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子章老老實實走到床邊和江一正一起哄孩子去了。
“前輩在乾什麼呢?”江一正見他過來, 轉頭去看寧不為,卻被馮子章按住腦袋轉了回來。
江一正:“?”
馮子章指著寧修道:“你看這狗多可愛啊。”
“呀~”寧修蹬了蹬腿。
朱雀碎刀懸浮於空,正指這軀殼的心臟。
寧不必伸手捏過碎刀, 伸手將軀殼上的衣服扯開, 露出了大片白皙的胸膛, 他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臉沒捏, 身材倒是不錯。
朱雀碎刀劃破指尖, 他開始在對方心口處畫血符。
雖然軀殼中沒有神魂, 但還是會有本能的反應,整個軀殼有些抗拒地往後踉蹌了一步。
寧不為第一筆落空,血滴在了地板上,他挑了一下眉,一點兒不客氣地伸手按在對方赤|裸的肩膀上,將軀殼結結實實按在了牆上, 飛快地落筆。
另一邊馮子章忍不住好奇偷偷瞄了一邊,從他的視角看便見前輩將那軀殼困在了懷裡,那人衣衫半褪露著白皙的肩膀,前輩一隻手按在那小截修長的脖頸上, 看著莫名的……嘶。
馮子章形容不上來, 但是悄悄紅了耳朵, 趕忙轉過頭來,順帶一把捂住了江一正和寧修的眼睛。
“怎麼啦?”江一正莫名其妙。
“啊~”寧修表示抗議。
“不、不不知道, 反正小孩子不能看。”馮子章結巴道。
好怪,忍不住又看了一眼。
江一正掰開他的手指瞪圓了眼睛去看。
寧不為畫符水平一流,最後一筆正好落在那軀殼心口正中,他正欲收筆,手腕卻被一隻溫熱的手攥住。
寧不為暗道不好, 手中朱雀碎刀一翻直衝他心口而去,可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躲過。
那軀殼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半褪的衣衫和心口還在滴血的血符,沉默了一瞬。
寧不為一擊不中,果斷向後撤退。
那軀殼並沒有再出手,反而伸手將被寧不為扯得亂七八糟的衣服拽了起來,嚴嚴實實地遮到了下巴處,而後又抬起頭來。
雖然沒臉,但卻莫名表達出了一種責怪的意味。
寧不為:“…………”
雖然朱雀碎刀在對方身體裡,他敢剖開這殼子也是仗著對方的神魂不在,可若神識尚在,他便不好再動手。
一個修為全失的廢人,對上一個合體期甚至有可能是小乘期的大能,怕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
就算這殼子裡隻有對方的一絲神魂,對方想找到這裡也隻需要一瞬,但對方不僅沒有反擊,反倒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動。
寧不為又想起之前那道對方留給他的那道護身的劍氣。
這殼子的主人應當就是那修為頗深的老怪。
對方不要他的命,莫非是圖他的人?
大魔頭想到這裡臉色徹底一黑。
他爛桃花就沒怎麼斷過,卻是頭一次碰到這麼難纏的。
打又打不過,溝通又溝通不了。
寧不為雖然目光不善,但是稱呼十分客氣,“您就不能捏張嘴嗎?起碼好看一些。”
軀殼:“…………”
偷偷看了好久熱鬨的馮子章和江一正猛地搖頭。
隻捏張嘴更可怕好嗎前輩!
見對方沉默,寧不為眯起了眼睛。
剖是不能剖了,無論如何對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身為一個知恩圖報的大魔頭,他不能當著人家神魂的麵剖人家的殼子。
他自動忽略了方才跟對方動手的事情,輕咳了一聲道:“之前那道劍氣是您給我的?”
那軀殼微微頷首。
果然是這個老妖怪!
寧不為咬了咬牙,能屈能伸,向後退了兩步衝他抱拳行了一個敷衍的晚輩禮,“晚輩之前多有冒犯,還請前輩恕罪。”
馮子章和江一正震驚了。
跟著寧不為一路走來,還從來沒見他向哪個低過頭,再看向這無臉軀殼的時候目光中頓時多了幾分敬畏,趕忙從床上起來跟在寧不為身後行禮。
那軀殼再次頷首,表示自己不計較。
寧不為本來就沒彎下去的腰瞬間挺直,戒備地往後退了兩步,道:“既如此,這房間便留給您,晚輩告辭。”
說完,退到床邊一把撈起寧修和那小奶狗,轉身就走。
馮子章和江一正趕忙跟上。
然而不等他們走到門口,那軀殼便瞬間站在了門前,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寧不為眼底閃過一抹厲色。
雖然合體期小乘期的老怪他修為尚在也打不過,雖然現在拖家帶口修為全失他更打不過,可若對方咄咄逼人,他也絕不會跟對方客氣。
“咄咄逼人”的軀殼“看”向他懷裡的寧修。
寧修對著沒臉的白白也不害怕,笑嗬嗬地衝他伸出手要抱抱,“啊~”
娘親抱抱~
寧不為冷著臉將他兒子的胳膊按回了繈褓,準備跟對方魚死網破,卻見那軀殼伸出了兩隻手,衝他歪了歪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