跋汗族的人和他一樣,會受到沙漠和日光的威脅,自然不會追出沙漠,不過卡盧比懷疑,是覬覦他神明的人有何動作。
他的嗓音輕的幾乎凝成一線,手臂太客氣來,帶著薄繭的指腹落在少女的麵孔上,帶著珍而重之的滋味,輕輕撫了下她的臉頰,道:“我去看看,在這裡等我。”
說罷,他高大的身形一閃,就消失在了十九的視線裡,如一隻黑夜中的幽靈一般,下一刻悄無聲息的出現在客棧之外。
不知是什麼人留下的眼線,竟多達數十個,不過這種貨色,再來成百上千,哪怕他們加在一起,也不是卡盧比的對手。
他在黑夜之中潛行過去,不想在她旁邊殺人,遂劈暈了一個眼線,想要審問。
然而,這個眼線竟仿佛受到過什麼特殊的訓練,在失去意識之前,毅然決然的咬碎了口中的毒囊,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十數個眼線四散奔逃,訓練有素,全然看不出來自何方,他們的口中都有一顆毒囊,留不下活口,卡盧比也無意去追。
他擔憂少女的安全,因而隻冷冷的給這些家夥留下了威懾,就準備返回房間。
忽的,大貓的腳步一頓,聽到客棧的小院之中,有一對情緣正在親親我我,不多時,又傳來了不知因何而起的水聲……
那女子一推男子,嗔道:“不準,不來我家提親,就不準碰我,告訴你,三媒六聘缺了一樣,你就再也見不成我了。”
“都聽你的,這些時日,你的要求哪一個我不依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那男子的呼吸急促,委屈的抽了抽鼻子,求道:“待過一些時日,我就去你家提親,你喜歡的我都送給你,可是成親之前不能見麵,今夜你就多陪一陪我吧!”
卡盧比的腳步放輕,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對情緣的身旁,縱身一躍就上了二樓的回廊,在回到房間之前,他停住腳步。
中原很熱鬨,他聽到了很多東西,這裡的女子和西域不同,喜歡筆墨傳情、釵環衣裙,還有俊美的容貌,高絕的武功。
卡盧比捫心自問,他的官話尚且一知半解,更彆提寫詩作賦,一路的花銷亦都是少女的金子,容貌……灰發赤眸,和中原男子相差許多,唯有武功還算可以入眼。
若是提親,少女……會答應他嗎?
卡盧比想:或許,他應該去了解一下中原人的習俗,還有禮物,他還從未送過她禮物,哪怕是一顆能讓她開心的珠子。
還有表述情思的語句,這一些少女從來沒有教過他,他們之間,似乎也用不到這個,但是他想學,他……想要告訴她。
·
三日之後,金城最大的樂坊會舉辦一場詩會,一眾世家公子、大家閨秀都會前往,隻盼能以筆墨傳情,尋得一段良緣。
“此詩會之盛大,堪比一城之宴,聽聞客棧那位色比楊妃的美人兒,屆時也會到場,於一眾風流才子之中擇一良緣。”
有一商賈之子,目露癡迷之色,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道:“這傳聞,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果真如此,就是傾家蕩產,在下也要買一首詩文,以博美人一笑!”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一俊秀公子手持折扇,對好友搖了搖頭,道:“隻可惜,這詩會的舉辦之人乃是韓公子,醉翁之意不在酒,韓家權傾金城,他若有心,張兄恐怕沒有機會了。”
“張兄”的神色一瞬間暗淡了,不由扼腕歎息:“那韓長明也算良配,一首美人賦引得多少女子傾心,在下委實不如。”
說到這裡,他啪的一拍桌子,震的茶碗都晃了一晃,咬著牙道:“隻要不是明珠暗投,便宜那胡人就好……昨日我得了一顆寶珠,欣喜萬分,想討美人歡心,誰知又叫那殺星攔了下來,還留了道青淤。”
而此時,金城之中的韓家,韓長明亦是惱怒萬分,一麵吩咐家仆操辦詩會,一麵怒道:“那胡人實在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臉色鐵青:“就憑他,也敢肖想如此佳人,所幸美人雙目未蒙塵,在下也不喜強迫之事,否則……本公子定給他點厲害瞧瞧,好叫他知道,金城是何人掌管。”
論武學,那胡人來去悄無聲息,韓公子自愧不如,可詩文麼……除非詩仙李白的高徒親至,否則年青一代無人能出其右。
不多時,一名小廝來報,先是對韓長明行了一個禮,這才附耳過來,低聲對他道:“少爺,您在有間客棧留下的眼線回報,似乎是那位姑娘……要離開金城了。”
韓長明臉色一變,道:“怎麼回事?”
“探子來報,店中的小二不知為何換了一身衣裳,去集市買了一輛馬車,正在向人問尋好馬,給的定金是一兩金子。”
小廝心中忐忑,連忙道:“您、您吩咐留意的那位姑娘,平日出手闊綽,也常用金子……小的打聽了一下,是一樣的。”
韓長明的眉峰皺了起來,思忖了片刻之後,他對小廝道:“去圍場之中,挑選幾匹好馬,待我先投其所好,和美人說上話……再想個法子,把那胡人送走,其他的事,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