,把一套乾淨的衣服扔池樹床上,看過來的眼神明晃晃寫著“不準你穿彆人的衣服”。
修重:“……”
身體各處又開始蔓延出綿綿密密的刺痛,修重拿上衣服進了浴室。
隨手扯了手上的繃帶,等走進淋浴間時,手背上的傷口徹底消失。
冷水淋下來,修重將今天的事在腦子裡重新過了一遍。
上輩子他聽偶爾聽老金他們說過,哪裡的學校一推就倒,哪裡的醫院連土鱉蟲都防不住。
當時他隻以為是單純的抱怨,但也許事情沒這麼簡單。
洗完澡出來,小客廳裡滿滿當當全是人,沙發嚴重超載,連地毯都滿員了。
見修重出來,胖達抱著個大西瓜過去。
“大佬,今天謝謝你!我爸說讓我把最大的西瓜送給你當謝禮。”
修重看了一眼。
非變異品種,這麼一個得小一千。
他擦著頭發沒接:“打開大家一起吃吧。”
胖達咧嘴一笑:“好嘞!”
其他人也紛紛拿了零食出來孝敬修重,那狗腿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徒子徒孫。
修重沒什麼機會吃零食。
在能吃零食的年紀沒錢,等有了錢已經過了會吃零食的年紀。
被一群小朋友眼巴巴地圍著,修重很給麵子的挨個都試吃了一遍。
“辣條不錯。”
獻辣條的少年一聲歡呼。
“老子也做了一回最佳!”
氣氛正好,溫默一出來,個個都不敢吭聲了。
小廚房裡,池樹和兩個同學把準備好的晚飯端出來。
人太多,煮了好幾鍋麵條,隻有溫默和修重碗裡有牛肉,其他人純純的醬油拌麵。
胖達蹲地上,夾起一筷就往嘴裡塞:“彆說素麵,就他媽是狗屎我也吃,差一點就什麼都吃不上了!”
這話扯到了所有人的神經。
擠在角落裡的幾個低著頭抹淚,其他人麵色凝重。
池樹抱著麵碗發呆:“如果beta能改造,我一定去。”
其他人附和——
“我也想去。”
“我打算等畢業後就參軍,改造後那麼厲害,至少能自保。”
“我爸也讓我去參軍呢。”
說到這個話題,修重餘光注意溫默,對方低頭吃麵,沒什麼表情變化。
“你脖子上的傷好得很快。”修重不動聲色地問。
寬鬆的T恤擋不住昨晚溫默自己抓傷的傷口,可現在已經沒有痕跡了。
溫默視線掃過修重的手背:“你不也是?”
修重吃完自己碗裡的牛肉,筷子伸進溫默碗裡,優雅地偷走一片。
“是你用的藥好。”
可惜牛肉還沒進嘴裡,筷子就被對方夾住了。
池樹嗦著麵條:“要是大佬去改造的話,說不定能拿下最強者。”
眾人紛紛點頭,半天沒聽到大佬說話,抬頭一看,兩人用筷子打得很激烈。
“……”
這是什麼新型的打情罵俏?
夜裡,政教處校長辦公室還亮著燈。
一身著黑色西裝的beta男子敲門進去,將手裡的文件放到校長辦公桌前。
“已經查到了,是主樓用材問題。”
司延翻開文件,一頁一頁看下來,臉色越來越差。
“這工程當時誰簽收的?”
beta男子:“前校長林恒海,也是和平黨的,最近調到教育部擔任次長。”
司延把文件重重地砸在桌上,冷哼:“和平黨為了撈錢,真是不擇手段!”
beta男子:“隻要提交這份報告,就算不能把他拉下來,也夠煩惱一陣的。”
“不行。”
司延靠著椅背,疲憊地揉揉額角,“和平黨勢大,我們現在還不能動。”
beta男子不解:“那——”
司延輕歎:“我再想想。”
beta男子正要離開,司延叫住他:“讓你查的監控怎麼樣了?”
“差點忘了這事。”
beta男子打開終端調取多個監控視頻片段,“當時和護衛隊長通訊的不是溫默是他身邊的少年,這個人的身手相當好,看起來不簡單。”
視頻裡是修重帶人離開主樓,去監控室和重新回到主樓救人的全過程。
司延若有所思。
“你去幫我查查這個少年的底細,不要驚動任何人。”
beta男子:“是!”
有溫默這個行走的冰窖在,胖達一群人吃了飯就灰溜溜地走了。
修重跟著溫默進房間。
“該支付今天的報酬了。”
溫默不敢相信他能說出這麼無恥的話。
“你不配合我作畫,我為什麼要給你報酬?”
修重絲毫不心虛:“我光著坐了四個小時呢,腳氣都犯了。”
溫默不為所動,爬上床背對著他躺下。
“我累了。”
修重:“……”
身上一陣陣的刺痛,還有越來越強烈的趨勢,這個狀態要是無法緩解,他隻能坐著等天亮。
他不能睡,那溫默也彆想睡。
修重探身過去:“哥,哥?”
溫默卷起枕頭捂住耳朵。
修重伸手去扯,:“哥,哥哥……給我一點信息素嘛,哥哥?”
被哥啊哥的叫了小半個小時,溫默煩躁地坐起身。
“修重!”
修重笑笑:“快點。”
溫默被近在眼前的美色晃了眼,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從哪吐槽,無奈躺回去。
濃鬱的酒味蔓延,修重枕著手躺下,好心情地感受刺痛逐漸消退。
溫默竟然沒把他踢下床,真是個奇跡。
半夜,睡得正香,床另一側突然傳來輕微的響動,修重抬手擒住溫默的手腕。
“去哪?”
溫默坐在床邊,垂眸看著他。
“這次怎麼又是你?”
修重:“……”
這話應該他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