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猛咳了幾聲,好不容易,將喉間那口水強咽了下去。
“你、”
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三重野。
此物是狐狸在神社裡替他收下的,沒有目睹現場的三重野在此時做這種反應,那隻能說明……
以及,不算很重要,但是確實也會有點讓人在意的是,禦守代表的意義。
想到這裡,安室正要開口,三重野卻挑了挑眉,忽而又將頭扭了回去。
“……”
他悻悻地閉上了嘴。
算了,習慣了。
三重野拎著那禦守,衝著柯南一本正經道:
“這個嘛,是我剛剛在休息室通道那邊撿到的。”
“可是,三重野哥哥,”
柯南推了推眼鏡,很不讚同地指出,
“藤原公子不是說您一直等在反方向的通道口那邊嗎?
“從玉川先生帶著狐狸去休息室,到我們發現他,這中間也不過是十幾分鐘的事。如果您前往了休息室,也一定會路過我們所在的會客室與道具室啊!”
他說的很有道理。
鬱未摸著下巴,開始胡說八道,
“哦,那就是剛剛在後台地上撿到的——畢竟是第一次來,我也不是很清楚那個位置到底是哪兒。”
不等柯南再問,世良也提出了質疑。
“這裡的後台,我聽結城小姐說,那裡常年都用於演員補妝化妝,凡是裸露在外的的地麵或櫃麵隻要一天不清理就會積上很薄的一層脂粉。”
今天前台出了事,當然也還沒顧得上清掃後台。
世良伸手拿過那禦守,摩挲了一下布麵,又向鬱未展示了纖塵不染的指腹,挑了挑眉,衝他搖頭。
鬱未卡殼了一秒,隨口打補丁道:
“嗯,在下發現的時候,有件戲服剛好拖到了地上,禦守就掉在那上麵。”
然而,很是不巧,剛同保險公司打完扯皮電話、一臉怒氣衝衝的劇團管理員路過此處聽了個尾巴,張口就問道:
“啊呀!是誰這麼不小心?竟然把戲服攤在地麵上?三重野君,請告訴我是什麼樣的花紋和形製呢?”
她那副打算找人算賬的模樣立刻讓鬱未猛搖著頭直呼自己記錯了。
好不容易打發走了管理員,鬱未回頭,世良、柯南,連帶少年偵探團都用一副死魚眼看著他,眼神十分懷疑。
他張了張口,再也找不到什麼理由。
這時,身後的安室透似乎歎了口氣,到底還是走了過來。
“其實,我隻是代為看管而已,狐狸本來就是三重野先生的。”
安室輕描淡寫地說道,一邊以不容拒絕的動作從世良手中拿回禦守。
“這裡人太多,確實不適合讓那種野性難馴的動物繼續亂跑——三重野君,看來你已經見過它了,它回該回的地方了是嗎?”
三重野眨了眨眼,訥訥地順著他的話
道,
“嗯,是的,沒有錯。”
“至於這個禦守,”
安室笑了笑,
“是我托狐狸贈予三重野君的,有什麼問題嗎?”
他口中這麼說,手上便把東西塞給了三重野。
四下鴉雀無聲。
孩子們看看這個看看那個,紛紛露出難以理解、認知崩塌、恍然大悟的神色。
世良和柯南還要再問,立刻被旁邊的毛利蘭與鈴木一個拖一個的拽了回去。
“好了,好了,快九點了,該去吃飯了……”
“元太,你是不是說要吃鰻魚飯的?”
衝矢昴一言不發地落在最後,中間扭過頭,與安室對上視線。
他看了半天,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終還是在安室寫滿了“趕快滾”的禮貌笑臉裡推了推眼鏡,保持了沉默。
一群人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劇團的演員們還有舞台工作者們在幾隻大狗的幫助下,動靜頗大但還算井然有序地做著清理和收尾的工作。
安室掃了眼人來人往的禮堂過道,拖著三重野拐到旁邊的安全出口後頭。
喧鬨聲被關在門外,月光透過門廊的玻璃窗照了進來,堪堪灑在兩人足下的這塊地麵。
安室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起來。
他轉過身,眉頭皺著,有幾分不悅地看向眼前的三重野。
“三重野君,現在,你可以說實話了嗎?”
他把對方堵在牆上,語調壓低了,帶著幾分威脅,
“請不要再編造什麼拙劣的謊言了。”
三重野看起來沒有任何被抓包的羞窘或者惱火,反而勾著唇角,拋了拋手中粉色的禦守。
他反問道:“所以,安室先生,您真的要把這個送給在下嗎?”
安室頓了一下,十分理所當然道:
“人群總是願意為曖昧的事件浮想聯翩,而忽略其中的不合理之處。”
他輕描淡寫道,
“如果我不這麼解釋,恐怕會有更大的猜疑與麻煩,不是嗎?”
“哦,是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