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聞言發出遺憾而感動的歎息。
酒店離神社非常近,他們很快就到達了目的地。
穿過幾重鳥居,日暮一邊領著這一大串人,一邊同路過的巫女與遊客們熟稔地打著招呼。
這裡確實很乾淨。
鬱未放鬆地打了個哈欠,溜溜噠噠地跟在最後。
“祈福的話,正殿那裡就可以;禦神木在後院,不過現在已經過了開放時間門。”
日暮草太帶著歉意道,
“還有從雲劍,這兩天因為演出的事被鎖在倉庫裡了——總歸是要防患於未然吧。明天之後也會重新展出的。”
祈福之處擠滿了遊客,於是眾人先去參觀了一間門比較特彆的邊殿,裡麵像博物館一般,擺著許多客人留下的、在此供奉的物件。
“唉,這件戲服是?”
鈴木注意到了牆角的櫃子上,兩套被嚴整掛著的華美而複古的服飾。
衣服在這裡放了也該有幾個年頭,看來略微有些褪色,細看之下,做工也不算非常的精良。
“啊,那個就是望月小姐和結城小姐當初的演出服呢,後來被粉絲買了下來。放進了這裡。”
日暮微笑道。
鬱未對這些物件興趣不大。
他見人多,左右看看,趁眾人不注意,於懸掛的注連繩後一晃而過,化為原身,溜著牆縫往後院去了。
一路往裡,好不容易鑽到了無人之處。
鬱未將兩位表哥放了出來。
“——這棵樹真的還在啊!”
黑白花的柴犬仰起腦袋,看向庭院一片葳蕤綠意之中尤其顯眼的那株、幾人合抱之粗的巨樹。
“你能聞到從雲牙的氣息嗎?”
鬱未抽著鼻子詢問身邊的殺生丸。
狐狸的眉毛皺起,目光投向院子拐角一間門黑乎乎的小屋子。
其實他並沒有親眼見過那把傳說中被犬大將馴服的邪劍,隻是覺得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
但殺生丸輕輕搖了搖頭。
“不在那裡。”
他金色的獸瞳閃過一絲冷光。
“那裡隻有刀鞘的氣味。”
“難道,封印已經失效了嗎?”
鬱未說著,回頭去找犬夜叉,卻發現對方不見了蹤影。
再轉過身,隻見柴犬呆呼呼地蹲坐在禦神木濃密的樹蔭之下。
他目光注視之處,一位身著白色襦袢與赤紅長絝的女子正拎著水壺,從樹後的花叢中緩緩起身。
“…桔梗……”
犬夜叉癡癡地望著那身影,口中喃喃,兩隻前爪在泥土激動而不敢置信地刨動。
“呀,是沒見過的小朋友呢。”
那漂亮的巫女十分驚喜地看了這幾隻動物一眼,放下水壺,理了理衣擺。伸出手拍了拍,做出招呼的動作。
犬夜叉立刻搖著尾巴撲了過去。
-
“這種禦守呢,一般就是推薦給渴望與人……哦,抱歉,老朽接個電話。”
牙都快沒了的老爺爺拿起老人機嗯嗯嗯了幾聲,掛掉後隨手按了幾個鍵,又抬起頭,拈著胡子,用一種令人十分信服的語氣嚴肅地介紹道,
“推薦給渴望與人結姻緣者——不過,先生您大概不需要這個。”
掃了一眼金發男子表情不變的俊臉,他放下了那粉粉的禦守,拿起了另一個。
“老朽觀您麵帶黑氣,恐怕最近遭遇過邪穢吧?”
“啊,不,我這個是天生的……”
安室解釋道,在聽到對方後半句話時卻愣住了。
“絕對不會錯的,是狐惑之氣啊!”
老人上上下下地用炯亮的眼睛打量著他,
“嗯,看來您需要我們這邊最厲害的護身符!”
他說著又換了一個更大、繡線更複雜的。
“這裡放著我們最強大的巫女所使用過的破魔矢箭頭,隻要攜帶在身上,任何近身的妖詭之物,都會被這股淨氣所傷!很靈驗的!”
“……”
老人滿意地看著這位帥哥心動的樣子。
半天之後,卻聽對方糾結道:
“有不那麼靈驗的嗎?”
“?”
老頭瞪大眼睛,以為自己聽錯。
“就是,”
安室艱難地描述著,
“有沒有隻讓,嗯,異物遠離,但是不會傷害到他們的那種呢。”
“嗯……”
老頭沉思半晌,抽動了一下臉頰,三綹胡子跟著抖了抖。
“那這個好了,”
他拿出一盒餅乾,
“是最強大的巫女手工烘焙的,妖物隻要聞到這種香氣,就會迅速地離開。”
安室半信半疑地看著那外觀樸素而價格華貴的塑封餅乾盒,掏出了錢包,卻並不拿鈔票。
半晌,在老人無語的視線裡,他再次發問道:“有沒有允許靠近,隻是不會傷害周圍人的……”
這時,一陣熟悉的喧嘩從神社後方傳來。
“不要跑呀!你們這些家夥!”
好,這次首先撞入眼簾的,終於不是狐狸了——它落在最後。
前頭竄得飛快的是黑白花與純白、一大一小兩隻狗狗。
而三隻犬科動物之後,一群看起來十分激動的女巫們正拿著大大小小的網兜、籠子等物猛追。
“因為供奉之物包括犬神,所以我們有救助流浪狗的,”
老爺爺笑嗬嗬地對一臉驚愕的安室解釋道,
“我們嚴謹地遵循Tinalu流程。”
他的英文發音蹩腳無比,安室想了半天,意識到那是TNR——所謂的抓捕、絕育、放歸。
“這附近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這樣功能健全的新麵孔了呢。”
隨著老爺爺的感歎,那兩隻狗的速度竟比嬌小的狐狸還要更快些,一眨眼便跑沒了影兒。
隻剩那火紅的毛團在遊客嗲氣的驚喜尖叫裡左突右奔。
忽而,它圓溜溜的驚恐的眼睛同安室對上了。
眼見著後麵巫女們的網兜即將套上它的腦袋,狐狸猛蹬後腿,像一顆紅色的籃球一樣彈了過來。
它一頭紮進了安室手中、據說妖邪不近的餅乾盒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