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院是多年前落成的,整個設施都偏於老舊。看兩邊的窗戶,這裡之前應當有不錯的采光,隻是現在百葉扇都閉著,隻靠頭頂的老式冷光燈來照明,效果相當一般。
一股淡淡的、脂粉的香氣充溢著整個空間。
世良聽到安室那邊傳來了幾聲尖細的噴嚏音。
她和柯南及衝矢都往那邊看去,安室就像什麼都沒聽到一樣目不斜視。
好吧,狐狸打噴嚏而已,也沒什麼奇怪的。
世良收回目光,深切地體會到更奇怪的是安室與衝矢之間的氛圍。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一前一後,在這不算寬敞的通道內硬是走出了不是一路的感覺。
夾在中間的的世良覺得自己就如一道緩衝帶。
氛圍沉悶得令人難受。於是她清了清嗓子,向日暮詢問道:
“請問剛剛那位藤原先生,您認識嗎?”
日暮苦笑了一聲,半晌道:
“其實……他是他就是結城小姐將要訂婚的對象。
“因為一些粉絲間的傳聞,他對望月小姐態度不是很好。”
想到望月那令人難以拒絕的笑容,世良可以理解。
日暮說著,敲開了一扇寫著[總轄辦公室]的門。
不知是不是世良的錯覺,那股香氣稍微變得濃鬱了。
“……是日暮君啊,演出已經結束了嗎?”
一位白發蒼蒼、氣質儒雅的老人從裡間桌邊站起,扶著眼鏡打量了半天,才確認來人身份。
他的視力與手腳似乎都不太靈便。
世良從敞開的門口掃去一眼,注意到瓦數極低的燈光及緊拉著的遮光窗簾,以及擺在牆角鋼琴邊的手杖。
“玉川老師,好久不見!——沒有呢,還有最後一幕,半小時後才結束。”
日暮來找他借道具室的鑰匙。
“我就說嘛……”
玉川一邊顫顫巍巍、步履蹣跚地找著鑰匙,一邊笑著敘舊道,
“確實是好久不見了。看來看去,果然還是望月與結城最適合這出戲——真可惜,應該再多出演幾次的。”
日暮隨口恭維了幾句對方慧眼識人。
從他們的對話間可以看出,這是位在劇團內地位頗高的作曲家,但望月與結城已經很久沒有與之合作了。
“當初是玉川先生欽定的男女主角。”
日暮向偵探們介紹道。
老人十分善解人意,聽說他們過來查探之前的異狀,便又喚來正好路過的石田小姐——即剛剛那個女演員,讓她扶著自己,順路一起走——他要去道具室旁的會客間。
“藤原公子在會客室吧?”
他低聲詢問石田。
“是的,在等您見過後去接麻裡奈呢。”
石田語帶豔羨地說道,跟著話鋒一轉,
“您最近身體好些了吧?”
玉川欣慰
地點了點頭,一麵向日暮解釋:
“年紀大了總會有些毛病,去醫院也沒有得到多少改善,倒是藤原公子不愧出身陰陽師世家,與他會麵這幾次,總覺得身體輕快了許多呢。”
他頓了一秒,似乎意識到日暮要說什麼,笑著道歉:
“聽說日暮君的姐姐也擁有非凡的力量,但是,總擔心是認識的人,不願意多收塞錢,顯得不夠誠心……?[]?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一群人互相十分禮貌地推謝開來。
安室站在人群後,感到外套裡,狐狸的鼻子又往自己胸口拱了拱。他記得那個位置放著柑橘味的粉色禦守,再結合對方剛剛用力把他外套拉鏈拉到領口的動作,他猜測狐狸聞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氣味。
他幾不可察地皺眉,仔細捕捉空氣中的每一縷氣味,但除了那甜膩的脂粉香,便也再沒有彆的了。
轉到了寬闊一點的通道後,來往的人便多了起來。不少像剛剛的石田一樣,妝還沒有卸完,頂著顏色濃烈的臉龐腳步匆匆地路過,不忘向玉川打招呼。
“彩排沒有什麼問題吧?”玉川拉住了一個,隨口問道,
“沒有呢,”那人語氣疲倦但難掩欣慰,
“馬上就到謝幕了,沒有丟東西,也沒有人受傷或者昏倒——麻裡奈果然是最合適的十六夜公主啊!”
安室聽到身側的石田發出一聲輕笑。
“連那位將軍的英魂都感到滿意了嗎?”
她的語氣中帶著恰到好處的一絲看好戲的冷漠,讓大家都聽得出來,她對麻裡奈有些意見。
一直跟在世良身後、沒怎麼說話的柯南卻好奇地指出了其中一點:
“為什麼說是將軍,不是犬神呢?”
“因為上次受傷的就是扮演犬神的男役。”
石田煞有介事地說著,還將聲音壓低了,
“現場有人聽到了呢,從沒人聽過的男性聲音在說、‘公主是我刹那猛丸的’——”
她用一種粗重的喉音將那句話轉述地令人背後發涼。
立刻就有聽到的演員拍著她道:“你這家夥!學得這麼像做什麼?嚇死人了!”
看那演員及周圍路過者驚恐的神色,是真的被嚇到了。
——這說明,此類傳言在這個劇院裡信眾頗多。
安室作出了這個推斷,便見石田活潑地笑了起來。
看她的妝造與發型,顯然屬於扮演女性的[娘役],但這一笑間,似乎又有那種疏闊英氣的感覺。
“進團前我可是想過當男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