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的夜晚,比地底的洞穴更黑,比冰窟更冷,幾乎讓人連血液也凝成了冰。
可楚留香非但不冷,甚至還有些熱。
原因無它,隻因他柔軟的床榻上,此刻正橫躺著一具女人香軟、潔白的軀體。
她的眼波如同春水一般溫柔,全身上下隻披著一條輕薄的白紗,叫人毫無遮掩的看見她纖細的腰肢、修長而筆直的腿。
一個男人能見到這樣的女人,實在是眼福不淺,楚留香卻忍不住歎息了起來。
隻因他心知肚明,除了石觀音,在大漠之上,哪裡還會有這樣美麗的女人呢?
石觀音微微一笑,柔軟的手掌搭在鵝毛被上,指尖也白玉似的漂亮,柔美的語聲更是令人心神俱醉:“香帥為何歎息?”
楚留香道:“我隻是想不到,世上竟有女人能征服美貌最大的敵人,衰老。”
他的目光清澈,麵上仍帶著笑意,心中並不為這具完美的身體而有半點動搖。
隻因他已見過了真正的“月下美人”,之後再多紅顏也不過是沒有靈性的木頭。
石觀音似有些不滿他的反應,竟盈盈站了起來,那輕薄的白紗向下落去,就露出她白玉一般的軀體來,問:“我美麼?”
楚留香又想歎氣了,說道:“毋庸置疑,夫人已經是世間難尋的絕色美人。”
他說的並非假話,此刻的帳篷裡,那旖旎的春色,可以讓任何男人熱血沸騰。
這個江湖上最美麗、最惡毒、最可怕的女人,絕不愧於她“石觀音”的稱號,至少在此時此刻,真如觀音一般美麗溫柔。
石觀音終於笑了,她朦朧的眼波欲語還休的落在楚留香身上,柔聲道:“那香帥可知道,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嗎?”
她的笑容已變得說不出的溫柔,潔白的軀體微微舒展著,那是邀請的姿態,也是世上任何一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姿態。
可是楚留香卻偏偏拒絕了她。
他清澈的眼眸中不含一絲情欲,淡淡的道:“夫人的自信似乎有些過了頭。”
石觀音竟半點都不生氣,她星光一樣明亮溫柔的眼眸望著楚留香,道:“若是沒有一點自信,怎麼敢來引誘香帥呢?”
她柔軟的身軀緩緩貼近,眼波在他身上一轉,夢囈似的輕輕道:“香帥既然不喜歡乳臭未乾的小女孩子,我這樣美麗成熟的女人,豈不就是你的夢中情人麼?”
楚留香無動於衷,甚至後退了一步。
他必須承認,石觀音看起來仍舊年輕美麗,可隻要一想起她惡毒的行徑,就算再美的軀體,楚留香也提不起半分興趣。
更何況……比之他心中明月,高冷皎潔的阿離,石觀音也不過是石頭做的觀音。
思及如此,楚留香微笑著道:“比起夫人,在下恐怕更喜愛年輕的姑娘些。”
他麵上雖然掛著微笑,心中卻漸漸沉了下來,隻因他發覺,與他同行的姬冰雁和胡鐵花竟半點都沒聽到帳篷內的聲音。
也不知是被點了穴道,還是迷香。
楚留香已從姬冰雁處知曉了石駝的經曆,心知石觀音此刻對他起了興趣,若是得不到他,必然不會對他二位好友下手。
果然,石觀音半個字都不信,自信滿滿的撫了一撫自己柔軟的發絲,道:“香帥若真喜歡那乳臭未乾的小姑娘,怎得同行一路,她卻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
楚留香愣住了,他的心在發冷。
此時此刻,他想到秋靈素,已顧不得分心去想“阿離姑娘身在青樓,竟還是個未經人事的處子”,滿心都是她的安危。
阿離姑娘不懂武功,石觀音若見著她皎若明月的容光,又怎麼可能放過她呢?
楚留香皺著眉,石觀音卻嫣然一笑。
她輕輕攏起薄紗,半遮半掩的姿態更是令人心馳神蕩,柔聲道:“你還在等什麼?莫非我還不夠美麗、不夠迷人麼?”
楚留香麵不改色,道:“夫人的確美麗、迷人,可惜在下早已心有所屬了。”
石觀音微微一笑,萬花叢中過的楚留香“心有所屬”,這顯然是個蹩腳的借口。
她美麗的眼波一轉,盈盈的望著楚留香,說道:“要不是阿離姑娘正在妾身的山穀做客,恐怕真要被香帥蒙混過去。”
楚留香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隻因他聽得出石觀音的言下之意,阿離正是她從帳篷帶走的,楚留香既然連她的安危都不在意,又談何“心有所屬”呢。
他暗自懊惱,一個柔弱的少女,哪怕有些神秘,可在沙漠中又如何生存下去,怎麼可能主動離開,這一點他早該想到。
楚留香一言不發,石觀音柔軟的身軀卻已向他依偎了過來,那雙潔白的、美麗的手臂撫摸著他的胸膛,語音嫵媚勾人。
“香帥可真真是鐵石心腸,那樣的美人,就是妾身見了,也忍不住心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