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星落(七)(2 / 2)

“原來是雲中門的道友,失敬。”江一正將玉牌遞還給他。

馮子章像是終於從悲痛中清醒過來,對她道:“自平仄崖西北方向十九裡處,無儘河北還有一個邪門的傳送陣,被我一氣之下毀了,當時我與大師兄就是欲查此陣才和二位師兄分開……平仄崖上的邪陣與那傳送陣雖然力道不同,但觀手筆應當是一人所為——仔細探查一番說不定也會有線索。”

江一正點點頭,“恐怕那邪陣與那妖藤是一人所操控,還要請馮道友隨我入城麵見長老。”

“好。”馮子章強行振作起來,使了個小清潔術,頓時又變成那豐神俊朗的青年,隻是眼睛還是紅的,他正欲同那父子二人告彆,卻發現旁邊早沒了兩人的身影,“咦,那對父子呢?”

“早已入城去了。”江一正道。

馮子章不可思議道:“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他竟然全完沒有發覺。

“我驗完木牌之後他便進城了。”江一正對那父子兩個倒沒怎麼在意,如今城內人心惶惶,城外也未必安全,她拿著劍道:“馮道友請。”

馮子章也顧不上旁人,隨江一正進了城。

已經在成衣鋪逛了一圈的寧不為捏著匹布料問老板,“當尿布好用嗎?”

老板是個身材豐腴的女子,賣了百來年的布,什麼人都見過,聞言笑道:“這布對孩子來說太糙了,我給您挑一匹。”

老板從後麵拿出來一匹細軟的棉布,扯了一截遞給寧不為,“您摸一摸,純棉的布料,柔軟舒適還透氣,給小公子用正好。”

寧不為點了點頭,“包起來。”

“好嘞。”老板看了一眼他懷裡的寧修,誇讚道:“小公子這眉眼好生漂亮精致,長大了定是個神仙般的人物。”

寧不為扯了扯嘴角,又聽老板笑道:“您這般氣度不凡,想必您道侶也定然極美,不給夫人扯匹布料做衣裳嗎?咱們這兒的布料都是從錦衣閣拿的,不管是尋常穿還是做法衣都是極好的,當然也有成衣,就是價格稍微貴些。”

“不必,孩子他娘難產死了。”寧不為張口就胡扯,唬得老板一愣。

“哎呀,是我冒犯了,您節哀。”老板歎了口氣,又拿了匹布料出來,語氣誠懇又真摯,“這料子給小公子做繈褓正合適,冬暖夏涼,上麵的清心咒和辟邪符是錦衣閣金丹期的繡娘一針一線灌注靈力繡出來的,保證小公子諸邪不侵安穩入睡……”

一刻鐘後,寧不為換了身衣裳,懷裡的寧修墊著柔軟的尿布,裹著據說是錦衣閣金丹期繡娘一針一線精心繡出來的繈褓,衝寧不為彎起眼睛,奶聲奶氣地笑。

寧不為故作嚴肅地盯著他,“靈石花了一半,沒錢吃飯了。”

聽見吃寧修眨了眨眼,在他懷裡動來動去。

寧不為勾了勾唇,哼笑一聲:“爹帶你去酒樓吃頓好的。”

臨江城一向繁華,承運樓臨河而建,是城中最大的一家酒樓,寧不為在窗戶邊的桌子坐下,便有小二湊上來給他遞菜單,“這位公子,您看想吃點兒什麼?咱們這兒的承運桃花釀特彆出名,是從震府乙州無儘河發源的若穀峰取得山泉,口感醇香靈氣濃鬱,乃是崇正盟特供靈酒……”

“還有這佛跳牆,是咱們請金丹期的廚子做的,吃了靈力飛漲……”

小二在叭叭地說著,寧不為聽得心煩,將菜單一扣,“有剛出生的小孩能吃的嗎?”

小二一拍手,“您這可問對人了,我家那婆娘也是剛給我生了個大胖兒子,這剛出生的小孩可不能亂吃東西,隻能喝奶水。”

寧不為麵不改色道:“孩子他娘難產死了。”

“哎喲,您節哀。”小二頓了頓,問道:“您家中就沒彆的女眷啦?”

“沒了,就我們兩個。”寧不為皺了皺眉,難不成他還得去抓個剛生完孩子的女修來給兒子喂奶?

那個隻管生不管養的女子當真是可惡至極。

小二的語調一下子低了下來,頗有些同情的看著這一大一小,“其實也有辦法,您把米糊磨得儘量細一些,多加些水,待溫了再喂給孩子,隻是不如奶水好罷了。”

“多謝,還請給我找些米糊來。”寧不為往桌子上放了塊中品靈石。

小二大喜,拿起靈石來連連道謝,笑道:“您放心,我定給小公子找磨得最細的米糊!”

寧不為又點了幾道菜,小二開開心心地下去了。

寧修大概是聞到了酒樓裡各種各樣的香氣,也沒見過這麼多人,小鼻子一聳一聳的,眼睛好奇地提溜轉,扯著寧不為的衣服拽來拽去。

“啊~啊啊~”肉乎乎的小臉一顫一顫的。

寧不為沒忍住,伸手戳了戳,一戳一個窩窩,又彈起來,手感十分綿軟。

寧修想抓他的手指,寧不為故意遞給他又不讓他抓到,逗得他有點生氣,“啊!”

寧不為掐住他的小臉,懶洋洋道:“就不給你抓,你打我呀。”

寧修被他捏著半邊小臉,咯咯笑了出來。

坐在對桌正依著窗戶看外麵桃花的男子聞聲望過來,目光落在寧修身上,目光微凝,語氣裡帶著些許羨慕,“道友這位小公子天資絕佳啊,竟是天生金丹。”

寧不為嘴角噙著的笑斂起,目光陰冷地看向說話之人。

作者有話要說:後來。

褚峻看向寧不為:聽說你當初四處宣揚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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