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化蝶(二十三)(1 / 2)

一個專情的情場浪子,遠比一個專情的老實男人更有魅力,更何況這個浪子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楚留香。

石觀音忽的改變了主意,她一瞬不瞬的凝視著楚留香的眼眸,柔聲道:“楚留香,你該知道,有些天堂般的快樂,隻有我這樣成熟的女人才能給你,不是麼?”

話中暗示的意味不言而喻,哪怕她入宮為妃,做了皇後,也願和他共度春宵。

這已是她對一個男人的最大的容忍。

楚留香卻微微一笑,道:“在下雖愛美人,卻也不是什麼美人都下的去口。”

他的目光極為清澈、也極為坦蕩,哪怕石觀音未著寸縷,也絕不多看她一眼。

石觀音眯起美目,她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語聲卻柔和的像江南的春風,幽幽的道:“我原想留你一條性命,叫你享儘世上男人不可抗拒的誘惑,可你卻總是不識好歹,現在看來,是留你不得了。”

她的目光中,是毫不掩飾的殺意,但卻不是向著楚留香,而是他身側的十九。

楚留香心下一沉,身體先於思考,下意識的上前一步,護住了身側的“明月”。

那又冷又豔的美人抬頭看他,像是一尊沒什麼感情的玉像,她就淡淡的立在那兒,眸子清冷如月,竟半點都不曾波動。

哪怕在這種時候,她的神情仍是那麼冷,冷的楚留香看不出是真的不在意,還是相信他所說過的“楚某誓死護你周全”。

楚留香心中失落歎息,麵上卻不動聲色,道:“這恐怕不行,在下已答應過阿離姑娘,要將她完好無損的送出大漠,在這之前,我這條小命還是有些用處的。”

石觀音嫣然一笑:“楚留香,難道你以為,你們還能活著離開我的山穀麼?”

她春山一般的眉、星子一樣的眸,乃至語聲、軀體,正是一把殺人的溫柔刀。

這把刀陰冷刺骨,對著誰,誰就會不自覺的打個寒顫,仿佛被惡鬼盯上一樣。

楚留香眸中的笑意已消失了,他淡淡的道:“不試一試,又怎麼知道不能呢?”

話已至此,他和胡鐵花、姬冰雁三人默契無比,竟在同一時刻飛身而出,合三角之勢,向石觀音閃電般的攻出了數招。

隻因他們心知肚明,石觀音的武功實在到了一種可怕的境界,令人不寒而栗。

江湖中號稱天下第一的武林高手,若和石觀音動起手來,恐怕沒有一個能支持二百招,想要勝過她,就必須攻其不備。

楚留香三人,已是江湖難尋的絕頂高手,更何況還有個劍出奇詭的一點紅,可他們四人聯手,不過片刻就落在了下風。

石觀音飛身而起,那柔軟的衣袖、柔軟的手掌,此刻仿佛化作了堅不可摧的磐石,任他們如何出招,也傷不著她半分。

她的速度很快,快的比閃電、比雷聲還要駭人,楚留香攻出一招,她竟已回了三招,甚至還有餘力應付偷襲的一點紅。

楚留香的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隻因在一個時辰之前,他實在想不出,一個人怎麼能在一刹那間同時向四個人攻出數招。

短暫交手之後,石觀音披著輕薄的白紗,又回到了那麵仿佛擁有魔力的鏡前。

她動人的眼波流轉,盈盈的望著楚留香,道:“你還不認輸麼?你們四人加在一起,也絕接不下我的攻勢,多說在二百招之內,你們就要敗,敗了,就要死。”

楚留香緩緩吐息,壓下胸口翻湧的氣血,在這一番交手之中,他實在沒有占到任何便宜,卻還是堅持著道:“畢竟世事難料,夫人還是彆把話說的太滿為好。”

石觀音笑了,那輕柔的呢喃仿佛響在楚留香耳畔,誘人的氣息,好像吹拂在他的皮膚上,道:“你莫非真想為她去死?”

她說這話的時候,又閃電似的攻出了十幾招,身形鬼魅一樣縹緲,不可捉摸。

楚留香苦笑了一聲,他早已維持不住雲淡風輕的神情,石觀音的招數,讓他幾乎不敢招架、不敢閃避,實在苦不堪言。

他做夢也想不到自己會如此狼狽。

那詭秒多變的武功,竟是他從前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每一招都輕盈的像在掌中起舞,將殺機掩藏在美麗之下,一不這留神就要在那翩躚的舞蹈下送了性命。

這樣下去,他們落敗隻是時間問題。

這二人動起手來招招凶險,胡鐵花雖無餘力,卻還是向石觀音譏諷道:“楚留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你這老妖婆早已算不得美人,自然沒人肯為你死!”

他這幾句話誤打誤撞,將石觀音氣得不輕,楚留香的狀況竟也稍緩和了一點。

胡鐵花一句比一句惡毒,又道:“龜茲王要是知道,自己的王妃竟是這麼個又老又醜的毒婦假扮,恐怕會吐出來了!”

清幽的秘室之中,氣氛劍拔弩張。

石觀音冷冷的看著他,胸口、耳尖處潔白的肌膚氣的發紅,道:“我真該縫上你這張嘴,當初就不應留下你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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