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軍團哪裡去了?解釋!”
“都裝死是吧?”
“改造軍團在執行什麼任務這麼重要?蟲子來偷家了!”
“上午不是一群人誇陸平川嗎?怎麼現在一個屁都不放了?”
“白瞎了前線打下的順風局!”
晚上七點,陸平川網絡實時支持率暴跌到20%,張之州躺升到77%。
1區總統府。
陸平川板著臉,麵前彈開的虛擬屏上顯示著前線和各區的戰況。
“林清柏沒動靜?”
特助聽完下麵的彙報,臉色不太好。
“他一直在和各區參謀長討論作戰部署,完全沒理會改造軍團的事。”
陸平川:“鄧擎怎麼說?”
特助:“鄧中將說已經試過各種辦法,都沒用。”
一個人罷工可以懲罰,可所有人都罷工了,懲罰誰?怎麼罰?
正是用人的時候,就算罰也不是現在。
陸平川打開軍方係統,調取鄧擎的通訊號,撥了過去。
視訊過了老半天才被接通。
“總統,恕我能力不夠,實在沒辦法。”
鄧擎一開口就擺爛,言語間恨不得把這事推得一乾二淨。
改造軍團以前是香饃饃,可自從被自由黨曝光後越來越臭,已然是個爛攤子,誰沾上誰倒黴。
賀振強大勢已去,鄧擎隻想趕緊和改造軍團劃清界線。
陸平川:“你幫我連通所有改造士兵的終端,我有話說。”
“好。”
鄧擎對副官招招手。
北邊某4區,馮遠正坐在破舊廢棄的廠房裡,刷著網上的新聞。
幾支部隊搞罷工後不到半天,所有人全都罷工了。
隊裡幾個年輕的隊員罵罵咧咧了好幾天,聯邦在他們嘴裡已經被炸平了無數次。
終端突然震動,馮遠不動聲色地掃了眼附近的隊員,設置**模式後偷偷打開。
【效果怎麼樣?】
看到一串陌生號碼段,馮遠確定是修啟。
【注射後保持了四天。】
發出去後不久,終端再次震動,他本以為是修啟的回複,沒想到彈出的畫麵裡出現了總統陸平川的臉。
“總統?!怎麼回事?”
“這逼還敢露臉?!”
“是賀振強騙我們,不是他。”
“都差不多!”
視訊是單向的,他們說的話無法傳送到陸平川那邊。
“我知道你們有什麼顧慮,放心,血清的後遺症沒有網傳的那麼嚴重,專家已經救出來,相信很快能研發緩解後遺症的藥物,我現在以總統的身份命令你們,一小時內到達各戰區,違者立刻從軍隊除名,不再享受改造人的特權和優待。”
本來聽前半段感覺挺好,可到後半段越來越不對勁。
打開的公頻內很多人在大聲抗議,屏幕上的信息也刷得飛起。
馮遠隨便掃了一眼,全是詛咒陸平川的。
年輕隊員:“就隻會畫餅!和賀振強一個逼樣!”
“除名就除名,命都要沒了還在乎這個?!”
“他以為自己是總統了不起?什麼玩意兒!”
“不去就是不去!”
“橫豎都要死,不如躲在後麵,還能多活幾天。”
陸平川以為自己給出的條件已經很好,可等到晚上八點,改造軍團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到夜裡,白斑蛾等夜行蟲類的活躍度更強,而救援難度卻因為視野受限而成倍增加。
疲勞、裝備受損,都會導致戰鬥力下降。
蟲災影響的範圍還在持續擴大。
研發基地。
修重出去帶了四個小時後回到主控室。
所有有飛行資格的守軍都已經上過一輪,和早上相比,熟練度和攻擊力有顯著提升。
照目前的勢頭,撐個四天問題不大。
工作間,溫鬱正在和其他幾個工程師討論著什麼。
見到修重,溫鬱對他招招手:“小重,我們要提前製作噴灑抑製劑用的罐子,你覺得安裝在什麼機型上比較好?”
蟲群是順著風向過來的,想要最大限度發揮抑製劑的作用,負責噴灑工作的戰鬥機得逆著風向,深入到蟲群密度40%-60%的區域。
旁邊一位中年beta解釋:“小型戰機靈活,但能攜帶重量有限,而且蟲群密度過高的區域進不去,重型戰機攜帶重量較多,相對更合適。”
修重看看他們畫的罐子,視線掃過工作間停靠的幾架不同型號的戰機,最後將視線落在遠處被金屬臂固定的機甲上。
注意到他的視線,溫鬱一驚。
“你想用機甲來完成噴灑工作?”
一旁的幾個工程師連連搖頭。
“這些機甲都在研發階段,還沒試飛過,基地裡那些飛行員連戰鬥機都駕馭不了,更彆說機甲了。”
“機甲重不容易被蟲子撞翻,這是建立在能夠正確操作的情況下,不然一團蟲群過來該翻還是翻,而且一些關節被蟲子撞短路了也很危險。”
“主要是外部環境太複雜,還是太冒險了。”
修重把圖紙還給他們:“先安排做重型戰機的罐子吧,其他的我再想想。”
看著他離開,溫鬱再次看向百米高的銀色瑪爾斯。
默默說過,小重會開機甲。
以他的駕駛技術一定沒問題。
主控室,溫默正在翻看網上的新聞。
“出事了。”溫默對進來的修重說,“改造軍團罷工,後方戰場一塌糊塗。”
修重擰眉,掃過幾個新聞視頻,立刻給林清柏發送了視訊。
視訊是林清柏助理接的。
“林老熬了兩晚,剛睡下了,有什麼事我幫你傳達吧。”
修重:“改造軍團沒有參戰?怎麼沒聽你們說?”
助理張了張嘴,正要開口,聽到辦公室那頭傳來林清柏疲憊沙啞的聲音。
“是重小子發過來的?”
助理急忙把終端遞過去。
林清柏揉揉眉心,看向屏幕裡的修重:“告訴你又怎麼樣?”
修重冷聲道:“什麼怎麼樣?後方撐不住,那我就得想辦法降低密度。”
林清柏沉默了片刻。
“作為總指揮,我必須要為大局考慮,時刻做好最壞的打算,不能抱存一絲僥幸。”
修重反問:“你覺得我這裡隻能發揮到這個水準了?”
林清柏搖頭:“你已經表現得很出色了,隻要能維持現況,後方我來想辦法。”
把壓力分散到後方各區,或者全部集中到前線。
前一種免不了會有一些損失,而後一種可能會造成前線中途崩盤,最終全線失守。
修重偏頭看向衛星監測屏,一番計算後,悠悠道:“我最多還能再降5%。”
林清柏眼神一閃:“你小子可彆誆我。”
“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有必要誆你?”
修重偏頭看向他,“而且改造軍團的事也不是完全沒辦法。”
林清柏擰眉:“什麼辦法?”
修重賣了個關子:“我父親那邊應該會想辦法。”
這一晚,對聯邦所有人來說都格外漫長。
轟炸聲從天黑到天亮,沒有間斷過。
陷入恐懼的民眾在網絡上發瘋,因為改造軍團罷工遷怒辦事不力的陸平川,導致他支持率一降再降。
本來林清柏作為軍方最高指揮,應該要對這事負責,可因為前陣子曝的料,絕大多數人早就知道他根本管不了改造軍團,於是直接跳過他去罵鄧擎和陸平川,而賀振強作為一個準死刑犯,已經被排除在討論範圍外。
在這種情況下,越來越多的人想換個有能力的總統。
張之州支持率急增到了82%。
陸平川不知道蟲爆會持續幾天,但知道這麼下去,他會徹底敗給張之州。
暗殺接連失敗,輿論倒向對他越來越不利。
深思熟慮後,陸平川叫特助讓人給葉雲錄個視頻,把已經研發出血清抗體的事公布出去。
第二天清晨六點,他在網絡上發了新動態。
【改造後遺症並非無藥可醫,葉雲教授已經成功研發緩解血清的藥。】
視頻內,年輕的葉雲對著鏡頭毫無感情地念稿子。
視頻還同步到各個安全區所有巨屏上循環播放。
這事鬨到現在,絕大多數都知道葉雲是Z小組第八號實驗室成員,頂尖的病毒和基因學專家,還是小溫的爸爸。
他說的話比陸平川說的分量更重,更有說服力。
可不等網友們高興,“不想起昵稱”轉發了陸平川的動態,強勢回懟。
【空話誰都會說,拿出藥來,還有這位葉雲教授是不是太年輕了?@陸平川】
相對於陸平川,這個賬號的可信度更高一些,很多人火速去比對了之前曝光出來的那些克隆體視頻,發現問題很大。
“彆說空話!拿藥把改造軍團哄回來!”
“這專家念台詞都不專業,看著就沒底氣。”
“不知道的以為是哪裡請來的小演員。”
“不猜,拿藥說話!”
“陸平川你彆再消耗我們的耐心了,做點人事吧!”
陸平川買了水軍,張之州這邊也買了,兩邊互衝,支持率僅僅在10%上下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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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把密度再往下壓5%,操作上遠遠沒有修重嘴上說的那麼輕鬆。
他重新調整各戰區的戰機數量,對導彈這類大型武器的使用也做了調整。
夜裡蟲群的攻擊性更強,飛行速度更快,在原有的基礎上增加20%的導彈發射頻率,同時降低白天的使用頻率,但這對戰機部隊來說是極大的挑戰。
溫默的工作可以和溫鬱輪班,修重卻不行,除了指揮外還得支援戰場。
淩晨五點,修重下戰機回到主控室,揉揉有些抽疼的額角。
“你去睡會兒。”溫默拉著他往內嵌的休息室去。
修重搖頭,回到控製台前,查看當前的情況。
“你休息過了嗎?”
“和我父親換過班。”
溫默打開水杯蓋子遞給他,“糖水,補充能量。”
修重接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半杯,隨口調侃了一句:“不插插頭怎麼充能?”
溫默擰眉,捏住他的兩根手指堵住自己的耳孔。
“充進去了?”
修重笑出聲。
“不夠。”
溫默再伸進去點:“這樣?”
修重順勢捧住他的臉,偏頭親過去。
“還是這樣充得快。”
正在五米外埋頭工作的葉寧悄悄低下頭,假裝自己是背景板。
阿茲的聲音突然響起。
“主人,有修啟先生的信息。”
為圖方便,溫默讓阿茲連接了基地控製係統。
【修啟:崽,按照要求錄個視頻,儘快發給我。】
在陸平川發布動態一個小時後,張之州也發布了聯合聲明。
第一個視頻是身在實驗室的葉雲。
“我是Z小組成員葉雲,在幾個月前我被從改造基地救出,得以繼續十年前被迫中斷的血清抗體研究,現在第二代抗體已經在試驗階段,口說無憑,接下來給你們看一些實驗數據……”
第二個視頻是身在主控室的修重。
他身穿作戰服站在控製台前,像一柄出鞘的利劍。
“我是銀獅特戰隊修重……”
有資本運作,各區巨屏上全部換上了聯合聲明的視頻。
各區罷工的改造戰士內心焦灼,上戰場對不起自己,不上戰場對不起良心,隻能不斷地刷網絡新聞緩解焦慮,也第一時間看到了聲明的內容。
“張之州也發了葉雲的視頻!”
“這個葉雲看起來靠譜很多啊,雖然數據我一個沒看懂。”
“不懂,但是氣質一看就是搞研究的。”
“比陸平川發的那個像樣多了!”
“怎麼還有這小夥子的視頻?他也是專家?”
所有人討論著,看著屏幕裡的修重突然擼起袖子,用軍刀在手臂上割了一條很長的口子。
“我——”
修重剛開口,視頻裡就傳來了一聲清冷的叫罵聲。
溫默:“修重你他媽活膩了?對我的身體做什麼?!”
修重:“你剛才同意了。”
溫默:“我沒讓你割這麼深!”
修重揉揉他的頭發:“乖,先等我錄完視頻。”
改造戰士們:“……”
所有人:“……”
專門發視頻撒狗糧?!是人乾的事?!
修重安撫了溫默,重新看向鏡頭,拿了一塊濕布在傷口上輕輕擦過。
“看清楚了嗎?我也是改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