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史書上的王朝更迭,幾乎沒有某個將軍造反成功的。
就算有,也是大勢所趨,王朝到了傾覆的時候。
現在的朝廷呢,老皇帝雖然不太英明,可也算不得太昏聵。
關鍵是天下承平,沒有什麼太大的災禍。
百姓的日子過得下去,就不會有大範圍的民亂。
而韓晏若是在京城起事,直接來個宮變,或許還有機會奪得天下。
現實卻是,韓晏的勢力在北疆。
北疆距離京城一千多裡,韓鼎哪怕帶著二十萬大軍,也不可能順利攻入京城。
嘖嘖,不讀史書,不了解天下局勢,隻因為手裡有些兵,就妄圖顛覆朝廷、建立新朝,做夢呢!
韓晏:……
雖然很多話,韓鼎沒有說出來,但他眼中的鄙視與嘲諷太明顯了。
韓晏胸中怒氣翻湧。
他確實沒有韓鼎這個不孝子、狼崽子力氣大,可他也不會輕易認輸。
“還有啊,父親,你覺得,隻靠我一個人能輕易殺死韓鼐嗎?”
“你離開北疆也有三個月了吧,你覺得北疆還能安穩?”
老皇帝身體不行了,他要在臨死前,幫兒子掃除最大的威脅。
韓皇後明著幫忙,而韓鼎則暗中遞刀子,老皇帝清剿起北疆的某些勢力來,簡直不要太順手!
“逆子!你個逆子!北疆是韓家的基業,你身為韓家的子孫,居然幫著外人斷絕自家的根基?”
韓晏目眥儘裂,恨不能將眼前的韓鼎生吞活剝。
韓鼎笑了,“韓家的基業?毀掉它的人,難道不是你?”
如果韓晏像老鎮北侯那般安分,而不是總想著聯合北疆的豪族搞事情,老皇帝應該也不會急著動手。
韓晏沒有急流勇退,而是繼續在北疆作威作福,這才是在毀掉韓家。
還有——
“再者,韓家與我有何關係?父親,你彆告訴我,你將來起事之前,會把我和母親從京城接走!”
韓鼎本來就不是什麼以德報怨的聖人。
韓晏拿他做麻痹朝廷的棋子,他就直接毀掉韓晏的“事業”。
他們父子,扯平了!
噗!
韓晏再也撐不住了,嘴裡噴出好大一口血。
他的身體,也在最短時間內,迅速破敗。
韓鼎鬆開手,任由韓晏轟的一聲倒在地上。
他抽出帕子,仔細的將手上沾染的血跡擦乾淨。
“小畜生,你、你以為你幫著老皇帝害了韓家,你就能、就能落個什麼好下場?”
韓晏知道,自己不行了。
但他也不想放過韓鼎這個不孝子。
嘴裡噴著血沫子,韓晏斷斷續續的說著。
“下場再淒慘,應該也淒慘不到被推到城門口,砍掉腦袋去祭旗吧。”
韓鼎才不會被韓晏的幾句話就嚇到。
他笑著懟了一句。
韓晏:……好個小畜生,口齒竟這般伶俐。
韓鼎見韓晏一臉死不甘心的模樣,忽的來了興致。
他提起衣擺,蹲下來,湊到韓晏的麵前,小小聲的說了句:“還有,父親,你不會真以為我投靠了老皇帝吧?”
下注嘛,肯定是要選擇有前途的潛力股。
老皇帝已經日薄西山,韓鼎又不是真傻,怎麼會選擇他?
韓晏聽了這話,猩紅的眼睛浮現出複雜的神情。
這個兒子,在某種程度上,其實非常像他。
可惜啊,自己發現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