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新洲分部發生的事情還沒徹底處理完,這不會又有麻煩的人找上門了吧?
林桑和李澤坐在最角落靠窗的位置,越等越焦急。
這裡的監控是全覆蓋的,他們隻能儘可能地不被拍到臉。
“您好。”
大堂經理對他們笑笑,“您二位要找修先生?”
林桑心裡一咯噔。
這種問話方式,就表示這裡確實有個叫修重的人。
她強壓情緒,不讓聲音發抖:“對,我們找修重,是個年輕小夥。”
果然不太對勁。
大堂經理麵上冷靜,心裡慌得一批。
“他是總部的安保隊長,這兩天也會來這邊做工作指導。”
大堂經理一臉微笑,“您二位有什麼事的話,我可以先幫忙轉達,等他來了再和你們聯係。”
新洲分部的暴|亂全靠修先生平息,連鬨事的不良組織都連根拔了,這事現在全網都知道。
他這話既表明了修先生重要的身份,又暗示他們大佬馬上要來了,彆對分部動歪腦筋,不會有好下場。
大堂經理覺得自己真他媽是拿捏了說話這門藝術,值得加雞腿。
林桑和李澤聽到這話心頭劇震,簡直不敢相信。
新洲分部開業的視頻他們反複看了無數遍,對方嘴裡所說的安保隊長,正是那個全程戴著帽子和口罩的alpha少年。
雖然看不到臉,但年齡上很匹配!
林桑激動得站起身:“他什麼時候來?!”
大堂經理被嚇得往後退了半步:“已經在路上了!”
林桑算了一下新洲到這裡的時間,轉向李澤:“那我們在這裡——”
等字還沒說出口,卻看到李澤搖頭。
李澤握住她的手,對大堂經理道:“我們明早再過來找他。”
在他們離開前,大堂經理壯著膽叫住他們:“要不你們留個名字和聯係方式吧?”
萬一真出事,還能查到人。
名字在嘴邊繞了好幾圈,李澤還是咽了回去。
“不必,反正明天就能見到了。”
看著他們離開,一開始的工作人員走到大堂經理身邊。
“這兩人好奇怪,大熱天捂這麼嚴實。”
大堂經理推他回去:“彆管了,等修先生來了立刻彙報給他。”
桐洲4區。
溫默醒來時已經快天黑了,身上還多了條毯子。
“醒了?”
溫默揉揉脹痛的額角,把椅背往上調整了一些。
“直接過去?”
修重:“還要個小時,等天亮吧。”
在天黑前,他避開幾波專業獵隊,開進了一個相對乾淨的小區。
剛停下車,悶了一天的虎生自己跑出去撒歡了。
修重隨便砍了一些樹枝下來搭了個火,和溫默坐在車頭吃老金給他們準備的愛心便當。
“怎麼出來了反而不高興?”修重遞過去一塊鹵牛肉。
溫默情緒不高:“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在同一個地方。”
所謂的暗號數字隻是他們的猜測,就算是準確的,也猜對了基地,也不能確定那裡到底有什麼,是葉雲和溫鬱都在,還是有彆的線索。
“實在不行,就隻能問他。”修重背靠著車前擋風玻璃。
溫默啃著肉一言不發。
之前見林清柏時,對方說過類似知道溫默雙親在哪的話,可從對方的態度來看,想知道答案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不想有太多牽扯,就最好彆開這個口。
終端突然震動,修重打開一看是萬井遊發過來的。
“王潤聯係他了。”
溫默聲音冷淡:“扔進來這麼多錢,再不找上門,錢不就白花了?”
修重輕笑,回複過去。
“我讓他拖著,能割多少割多少,拖不住了再找我們。”
溫默看向他:“你可真是做生意的奇才。”
修重:“過獎了。”
溫默好整以暇地看著他:“萬一他們發現自己被耍,上門要錢怎麼辦?”
修重:“要錢沒有,要命祭出林老頭。”
溫默:“……”
梧州3區,司延家。
元夕接完通訊後,急匆匆地跑到書房。
張之州正和司延邊下棋邊聊正事。
“主席,修重和溫默去桐洲了。”元夕低聲彙報。
張之州撚起白子:“今天剛去?”
元夕點頭:“說是去桐洲的分部指導工作。”
張之州沒說話,倒是司延笑著搖頭:“他什麼時候這麼積極過?”
“對我們還是不夠信任。”張之州落下白子,端起茶盞,慢條斯理地品茶。
元夕蹲坐在旁邊,麵色嚴肅:“聽顧星說,在重逢開業後有十來個支持和平黨的財團突然主動要捐款,這信號很危險。”
張之州:“危險?”
元夕皺眉:“他們立場不明,萬一突然倒戈,對我們很不利。”
張之州放下茶盞,輕笑:“你再想想曲洲大學禮堂裡發生的事,就不會這麼想了。”
那天確實九死一生,沒有修重,他們根本不可能好好坐在這裡,可元夕還是很擔心。
不到萬不得已,他真的不想和那兩個人做敵人。
見他眉頭緊鎖,司延落下黑子後,失笑:“割韭菜罷了。”
元夕:“……啊?”
司延:“我可早就準備好錢包,等著他們來割了。”
元夕一臉懵逼:“為什麼?”
司延:“他們還沒告訴我小霖的下落。”
元夕:“……”
您還真自覺。
第二天早上十點,修重開著小皮卡停進桐洲分部的地下車庫。
這個分部比新洲那個更大,不過目前有些設施還沒完全弄好。
修重讓虎生在後麵等著,去前廳和大堂經理打了個招呼。
就算是假裝的,也得過過場。
他一出現,大廳裡所有的不良瞬間汗毛倒豎,跟見了鬼似的。
新洲的事在網絡熱議,重逢安保隊長這幾個字還掛在熱搜頭條,修重一夜間成了不良圈子裡魔王般的存在,誰見了不得磕個響頭繞著走?
見一樓正常運作,修重和溫默準備去樓上看看,走到升降梯前突然被大堂經理叫住。
“昨天有一對beta夫婦來找您。”
beta夫婦?
修重回想最近接觸過的人裡似乎沒有這號人物。
“叫什麼名字?”修重問。
大堂經理:“沒說,也沒給聯絡方式,戴著帽子口罩,大概四十歲上下,長得都很高……”
修重聽著他的描述,眉頭微微皺起。
這種天氣戴帽子口罩的,一般都是為了掩人耳目。
大堂經理:“他們說今天會再過來找您。”
既然還要來,修重就沒怎麼放在心上。
可直到這天下午,說要來的人完全沒有蹤影。
修重有些在意,在跟溫默商量探查計劃的途中去一樓大廳看了一眼,倒是把一群不良搞得很緊張,就像教導主任來巡查了。
“你猜到是誰了?”見他有些焦慮,溫默隨口一問。
修重搖頭:“算了,真有什麼事,遲早會找過來的。”
到分部隻是個幌子,他們並不打算久留。
這裡離城區較偏遠,街道上的監控密度相對稀疏。
半夜,他們換了一身衣服,利用阿茲乾擾監控的信號,打算去黑市重新買輛車,先去96號基地附近探查。
黑市上有很多從45區弄過來的舊車,基本都被當成廢鐵,給錢就賣,沒有繁瑣的手續。
走到半路,跟在他們後麵的虎生突然發出呼嚕嚕的低吼。
修重隨即聽到淩亂的腳步聲,和溫默一起避到路旁。
昏暗的路燈下,兩個戴著帽子,身穿皮質狩獵裝的beta從一側巷子裡跑出來,其中一人似乎腿部受傷,跑步的姿勢有些不自然。
看到他們,修重沒來由地想起了大堂經理描述的那些話。
beta夫婦……
戴著口罩帽子……
身材很高……
“唔——!”
beta男子突然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阿澤!”
beta女子抓起他的手臂架在肩上,奮力地往前跑。
很快,他們後麵衝出了一群拿著武器的人。
服裝並不統一,但跑步和拿武器的姿勢,以及他們觀察環境的小動作來看,修重基本能肯定這些是專業殺手。
沒想到在3區能遇到這種規模的追殺,修重和溫默僅僅隻是避到路邊,卻沒地方躲藏,隻能儘可能減少存在感。
可怕什麼來什麼,這群殺手追到半路,其中一人突然往他們這邊一指。
“這兩個也是目標!動手!”
修重/溫默:“……”
隨機殺人,不講武德?
殺手的身手敏捷,出招速度快,手裡還握著四五十公分的長軍刀。
在這種偏遠的地方,隻要不是動靜太大,可能都不會引起護衛隊的注意。
修重邊打邊退,找準時機跑路。
可過了幾招,他很快回過味來。
這些人的出招套路他很熟悉,和之前遇到的幾波不明殺手一模一樣。
也許這群人的目標裡真的有他們倆。
好不容易能出發去探查情況了,還沒出城就遇到這些攔路的,溫默這段時間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
他擰斷一殺手的手腕,奪過長軍刀狠狠劈下。
“唔——!”
殺手頸動脈被割破,捂著滋血的脖子,在驚恐中直挺挺地倒地。
抬起染血的軍刀擋住一波攻擊,溫默轉身踹飛一個殺手,砍在另一殺手的手背,在對方鬆手時,挑起墜落的軍刀,抬腿把旋轉的軍刀踢出去,刺穿一人的心口。
虎生撲殺一個就躲到修重身後,瞪著發光的雙眼等待下一個好時機。
終於看到岔路,修重示意溫默離開。
溫默一把揮開他,手裡的軍刀一次次命中殺手的要害,半點沒有要走的意思。
留意到溫默冰冷的臉和眼底蔓延的瘋狂,修重知道他又要失控了。
街道儘頭傳來引擎聲,修重不確定來的是路人還是殺手的援兵。
兩下處理了眼前的幾個殺手,修重迅速扯過溫默的手臂轉身就跑。
跑出不過百米,引擎聲消失,身後傳來汽車輪胎摩擦聲的聲音。
轉彎時,修重注意到又有人追過來了。
溫默甩開他的手就要衝過去接著殺,被修重攔住。
“放開我!”
修重重新拉住他:“沒必要跟他們浪費時間,再拖下去晚上就彆想出城了。”
溫默做了幾個深呼吸,躁動的情緒才稍微平息一些。
可剛跑到巷口,外麵又是一陣引擎和腳步聲,兩人隻能返回往另一條路跑。
今晚出動的人比他們以往遇到的多好幾倍。
是衝他們來的?還是衝那兩個beta來的?
前方又聽到一陣腳步聲,兩人不得不再次調轉方向。
溫默咬牙:“沒完沒了了!”
說著,他反手從後腰摸出圓盤。
“來這裡!”
右側巷子裡傳來一個中年女性的聲音。
要是放在平時,修重絕不會在被追殺時跟著來曆不明的人走,可是這個聲音好熟悉,熟悉到一聽到就讓他心口直跳。
在思考前,修重已經拉著溫默進了巷子。
拐進去後有個廢棄的小院,鐵門已經腐朽。
濃鬱的血腥味撲鼻而來,那兩個beta正躲在矮牆後。
修重定定地看著他們,可天太黑,這裡沒有路燈,隻能看到個大概的輪廓。
溫默躲在鐵門旁,聽著外麵的動靜,聲音很冷:“血味太重,這裡藏不久,走吧。”
四麵八方傳來遠遠近近的腳步聲,如果殺手朝中間包抄,被發現隻是時間問題。
修重偏頭看向那兩個beta:“你們還能走嗎?”
溫默擰著眉,不解地看過去,不明白為什麼修重要去問那兩個陌生人,他沒打算要帶著那兩個人一起走。
少年的嗓音在直播回放裡反複聽過很多次,林桑扶著受傷的李澤看過去。
沒想到會在這種糟糕的情況下見麵。
如果不抓緊時間確認,可能以後沒有再見的機會了。
她聲音發緊:“你是不是叫修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