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打穿北川的肩膀,又是一陣慘叫,修重突然覺得肩膀不疼了,神清氣爽。
誰能想到有一天溫默會幫他出氣?
北川本以為隻是兩個小屁孩,非常容易對付,直到痛得全身發抖無法動彈,終於意識到情況不妙,偷偷摸向終端,準備找人求助。
砰!
溫默毫不猶豫地對準北川的手環扣下扳機。
子|彈在地麵留下一個彈孔,手環瞬間碎裂,北川的手腕上也留下了深深的血痕。
“唔啊——!”
北川慘叫,“張之州給了你們多少好處,我給雙倍!”
溫默氣到極點,反而異常平靜。
“就是給十倍,該還的你還是要還。”
本著隻留一口氣的原則,他下手非常克製,等開完最後一槍,地上的少校真隻剩最後一口氣吊著。
要把人帶回去就得搬上車,但溫默不想臟了自己的車,修重不想搬,最後還是給池樹發了個通訊,讓他通知特戰隊的中校派人過來。
等待的時間,兩人並排靠著車子相顧無言。
溫默望著不遠處的私人機場,冷冷淡淡地說:“那裡應該有接應他的人。”
修重從車裡摸出兩顆水果糖,遞給溫默一顆,慢條斯理地剝開糖紙。
“還不解氣?”
溫默把糖球塞嘴裡,麵無表情的:“來都來了。”
修重:“……”
等中校帶著人趕到時,除了地上哎喲哎喲叫喚的司機和北川,另外還有三個被五花大綁的beta男性,被揍得鼻青臉腫,已經看不出誰是誰了。
“這是他們的同黨?”中校指著地上的人問。
溫默爽完,暢快地坐在車裡吃糖。
修重打開副駕駛的車門,簡略地解釋道:“幫北川跑路的人,應該是同黨。”
中校:“……”
應該?
進車裡前,修重突然想到什麼,又補充了一句:“我們發現前麵那家私人機場非法營業,相關的數據要的話可以發給你。”
中校:“…………”
就這麼點時間裡,你們到底乾了多少事?
回去的路上,溫默開著車突然接到池樹的通訊,取下手環扔給修重。
修重隨手接過,點擊接通。
“哥,修哥。”
池樹壓著聲音,特彆小聲,“那個張主席說要給我們安排休息的地方,我不敢拿主意。”
修重:“可以,你們先過去,我們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聽到這話,池樹的聲音鬆弛了一些。
“好,那我到了之後發定位給你們!”
張之州安排的酒店比他們原本住的那家更好,修重和溫默到時,老金他們已經從原來的酒店把東西都搬過來了。
剛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修重相信陳衝他們會做好防範,不會讓張之州出狀況。
雖說沒有碰到黑蠍蜂的毒液,可修重和溫默身上還是一股子血腥味和蟲子的臭味,彆說溫默,連修重也忍受不了,各自回了房間洗澡。
“你們受傷了最好彆洗,換身衣服就行了。”
池樹像個老媽子跟在他們身後勸,可惜誰都沒聽。
他轉頭又去找藥箱,把東西放在客廳茶幾上鋪開,等他們出來就能用。
老包啃著肉乾,順手喂虎生,笑著打趣:“小池,你越來越有做保姆的潛質了。”
池樹:“……”
就在兩個人洗澡時,曲洲大學遭毒蟲襲擊火速在網絡上傳開,巨量的話題度讓熱度居高不下。
可本來是社會新聞,卻在短短不到半小時的時間裡逐漸演變成了一起大規模謀殺事件。
去聽張之州演講的有不少各界精英和資本家,還有曲洲大學的高材生,他們都有一定的話語權和社會地位,在事件發生後紛紛在各大平台發聲,公開質問聯邦軍方,並迅速結成了受害者同盟,表示要控告特種部隊和少校北川謀殺。
“3050年8月2日,我會永遠記住這一天,在這一天我經曆了一場噩夢般的屠殺,而凶手竟然是聯邦軍方……”
“黑蠍蜂的毒沒能弄死我,卻差點死在軍方的炮轟下,是真不把我們普通人當人看了嗎?!”
“軍方如此肆無忌憚地轟炸無辜群眾,我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再相信這個國家!”
“我親眼看到同伴被聯邦的戰機炸得粉碎,今天這事如果聯邦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這頁永遠翻不過去!”
“如果今天坐在禮堂裡的都是改造人,軍方還會這麼做嗎?你們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修重洗完澡去客廳時,老金他們正在刷網上的新聞和評論。
“抓到那個人了嗎?”老金問。
修重給自己倒了杯冰水,坐到沙發裡:“已經讓中校帶回去了。”
“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
老包忍不住罵臟,“軍方怎麼能對普通人動手呢?!那咱們以後還能相信誰啊?!”
老金:“簡直太猖狂了!他們是把所有人當傻子?以為我們看不出來?!”
修重一口喝了半杯冰水,瞥見虛擬屏上那張禮堂的照片,恍惚間想起上一世也是無意間看到一樣的照片,隻是那時候張之州已經死了。
北川這一局孤注一擲。
設下連環陷阱,環環相扣,保證張之州不能活著離開禮堂。
就算在過程中傷及無辜,對他們來說也不虧,畢竟能去聽張之州演講的絕大多數都支持自由黨,殺一個就少一個敵手。
“你們吃瓜可以,但在外麵不要多說什麼。”修重淡淡道。
池樹點頭:“我懂。”
片刻後,溫默走出臥室。
聽到動靜,修重看過去。
對方頭發濕漉漉的,不過沒在滴水,穿著一身寬鬆的衛衣長褲,腳上蹬著人字拖,慵懶得像隻大貓。
“過來,給你包紮。”修重拍拍身邊的位置。
溫默去給自己倒了杯冰水,慢條斯理地坐下,邊喝水邊伸手過去。
修重擼起他的袖子,經過幾個小時,傷口大多已經止血,隻有個彆傷得深還在滲著小血珠。
雖然溫默和他很像,受傷的部位可以迅速愈合,但還是有很大的區彆。
血清在夜裡的活躍度是白天的上百倍,所以他的修複期集中在晚上,而溫默似乎並不受這個條件限製。
相比較起來,溫默白天的修複速度比他更快。
包完這隻手,溫默乖乖側過身換了另一隻手伸過去。
“張之州沒找過來?”
“他現在恐怕沒空理我們。”
修重包紮完,示意他把腿伸上來。
溫默沒動:“腿上我自己處理過了。”
修重好整以暇地看著他:“拿水衝一下算處理過了?”
被猜到,溫默撇開視線沒回答。
修重:“快點,彆逼我扒你褲子。”
溫默:“滾。”
修重放下手裡的東西,伸手去扯他的褲腰。
溫默後退,抬起沒受傷的那隻腳踹過去:“修重!”
“這裡提到我們了!”
池樹興奮地放大虛擬屏,偏頭看向修重和溫默,“你們看看——”
看到兩個人的姿勢,他表情一僵。
修重撐著手壓在溫默身上,一隻手勾著他的褲腰,一隻手握著腳踝。
溫默斜靠著沙發扶手,腳抵著修重的右肩。
聽到聲音,兩個人都看了過去。
池樹木著臉:“沒什麼,你們繼續。”
修重確實有意想和張之州合作,但沒想過要和自由黨牽扯太多,聽池樹這麼說他有些在意。
虛擬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家社交平台,一個名為#尋找修哥小默#的話題竟有上千萬的熱度。
“有一說一,這次要不是小池他們,傷亡人數得翻好幾番。”
“修哥和小默本人真的帥爆了!還有老金和老包,一直幫我們開門,受了很多傷!”
“求照片啊!我翻遍全網都沒找到!”
“彆求照片了,本人很低調,不想做網紅,想支持他們就去直播間吧,可以聽到聲音哦。”
“你們說的是誰?吃瓜吃不明白的我好慌啊!”
池樹打開自己的直播平台,點開主頁,被粉絲數嚇了一跳。
“怎麼破千萬了?!”
老包哈哈笑:“你也是個大主播了。”
老金看著留言板:“他們叫著要你開直播呢。”
這兩天估計還要待在這裡,池樹想了想:“那等吃了晚飯開一場。”
修重大致掃了一眼,點開自己的終端搜索王潤的資料——曲洲議員,和平黨成員。
那今天這場暗殺是誰主導,基本不需要再猜了。
但這個人為什麼要接近溫默?和那些特工找要的東西有關?
“你真的不認識這個人?”修重看向溫默。
溫默放下杯子,湊到他的屏幕前。
“這麼醜,我怎麼會認識?”
修重:“……他的人說認識你爸爸。”
聽到爸爸兩個字,溫默指尖微微一跳,盯著屏幕上的照片看了許久。
“沒印象,爸爸會來家裡做客的朋友不多,沒這號人。”
酒店另個套房內,萬井遊正在和自家老爹視訊。
“你膽肥了,啊?!剛五區死裡逃生,你又跑去看張之州演講,還差點出事!你知道你媽都擔心哭了嗎?!”
麵對老爹的控訴,萬井遊掏掏耳朵,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我哪知道運氣那麼背?”
“你還敢頂嘴!”萬開河氣得來回走動,“我現在派人過去,你立刻給我滾回來!”
萬井遊:“不行,我還有事沒做。”
“你能有什麼正事?!”
萬開河擼起袖子,聲音提高了八度,“不會還想去改造吧?看我揍不死你!”
“不是。”
萬井遊正色道,“我想過了,我不是那塊料子。”
萬開河又默默把袖子放回去,臉色和藹了不少。
“怎麼想明白的?”
萬井遊一口喝了半杯紅酒,一臉的沮喪:“我沒想到槍那麼重。”
萬開河:“……那你還有什麼事沒做?”
萬井遊:“我兩次被同一個人救,可能這就是緣分吧,我想試試他說的那個項目。”
“被同一個人救?”
萬開河一愣,“你不是說救你的是個少年嗎?”
“這次也是他。”
想到修重和張之州的那層關係,萬井遊張了張嘴,還是給咽了回去。
萬開河:“也是他讓你想明白不去改造的?”
萬井遊點頭歎氣:“和他比起來,我真是菜狗都不如。”
萬開河低聲安慰兒子:“你除了拿不動槍,還是很優秀的。”
萬井遊心口中箭,怒而掛斷了視訊。
2區,萬開河關掉終端,把秘書叫過來。
“你關注一下哪裡有不錯的房子,地也行,我要送禮,彆太寒磣。”
秘書應下:“好的,我這就去辦。”
等秘書離開,萬開河歡快地扭了幾下腰,笑嗬嗬地給老婆發通訊。
“喂,老婆,咱們那傻兒子遇到貴人啦!”
709套房內,修重幫溫默包紮好,偏頭看向池樹:“那個老頭後來怎麼樣了?”
“差點忘了!”
池樹一拍腦門,“你們走後就有人來把他接走了,看起來是大戶人家的老爺子。”
修重倒是不意外。
那老頭第一眼給人的感覺就不一樣。
不過不管對方是什麼身份,這個人情算是還了。
池樹:“他一直在打聽你,還說欠他的一定要讓你還。”
修重:“……”
溫默放下卷起的褲腿,拿起水杯曲著腿窩在沙發裡,不鹹不淡道:“完了,要去給人做上門女婿了。”
修重:“……少看點電視劇。”
當時情況緊急,他沒得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