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寧修被他戳得抖了抖小身子。
寧不為哼笑一聲,將花梗隨手扔到了地上,“進城再給你找好吃的。”
寧不為殺人搶靈石順便摘花給兒子當零嘴,父子倆喜氣洋洋地走了。
待韓子楊與馮子章從無儘河邊回到平仄崖上,看到的卻是同門師兄弟的屍體。
“子陳師兄!子宋師兄!”馮子章臉色煞白,激動得就要從劍上往下麵跳,結果被韓子楊一把抓住胳膊。
馮子章掙紮著要跳下去,帶著哭腔喊:“大師兄你放開我!我去救師兄他們!”
“他倆已經死了。”韓子楊神情冷酷,“你貿然下去也隻是白搭上條命。”
馮子章顯然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師兄他們說不定還有救——”
“一擊斃命,魂燈都滅了。”韓子楊祭出玄天鏡,裡麵投放出雲中門內諸位弟子魂燈的投影,屬於吳子陳和吳子宋二人的魂燈已然寂滅。
他顯然比馮子章冷靜很多,擰眉仔細觀察著平仄崖的情況,玄天鏡又是一陣瘋狂的顫動,險些讓他控製不住,底下那詭異的陣法比方才無儘河邊的邪陣厲害百倍有餘,陣中靈力十分強橫。
“是我思慮不周。”韓子楊冷聲道:“你們三人都是第一次出宗門曆練,我不該讓子宋子陳落單。”
九葉蓮雖然難得一見,但用處並不怎麼大,這也是他放心讓二人守在此處的原因,誰知隻是過了不到一刻鐘,他們便命喪於此。
馮子章已經哭得涕泗橫流,攥緊了手中的琉璃球,“大師兄,到底是什麼人乾的?我要給子宋師兄和子陳師兄報仇!”
“彆哭了。”韓子楊轉頭對他道:“修真界向來弱肉強食,殺人奪寶是尋常事,技不如人隨時都會喪命,你便是哭死他們也不會活過來。”
馮子章抽了抽鼻子,紅著眼睛看向他,隻覺得原本在宗門內和藹可親的大師兄現在變得十分陌生,他扯著袖子抹了把眼淚,“可是、可是我和子宋子陳師兄從小一起長大……他們是我的親師兄——”
說著他就要催動琉璃球破陣。
韓子楊攔下他,“你乾什麼?”
“我要給師兄們收屍!”馮子章悲傷之下甚至有些恨大師兄薄情,看著同門師兄弟死在眼前都無動於衷。“我要帶他們回雲中門!你不在乎我在乎!”
韓子楊沉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氣,帶著馮子章離平仄崖遠了些,玄天鏡自鏡身爆發出一陣強光,集中攻擊向陣中的陣眼——布陣之人似乎並不介意被人看出陣眼在何處,甚至過於明目張膽。
“破!”韓子楊強行將陣破開,喉間湧上了一口腥甜的血,站在劍上晃了晃。
馮子章狠狠的抹了把眼淚,從劍上跳了下去,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兩具屍首身邊。
“子章!回來!”韓子楊看著他身後,瞳孔驟縮,禦劍貼著地急速飛向他,將人拎到了劍上,突然身體猛地僵了一下。
“師兄?”馮子章不明所以地望著他,神色茫然。
無數細小而碧綠的藤蔓刺穿了韓子楊的心口,囂張地衝著他張牙舞爪,殷紅的血滴滴答答落在了馮子章的手背和袖口上,濃鬱的血腥味和詭異的香氣雜糅在一起,噴灑在馮子章臉上。
韓子楊緩緩的低下頭,看著穿心而過的藤蔓,抓著馮子章的手將他推開,“走……”
馮子章眼中的淚尚未來得及掉,就被玄天鏡護住心口,帶著巨大的衝力猛地推了出去。
“師兄——”
撕心裂肺地吼聲在平仄崖上空響起,無數碧綠的藤蔓從地底鑽出,密密麻麻地覆蓋了整個平仄崖,將三具屍體纏繞裹緊,帶入了地底,瞬息間又恢複了平靜。
馮子章被玄天鏡護著送到了臨江城門下,原本乾淨得一絲不苟的青衫滿是血與灰塵,整個人失魂落魄地委頓於地。
“認字不?”一道帶著笑意的男聲自不遠處響起。
馮子章抬頭望去,卻見一名容貌俊美灑脫肆意的男子抱著個看起來還不足月的小娃娃,同小娃娃指著城門之上的臨江城三個大字教他認字。
馮子章想起小時候自己調皮,子宋師兄和子陳師兄按著他的頭逼他認字讀書,也是這般溫柔正派,不由悲從中來,淚灑青衫。
“跟爹念。”那男子眼帶笑意,好像真的想要教會懷裡的孩子,“好、吃、的。”
哭得正傷心的馮子章:“……”
男子懷中的小娃娃“啊啊啊”了幾聲,水汪汪地眼睛落在了城牆下的馮子章身上,奶聲奶氣道:“啊?”
男子順著他的目光望了過來,頗有些不在意道:“哦,那是個傻子。”
小娃娃扭過頭對男子吐了吐舌頭,“呀~”
突然被指成傻子的馮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