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捫心自問,覺得自己似乎沒有如此大的魅力,能夠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讓一個幾乎對所有男人冷若冰霜的女人一見傾心。
更何況,像阿離姑娘這樣的美人,若是有心,隻要些許暗示,哪怕他是大名鼎鼎的楚留香,也無法拒絕。
他輕歎一聲,問道:“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寶物,竟然讓阿離姑娘如此記掛?”
十九神色淡淡,道:“一麵鏡子。”
“看來這鏡子定然是價值連城了。”
楚留香苦笑了一聲,顯然並不相信這聽起來假的可笑的借口。
他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一行人是無法甩開這位美人了。
誰知美人搖了搖頭,仿佛這價值連城的鏡子真的存在一樣,道:“不,旁人看不見她,若是看到,也大多避之不及。”
楚留香又想歎氣了。
他不知道這位姑娘為什麼非要跟著他們,連大漠這種地方都不畏懼。
不過有一件事他很確定,請神容易送神難,胡鐵花此次行事如此莽撞,是該吃一吃苦頭了。
“阿離姑娘,大漠之行凶險難測,便是我自己,也沒有太多把握能安全出來。”
楚留香看著十九,誠懇的道:“進入大漠之後,無論發生什麼事,都煩請姑娘不要離我們太遠,以防楚某護衛不及。”
胡鐵花聽到這句話,頓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對十九道:“阿離姑娘,楚留香油嘴滑舌,一看就不像正人君子,你還是離他遠點的好。”
牆頭草4870一聽這句話,立刻拍案而起,義憤填膺道:“呸呸呸!盜帥撩妹能叫油膩嗎?又不是邪魅一笑的綠大暗!”
沒錯,楚留香這麼會說話,聽的十九可高興了,更何況你彆聽胡鐵花這麼說,誰詆毀楚留香,他第一個蹦出來跟誰急。
銀裝素裹的美人似乎終於有了些煙火氣,她注視著楚留香,道:“盜帥若不可信,天下間也就沒什麼可信的男子了。”
胡鐵花愣了一下,奇道:“你知道他是‘盜帥’?”
楚留香在江湖上,的確有個“盜帥”的稱號,而且頗為知名,很受姑娘家歡迎。
可一路上,這位舞姬出身的阿離姑娘始終神色淡淡,話語不多,哪怕對楚留香也沒多半分柔情,仿佛是座冰雕的美人。
胡鐵花自己也吃不太準這位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美人知不知道“盜帥”的名頭。
他專注而又熱切的看著那冷若冰霜的美人,看她素白衣裳、素白手掌,隻覺得無一不美,仿佛真是座冰雕雪琢的雕像。
而後,他聽到舞姬無比美妙的聲音,有些淡漠的說道:“我雖來中原不久,也聽過‘雁蝶為雙翼,花香滿人間’的傳聞。”
胡鐵花愣住了:“你不是中原人?”
他也見過許多外邦人,如東瀛、高麗來的武者,苗疆巴蜀的苗人,還有西域的胡人,隻聽口音就能分辨出他們的故鄉。
而阿離姑娘呢,若是她不說,誰也不能知道這位美麗的舞姬竟然並非中原人。
楚留香也有些驚奇,除非像無花一樣從小就生活在中原,學習中原官話,否則無論如何掩飾,都會從中漏出蛛絲馬跡。
十九移開視線,道:“我來自東瀛。”
她的身軀來源於大妖不知火的一縷妖力,也同樣擁有燼染不夜的技能,因此並不打算將自己的身份對楚留香遮掩太久。
更何況,她一個月之前才出現在蘭州城,這樣的美貌,此前竟從未在江湖中顯露風聲,隻有身處東瀛,才能說得過去。
十九目光沉靜,道:“是我該多謝香帥。”
她上前安撫受驚的駱駝,將泊泊流水的羊皮袋解下來,不讓水流沾濕它們的皮毛,對楚留香道:“這水怕是不能喝了。”
楚留香上前查看,發覺每一隻暗器都蒙著一層幽藍的色澤,顯然被淬過見血封喉的劇毒,如此,剩下的水也不能喝了。
果然,姬冰雁走過來,將羊皮袋中的水都倒在地上,道:“是探路的沙匪,將我們當成了過路的肥羊,打算等我們快渴死再動手,我去審問時已服毒自儘了。”
他的神情原本就冷酷,這時更是十分陰沉,仿佛下一刻就能凝出刺骨的冰霜。
楚留香詢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胡鐵花跟在姬冰雁身後,仿佛一隻被霜打了的茄子,懊悔道:“是我不該輕信他們……唉,死公雞經驗豐富,我該聽他的勸告,你若生氣,就儘管打我罵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