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都是低矮的草叢,一個不足周歲的小娃娃和一隻大黃狗突然出現在了草叢中。
寧修趴在大黃身上,看著周圍陌生的環境,疑惑地歪了歪腦袋,“啊呀?”
這裡是哪裡呀?
“啊~呆~”
娘親~爹爹~
“啊~”
哥哥姐姐們呢?
寧修支起頭打量著四周,發現一個自己熟悉的人都沒有之後,小嘴一癟就哇得一聲哭了出來。
他爹爹呢?娘親呢?子章哥哥呢?一正姐姐呢?歡歡哥哥呢?小黑呢?大黃呢?
“嗷嗚~”大黃甩了甩尾巴,叫了一聲示意自己還在。
寧修哭聲一頓,低頭看了看大黃,繼續哭。
不要大黃,要爹爹~
大黃:…………
大黃見他哭得中氣十足,甩甩尾巴馱著他站起來,使勁聳了聳鼻子。
混雜的靈力,全都是陌生的氣息,甚至還有隱藏在暗處的危險。
“嗷嗚~”
彆哭啦~
“哇啊~”寧修哭了半天也沒人來哄,自己抽噎著停了下來,淚眼朦朧地看著周圍高大的樹林,害怕地抓住了大黃的狗毛。
大黃身為一名金丹修士的契約獸,修為自然也到了金丹,甚至因為是妖獸,又天天被喂各種靈食,修煉速度還要比主人快一些,它很想告訴主人身為一個金丹修士不用害怕,但又想到主人的年齡……
算了,還是讓它一隻狗默默承擔吧。
寧修揪著狗耳朵晃晃悠悠地在大黃背上站起來,“啊~”
要去找爹爹~
“嗚汪!”
知道啦!
主人和自己的契約靈獸是可以直接用心神溝通的,但是鑒於寧修本人年紀特殊,一人一狗每天的日常對話通常都是圍繞在“吃了嗎?”“今天吃的什麼?”“什麼東西最好吃?”“不喜歡換尿布”“鴨子和狗到底那個更厲害”這些十分具有探討意義的深沉話題上。
對於怎麼找人,威猛的大黃隻能動用狗的本能——到處聞,來實現。
而現在一人一狗渾然不覺,在距離他們十幾裡外的地方,正有一隊人馬緩緩前行。
這隊人約莫有二十餘人的樣子,卻涇渭分明,隱約能看出分作了三派,其中十來人穿著謝家的白杏色雲紋錦袍,無論男女都裝扮精致風雅,看著不像來秘|境探險,倒像是世家的公子小姐來春遊的,幾人都以前麵一名姿容甚美的女子為首。
另一派則是青丹宗的五六名弟子,由即墨鴻彩帶領著,存在感極低,剩下的那些則是近來聲名鵲起的玄天門弟子,這些弟子雖然衣著普通,但是腰間都掛著支筆,步履晃動間衣袖中便不經意露出黃色的符紙,顯然是群符修。
謝家人傲慢,符修們又清高,青丹宗的人夾在中間老老實實不說話,整支隊伍死氣沉沉一片。
“即墨道友,你們青丹宗怎麼也進浮空境來啦?”出聲的這名弟子性格活潑,名叫謝江南,曾和即墨鴻彩有過一麵之緣,故意落後了幾步,和即墨鴻彩說上了話。
“崇正盟一百二十宗門要求每個宗門都要派人來浮空境——”即墨鴻彩低聲道:“我們師父倒黴,抽中了簽,隻能讓我們進來了。”
丹修的修為普遍不高,比起進來秘|境探險尋寶,他們更喜歡去燒爐子,放在彆的宗門搶破頭的機會,在青丹宗卻是誰倒黴誰上。
謝江南一聽噗嗤笑出了聲,繼而又有些不好意思,小聲道:“沒事,等會兒要是遇到什麼危險,你就躲到我身後。”
他話音剛落,走在前麵的謝問時突然開口道:“一入秘|境,死生由命,倘若遇到危險,還請各位道友自己保重。”
謝問時說完,警告地看了謝江南一眼。
即墨鴻彩哪裡聽不出對方的意思,旋即便對謝江南拱手道:“多謝你好意,不過我青丹宗修士雖武力平平,但還是有些保命的手段的。”
謝江南尷尬道:“我姐那人就那樣,你彆放在心上。”
即墨鴻彩衝他笑了笑,卻沒再多言,謝江南隻能悻悻地回到了謝家的隊伍裡。
“人各有所長,即墨兄不用放在心上。”裴和光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
即墨鴻彩略帶歉意道:“這一路給裴兄添麻煩了。”
裴和光爽朗一笑,摟住他的肩膀道:“你跟我還客氣什麼,若不是你們的丹藥,我身上的傷也好不了這麼快,若說麻煩,該是我麻煩你們才對。”
兩個人身後的步清聞言默默翻了個白眼。
正當此時,走在前麵探路的修士突然抬手示意他們停下腳步。
謝問時上前道:“怎麼了?”
“師姐,前麵好像有修士攔路。”探路的弟子道:“修為不低於金丹,而且有一名強大的契約靈獸。”
謝問時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他們人多,遇上金丹修士並不可怕,但是有契約靈獸的金丹修士危險性不亞於化神期。
“所有人戒備!”謝問時出聲道。
二十餘人皆拔劍嚴陣以待,符修們更是掏出了殺傷力極大的符咒以防萬一。
半炷香後,一行人看著麵前不足人高、看起來憨憨傻傻的小黃狗,和趴在小黃狗身上白白嫩嫩可愛漂亮的小娃娃,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