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太尊!您難道真的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這魔頭作惡不管嗎!?”有人義憤填膺地質問道:“他、他好歹你是的道侶!”
方才強悍冷漠的景和太尊這會兒抱著熟睡的孩子,一片歲月靜好地站在寧不為身後,如水墨畫般的眉眼在硝煙中格外沉靜,聲音溫潤至極,“我們家他說了算。”
方才質問的修士一口血卡在了喉嚨裡,瞬間漲紅了臉。
剛痛失本命法寶的圍觀眾人陷入了奇異的沉默。
“都去死吧。”
層層疊疊的陣法自四麵八方攻向聚集在一起的眾人,在靈力稀薄幾乎不可調動的情況下,所有人隻能倉惶用儲存有靈力的法寶抵禦。
長劍全力劈向黏連著血肉的可怖骷髏和它周身的黑霧,卻猛地劈了空。
幾息過後,修為高者瞬間反應過來,怒道:“咱們都被寧不為耍了!他跑了!”
“這魔頭虛張聲勢,忒不要臉!”
——
不要臉的魔頭正拽著他的道侶飛快地在岩漿底下飛快地禦劍而行。
“你這動作也太慢了!”寧不為喊道:“你再晚來一會兒,就等著給我們收屍吧!”
大黃蹲在劍上憤憤道:“我已經夠快了,你以為誰都和你一樣能用邪氣,我剛在這些黑色的旋渦裡差點沒命!我看你腦子有病才非要從岩漿底下進高台禁製!”
寧不為怒道:“你才腦子有病,我從一開始就主張直接乾掉那個禿驢進去,誰知道崇正盟那群雜碎來得這麼快!”
大黃愣了一下,旋即轉頭衝褚峻拱手道:“果然還是太尊的方法靠譜,直接打進去才是真的腦子有病。”
寧不為:“……你這隻牆頭狗。”
大黃聳了聳肩膀,又從寧不為身上薅了團邪氣塞進他們腳下的寬劍裡,“我探查過了,前麵跟高台內部有連通的法陣,隻需要用一炷香的時間就能進去。”
“太慢了。”褚峻道:“崇正盟雖是烏合之眾,但也有幾個拿得出手的修士,一炷香的時間足夠他們追上來。”
大黃一擼袖子就準備往下跳,“這好辦,你倆進去,我來攔住他們。”
“隻有你知道禁製怎麼補,你死了我倆進去有個屁用。”寧不為伸手拽住他,“再說你這三腳貓的功夫也不夠看,你和褚峻進去,我殿後。”
“不用爭了。”褚峻抬手製止了他們。
寧不為皺眉道:“不行,你絕對不能——”
“讓裴和光來殿後最合適。”褚峻不急不緩道。
寧不為和大黃俱是一愣,大黃震驚道:“啥!?裴和光那個畜生玩意兒能聽你的?”
寧不為拍了拍大黃的肩膀,“聽話,彆這麼侮辱你自己。”
大黃張嘴就想咬他的手,被寧不為眼疾手快躲開。
“你有辦法引裴和光過來?”寧不為看著近在咫尺的傳送陣。
褚峻道:“他現在已經緊追在岩漿上麵了,你隨便用個什麼陣,將他拽下來,其餘的交給我。”
寧不為狐疑地看向頭頂的岩漿,但還是乾脆利落拍上了個陣法,“你怎麼知道我的陣法有用?”
“你之前放在謝酒身上的黑色蠱蟲可以定位。”褚峻道:“裴和光身上多少沾點氣息。”
寧不為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岩漿上空,混在人群裡追殺寧不為和褚峻的裴和光腳下的岩漿突然一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旋渦,整個人猝不及防被吸了進去。
停懸在黑色旋渦上空的修士自然察覺到了裡麵寧不為的邪氣,不約而同紮堆跳了進去。
裴和光腳剛落地,便見褚峻半邊身子已經進了傳送陣,轉頭對自己一本正經地頷首,語氣懇切道:“裴兄,多謝你留下拖住他們,保重。”
說完便進了傳送陣,反手就封住了入口。
裴和光被謝得莫名其妙,正要進去繼續追趕,便聽後麵傳來怒意十足的聲音:
“好啊,這個裴和光果然和寧魔頭是一夥的!”
“專門留下來殿後,嗬,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這個本事!”
“殺了他!”
不等裴和光接近傳送陣入口,便淹沒在蜂擁而至的人潮中。
傳送陣裡,大黃十分敬佩地拍手,“太尊,不愧是你!”
褚峻淡定道:“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
寧不為忽然記起之前在論道山當著眾人的麵寧帆誣陷自己,說是受了他的命令才布下七殺陣的事情,雖然最後他和褚峻一起將寧帆打了個半死,但多少還是有些憋屈的。
寧帆的事情是裴和光故意來惡心他,褚峻這一出倒是直接幫他惡心了回去。
寧不為目光幽幽地看向一臉淡漠無爭的褚峻。
這老東西……果然很愛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