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濱,你竟然還敢出現!?”合歡宗宗主卿眠冷聲道:“論道山大會你害我多少弟子!”
他這麼一說,周圍還在愣神的修士們紛紛反應過來,抽刀拔劍落符起陣,俱是戒備地盯著王濱的一舉一動。
“諸位何必這麼緊張,我隻是聽說崇正盟在這裡集會,身為王家家主,我總不好缺席吧。”王濱笑著抬起手手壓了壓,周身的威壓緩緩散開,視線掃過主位上坐著的幾個人,最後視線鎖定在褚臨淵身上,“你說對吧,褚宗主。”
褚臨淵抬手示意眾人冷靜,起身走到案幾前麵,道:“王濱老祖來參加集會無可厚非,隻是您在論道山所作所為,實在讓人心寒。”
王濱笑道:“當日我也是受了奸人所惑,奈何待清醒過來為時已晚,我自然懊惱不已……昔日之事不足論,如今十七州危難當頭,我王家自然不能坐視不理,方才所問之事,還請褚宗主能給大家一個解釋。”
謝家家主謝知昂道:“王濱老祖言之有理,褚宗主,你若是知道玲瓏骨的下落不如明說,我們何必在這裡苦心孤詣白費功夫?”
青丹宗宗主即墨元道:“謝家主,我們都知道玲瓏骨已經化作人形,難道我們這些宗門世家要去欺壓一個稚兒?”
“大義當前,犧牲一稚兒救千萬人於水火之中有何不可?”寒煙門門主寒霜。
“你說得倒是好聽,要是犧牲你剛出生的小兒子去救十七州,你願不願意?”藏海樓的一位長老嗤笑。
“嗬,你們藏海樓一直都拎不清,那可是大魔頭寧不為的兒子,怎麼,你還讓我們等他長大了變成另一個寧不為嗎!?”寒霜冷笑。
“可若我們做出此事,又與寧不為何異?”玄武樓的樓主亓心搖頭,“稚子何辜。”
“那你們倒是想出彆的辦法來啊!”有暴脾氣的長老罵罵咧咧道:“商量討論了多少次,除了這個推那個扯車軲轆話顛三倒四,愣是沒找到一個能成的辦法!要老子說還不如直接到暗域,把搞鬼的那個孫子給揪出來殺了了事!”
“魏墨長老您稍安勿躁。”即墨元道:“背後之人行蹤詭譎,而且還與寧不為有緊密的聯係,我們至今都沒查清他的身份,談何動手?”
“前段時間尚有可回旋的餘地,但現在靈力泄露的越來越嚴重,我宗門內本來有數百弟子可築基成功,可如今隻有兩三人而已,更有閉關長老弟子被迫強行出關,或有走火入魔者不計其數……再這樣下去,後果不堪設想。”有宗主愁眉苦臉道。
“沒錯,靈力若是全都泄露到凡間界,十七州靈力稀薄,莫說飛升無望,怕是維持壽元都成問題,屆時我等又與朝生夕死的凡人何異!”寒霜點頭應和。
“我們已經試過用其他辦法修補八卦大陣,但事到如今無一例外全都失敗!褚宗主,此事絕對不能再拖延下去了!”妄海宗的宗主裴瑜天痛心疾首道:“還請您速速下決定!”
此話一出,一百二十宗門和世家裡便有許多人站出來附和,無一例外是支持崇正盟去搶回玲瓏骨用以修補八卦大陣。
卿眠皺眉道:“諸位說得輕巧,就算我們真這麼不要臉去為難一介稚兒,萬玄院素來與世無爭,這是萬年來傳下的規矩,斷沒有帶人打進萬玄院的道理,怎麼,難道以後都不打算將自家子弟送進去修行了?”
原本還吵嚷的人群又陷入了沉默。
良久過後,有人出聲道:“可——倘若十七州沒了,哪還有什麼萬玄院啊。”
話仿佛一滴水落進了油鍋,眾人又炸開。
褚臨淵麵色沉靜作沉思狀,片刻後看向旁邊不動如山的衛漣,“衛老,您如何看?”
衛漣對他輕輕點了點頭。
“好,既然大家對此異議頗大,那我們便進走議事牌。”
半個時辰後,水鏡中結果儘顯。
“崇正盟一百二十宗門世家,在場九十七牌,水鏡在場十六牌,十七未到棄牌——”沈溪看向褚臨淵,見他沒有下一步指示,便沉聲道:“過半數支持取玲瓏骨。”
王濱笑道:“褚掌教,事不宜遲,我們今日便去萬玄院討個說法,如何。”
褚臨淵對上了他挑釁的目光,“既然大家相信王濱老祖所言,那我們便前去萬玄院。”
卿眠將手裡反對的牌子一扔,黑著臉靠在了椅子上。
“師父,咱們要去嗎?”她身後覆麵紗的弟子輕聲問道。
“自然要去。”卿眠冷笑道:“本座倒是要看看,這群人能討得了什麼說法。”
與此同時。
乾府婁州,萬玄院。
萬玄院各年齡資質不同的弟子都分布在不同的海島上,有自己專門的課室和長老教習,十大宗門八大世家的金貴弟子們更是放在靈脈最充裕的海島,雖然資源最好,但這群矜貴的少爺公子們也最難管教。
“謝長安、謝長明、葛雲陽!”掌教黑著臉點名,“人呢!?”
底下的弟子們一臉茫然無辜地看著掌教。
“一群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掌教氣得大發雷霆,“彆以為你們的家世宗門在我這裡有用!在我眼裡你們還不如辰光島上那群沒斷奶的娃娃!一個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真要將你們扔出去曆練,怕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現在就敢不好好上課……”
掌教喋喋不休地在教訓人,奈何罪魁禍早就跑遠了。
“我早就說了,姑姑這件法器是件不多得的寶貝。”謝長安甩了甩手裡的一塊小方布巾,“雖然它看起來很像抹布。”
“長安哥,咱們出島,護島大陣完全沒有發現,郝諍院長在隔壁上課呢,竟然也完全沒有發覺。”葛雲陽伸手想碰那塊布子,卻被旁邊的謝長明一巴掌拍開。
“彆給我哥弄壞了。”謝長明道:“這可是他好不容易跟姑姑討來的至寶,我為此還斷了條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