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清淩淩的眸子裡含著水光,柔情似水的望著花滿樓,完美的呈現出一隻花妖應有的態度,柔聲道:“滴水之恩,本當湧泉相報,區區小事,家主不必掛懷。”
花三哥折扇一開,朗聲笑了起來,又對花滿樓促狹眨了眨眼,說道:“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套,你們說是不是?”
花滿樓微微一笑,從容道:“三哥說的是,大家都是‘花’,也算是一家人了。”
他俊秀的麵孔之上,笑意從容而又淡然,實則內心歎了口氣,感覺有些棘手。
“櫻花美人”溫柔體貼,幾乎將他視作神明,可是一個人,是不應當為了另一個人而活著的,她應當有更加廣袤的天空。
4870自己做了個防屏蔽,艱難的跟宿主聯係上了,說道:“都一家人了,咱們要是死遁,是不是就不會被小黑屋了?”
教科書案例那麼多,係統為什麼非要盯著死遁,因為小黑屋符合他的癖好嗎?
十九端起一杯熱茶品了口,道:“花滿樓是個君子,還是個溫柔的君子,他這種人,是不會願意櫻花妖困於小院的。”
等鐵鞋大盜伏法之後,她完全可以用遊曆大江南北作為理由離開花滿樓等人。
說罷,任務者趁著花如令與花滿樓父子情深,拉開係統地圖看了一眼,發覺魍魎之匣的位置,在方才有短距離的移動。
“應該是孔雀王妃去找宋問草了,壽宴上那兩縷妖氣的消失,她肯定蒙了。”
4870對著櫻花舞的錄像洋洋自得,覺得自己怎麼也算個紅顏禍水了,說起話來都特彆有底氣,道:“我怎麼感覺魍魎之匣的妖氣有一點弱,它應該沒切片啊,我沒感受到其他的妖靈,這是怎麼回事。”
十九也不知原因,隻能猜測道:“宋問草用了不知什麼手段,從魍魎之匣上取下了不少妖氣,有可能影響到了妖靈。”
不過是幾縷妖氣,按理來說妖靈不應該會受到影響,難道因為魍魎之匣是沒有生命的死物,所以不同於人形的妖靈嗎?
十九的神色有一些凝重,可她還未來得及多想,手背之上,忽的多出了一隻溫暖的、乾燥的手掌,那竟是花滿樓的手。
她怔了一怔,抬起眸子看他。
隻見花滿樓溫柔的目光之中,帶上了一抹擔憂之色,指尖在她手背上一點,沾了茶水在桌麵寫到:“小心,不速之客。”
與此同時,有個漆黑的影子在門外一閃而過,在察覺房中竟有四個人時,他的腳步一頓,隨即又悄無聲息的潛入房中。
花如令功夫不錯,卻不能算是一流的高手,花三哥不懂武功,二人皆未發覺有個鬼鬼祟祟的影子,潛行到了他們附近。
唯有花滿樓有餘眼盲多年,聽力遠超過尋常人,聽到了這微不可察的腳步聲。
隨即,一股迷煙吹了進來。
滔滔不絕的花五哥住了口,奇怪的問道:“你們有聞到什麼味道嗎,嗯?怎麼有煙,難道府中走水了嗎,七童,你……”
他閉上了眼睛,直挺挺的栽了下去。
花如令江湖經驗豐富,卻不防這迷煙不用吸入口中,隻觸及皮膚就能生效,如此也中了招,沒有支撐多久就暈了過去。
那黑衣人自孔洞中一望,發覺花滿樓閉了眼睛,人事不省的伏在桌麵上,呼吸均勻而又平穩,好似也中了那迷煙一般。
此刻唯一保持清醒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還是個國色天香的美人。
黑衣人收起竹管,自黑暗之中現出身形來,他的臉上蒙著麵巾,可隻看眼尾遍布的皺紋就知道年紀不小,手上還拿著一把劍,居然是花如令的好友,關泰大俠。
他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十九,目光驚歎的,根本不像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簡直比初識□□的“少俠”還要炙熱和滾燙。
“小姑娘,你的確是個美人,隻是很可惜,這樣的美貌隻會給你帶來災難。”
關泰大俠的臉色因為激動而有些漲紅了,呼吸急促的道:“花家的人,保不住你這樣的美人,老夫是五大掌門人之一,武功高強……好姑娘,你知道怎麼選擇。”
十九殺心已起,不去理會話中的狎昵之意,她冷冷的望了過去,冷若冰霜的問道:“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麼,在江湖之中,最不能招惹的,是女人和小孩兒。”
“那是給年輕人的忠告,小姑娘。”
關泰大俠哈哈一笑,意味深長的摸了摸長須,說道:“你腳步虛浮,並無內力在身,老夫雖然不知道你為何會在這迷煙之下多撐了片刻,卻知道你絕不是一隻母老虎……陸小鳳,還享不起這樣的豔福。”
說罷,他目露癡迷的神色,道:“你是天上的神妃,豈是凡人能夠享用,待我尋到了玉佛,就帶你走,到時候鐵鞋也尋不到老夫的頭上……美人,你才是玉像。”
隨即,那乾枯的手臂向她伸過來,卻不想中途就被一隻修長的手牢牢握住,而這隻手的主人,正是本該昏迷的花滿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