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絕色(十六)(2 / 2)

說罷,它一展青色的羽翼,飛向了夜色之中。

打更人回憶之後,仍是心有餘悸,向飛虎離去的方向拜了一拜,這才猶豫的對鐵手道:“差爺…”

他掙紮了一下,道:“你們是好人,救了小老兒一命,沒叫我在外頭凍死,咱們也說一句掏心窩子的話,這宜州城……若是想活命,就不要久留了。”

鐵手與冷血對視了一眼,在心中震驚不已。一時之間思緒如同亂麻,不信世上真有神鬼的存在。

神鬼之說,畢竟太過遙遠,除了話本子上的香豔故事,包公請星君的戲折子,誰也不曾聽說過。

鐵手在心中思忖了一番,這才定下神來,繼續問道:“老人家,這話有些嚇人了,又是怎麼說??”

打更人苦笑了一下,幽幽的道:“差爺,咱們宜州死的人,可都是氣血充足的漢子,山君許是有好友受了傷,就到處捉壯年男子,拿人去當補品呢。”

他抹了兩下眼淚,道:“方才,小老兒也看的真真兒的,山君吞下肚中的人,正是武館的林二當家的,他一身功夫,鋤強扶弱,真真是沒有天理了。”

冷血的氣壓低了一度,說道:“我沒有追上。”

他追出去之時,其實已經有些晚了,並未見到什麼插翅的青色飛虎,也沒見到林二當家,隻是冷血一想到,有一條人命消逝,心中就十分的煩悶。

“差爺也彆自責,如今這世道,死的早了說不定還是福氣,也省的再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

打更人歎了口氣,道:“說句大不敬的話,咱們宜州,已經是爛到根兒了,連衙門裡頭也是蛇鼠一窩,跟外頭府衙不一樣,宜州這幾個月死了這麼多人,一點風聲都傳不出去,真可惜了薛捕頭……”

薛邵龍熱心快腸、俠肝義膽,卻被困在了蔡京的走狗手裡,一腔熱血抱負不得展,十分的憋屈。

問過了話,鐵手讓出了自己的房間,讓受了驚嚇的打更人先睡下,明日太陽出來,再回家中去。

紅葉見打更人離去,這才從軟帳之中出來。

她的釵環已卸了下來,青絲如瀑,水藻一樣細密的落在脊背與胸膛,朱唇翠眉,膚若羊脂,分明是再素淨不過的素衣,一見之下卻猶如滿室生輝。

鐵手的唇動了一下,溫和的道:“紅葉姑娘。”

他對於感情一事,一向是拿的起放不下,哪怕對冷血心中有愧,也割舍不下心上人,隻能將愛意深藏在心中,絕不讓她、讓冷血知曉或因此為難。

紅葉嫋娜的走上來,給二人倒了一杯茶,她的眸子裡有盈盈的笑意,嗬氣如蘭,對鐵手道:“二爺先前不信神鬼之說,如今證據確鑿,可相信了??”

“應該說是信了一半。”

鐵手思忖道:“一人之言,算不得證據確鑿。”

比起“山君”現身,他更相信是人為,或許有什麼人使了藥物,叫打更人生出了幻覺,又或許是老者受了驚嚇,意識不清,所以回憶之時誇大其詞。

並非親眼所見,鐵手很難相信這離奇的一幕。不過捕快說話講證據,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話是這樣說,可二爺在心中也起了疑心罷。”

紅葉端了一杯茶水,也不喝,指尖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挑起一片青色的茶葉,道:“方才那個人有一句話卻是沒有說錯,若是想活命,就不要在宜州久留……二爺你也說了,捕快可管不到妖怪頭上。”

她似是笑了一下,苦澀的、悵然的垂下眼簾。

鐵手不卑不亢,道:“捕快管不到妖怪的頭上,可若是妖怪害了人,就另當彆論了,我吃了朝廷的俸祿,自然要為百姓做事,況且我這個人一向是閒不住的,倘若見到了不平事,定然要去管上一管。”

他是個沉著穩定的人,從來不怕犯難,也不怕涉險,更不怕失敗,所以他才去做捕快這吃力不討好的行當,哪怕對手是妖鬼,也沒有一丁點畏懼。

紅葉望了他一眼,道:“二爺要管這案子麼?”

鐵手溫柔的看著她,他雄壯的胸膛之中,滿是不可訴說的情意,說道:“是,我已然深陷其中了。”

柳城案之中的飛虎紋身,源頭就在宜州,隻是不知是真的“山君”降世,還是有人借著名頭,修煉某種類似於血霜妃的邪功,又或是有其他的陰謀。

可無論如何,這樁案子都已經到了他的手上。

“我就知道……”

紅葉撩起一縷發絲,苦惱的在指上繞了繞,輕輕的道:“你偏要蹚這趟渾水,我有什麼法子,誰叫你是鐵手,他是冷血呢……我是不能讓你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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