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上了菜就要退下,鄧百川連忙先一步叫住他,丟給他一塊碎銀子,這才說道:“小二先彆走,我跟你打聽一件事。”
小二興高采烈:“爺,有話您吩咐!”
鄧百川笑了一下,半真半假的改了個說辭,道:“先前進城的時候,在下聽見有人說這幾天晚上城裡有祭祀,也不知是什麼節日習俗,怕衝撞了,故來問問。”
小二一拍大腿,這才反應過來這幾個不吃辣的是外地人,怪不得不清楚他們芙蓉城的事情,道:“您問的是白蛇祀啊!”
“白蛇祀?”
鄧百川幾人心中奇怪,從未聽過祭祀白蛇的傳統,段譽也是一臉饒有興味的模樣,道:“什麼新奇的習俗,蜀地和大理離得這麼近我都不知道,快說來聽聽?”
幾人之中,唯有鴻鵠心中了然,她大抵是來到了曾經的任務世界,隻是與天龍八部所在的時間線相比,展昭所在的北宋已經在約一百年之前了,難怪她沒發覺。
“幾位客人原來是大理人士,怪不得不知道咱們芙蓉城的白蛇祀,這還是包青天那會留下的規矩,才傳了百年不到。”
小二擦了把手,說道:“幾位是江湖人士,可聽過包公鬥蝠妖的傳說沒有?”
鬥蝠妖與鍘美案一樣,流傳了已有百年,聽聞在一百年前,益州城有蝠妖作亂食人,包公受命前來查案,不敵之時,請來天上的白蛇星君,除去了作祟的蝠妖。
包公之名,就是武林人士也無不敬佩有加,慕容複幾人點了下頭,心中各有心思,唯有包不同道:“非也非也,鬼神之說不過是傳聞罷了,就算世上真有仙妖,也要怕人三分,諸位聽一聽也就罷了。”
益州就是蜀地,小二自小就聽家中老人講白蛇星君的故事,一聽包不同這兩句非也,心中很是不悅,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在芙蓉城,客人還是慎言的好。”
“俗話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慕容複微微一笑,他既然知道世上有鴻鵠的存在,自然也信了三分白蛇星君的傳聞,丟過去一塊銀子,說道:“繼續。”
小二摸了下銀子,這才道:“星君離去之後,百姓們感念星君的恩德,遂立了一座白蛇長生祠,祭祀的規矩也一直保留了下來,長生祠裡還有星君的塑像呢。”
說到這兒,他忍不住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鴻鵠,道:“白蛇星君風姿絕世,塑像隻得了她三分神韻,可多少男女看了一眼塑像,就剃了頭去做和尚和姑子呢。”
也正因如此,芙蓉城的人自小都見慣了白蛇的風姿,這時瞧見鴻鵠的容光,才沒有如同大理的侍衛和百姓一般的震驚。
這傳說真實又令人難以置信,喬峰都忍不住凝神細聽,難以想象一個活生生的人會愛上一座冰冷的塑像,唯有段譽想到琅嬛洞天的玉像,不由有幾分感同身受。
這時,鴻鵠終於回過神來,想到和展昭相識一場,達成了組隊任務,若是他和丁月華還有後人留下,少不得照拂一二。
“不知包公和展護衛可有後人留下?”
她的神色緩和了一點,柔軟的指尖點在桌上,不疾不徐的說道:“聽到這樣的傳奇,實在令人心中激動,見不到包公本人,能見到他們的後人,也算是圓滿。”
小二搖了搖頭,笑道:“這咱們就不知道了,包公的家事兒,哪是我一個店小二能知道的,不過展護衛應該是沒有留下後人的,不知是哪來的野史,說他在益州查案之時,心上人被蝠妖所害,所以終身未娶,家私多贈與白蛇祠的老廟祝了。”
鴻鵠心中一時五味雜陳,冰冷的神色也帶了一絲悵然,慕容複敏銳的注意到了這一點變化,心中越來越確定,那位白蛇星君確有其人,說不定還與鴻鵠相認識。
“既然段姑娘對白蛇星君的傳說這樣感興趣,不若我們在芙蓉城停留幾日,也見識一下這裡的白蛇祀,大家怎麼看?”
慕容複心思一轉,悠悠的道:“不過是三五日的時間,不會耽擱太久,段姑娘若沒有要事,欣賞一下中原風俗也好。”
“………不必了,我趕時間。”
鴻鵠的目光堅定起來,她還有六百多年的房貸,多一天都是煎熬,而且她也不想參加對自己的祭祀活動,那太羞恥了。
“不去看祭祀嗎?一年一次很難得。”
段譽有一點不舍,他對這一類傳聞故事十分有興趣,很想親自看一看白蛇星君的塑像,不過考慮到鴻鵠丟失的火靈,他立刻堅定了立場:“慕容公子,你和王姑娘去看祭祀,我和姐姐可以自己上路。”
說完,他眼前一亮,越來越覺得這正是一個好借口,可以說是十分的心機了。
誰知,聽了段譽這句話,在另一張桌子旁喝酒的喬峰竟然放下了酒杯,主動走到幾人麵前,一雙虎目掃過,抱拳一禮。
“慕容公子,可是姑蘇的慕容複?”
喬峰落落大方、目光清明,很是從容的道:“在下是丐幫幫主喬峰,因為幫中發生了一起命案,因此有一事想要詢問慕容公子,還請各位能給在下行個方便。”
說罷,他從袖中取出一塊指甲大小的沉香木,邊緣有著火焰灼燒過的痕跡,一取出來,眾人頓時嗅到了一股淡淡清香。
鴻鵠發現,這一塊沉香木,竟留有火靈的一絲妖氣,也被火靈的火所灼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