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正抱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寧不為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腦袋,惆悵道:“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變聰明一點啊。”
好不容易哄好了受了情傷的大閨女,寧不為背著手優哉遊哉地回房間,一拐彎就看見一抹衣角,“站住!”
仰靈竹後背一僵,慢吞吞地轉過身來,笑道:“爹。”
寧不為對著她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仰靈竹抱著草藥走到他身邊,“爹,有什麼事情?”
“你二姐和那個沈三到底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寧不為問。
仰靈竹搖搖頭,裝糊塗道:“我也不知道啊。”
寧不為挑了挑眉,“哦?那我們不如說說葛七跑去寂庭宗出家的事情。”
“爹,二姐不讓我說。”仰靈竹歎了口氣,道:“葛七他是自己看破紅塵了。”
寧不為疑惑,“好端端的怎麼會看破紅塵?”
“可能是受佛法熏陶吧。”仰靈竹一臉高深莫測,“世間男歡女愛,不過鏡花水月一場,與其執迷不悟,不如追求大道。”
“…………”寧不為狐疑地盯著她。
同沈三這個膿包不同,葛七反倒各方麵都十分優秀,寧不為剛覺得這小子勉強能看,性子溫柔體貼,為人端正有擔當,修為資質都不錯,結果轉頭就聽說他去寂庭宗出家當了和尚。
“你不喜歡他?”寧不為單刀直入,“前些年你們不是一直在一起嗎?”
“我們隻是普通朋友。”仰靈竹微微一笑,“爹,時候不早了,你快回去醒醒酒,不然父親又要說你。”
她將醒酒的藥包塞到寧不為手中,抱起籃子不急不緩地就走了。
如果說江一正是塊死犟死犟的鐵板,那麼仰靈竹就是團輕飄飄的棉花,不管是鐵板還是棉花,大魔頭拿著都毫無辦法。
養女兒比養兒子難多了。
連廊外,崔元白攆著小黑和寧修呼嘯而過,又把他千辛萬苦從若穀峰移栽來的萬年蓮花竹給攔腰截斷,無數青翠的葉片紛紛揚揚撲了他一臉。
寧不為額頭的青筋直跳。
但女兒好歹貼心,受了委屈知道找他哭,見他喝醉了還給藥包……兒子除了糟心還是糟心!
蓮花竹被連根拔起。
蓮花竹被真火化作了齏粉。
種子被刀劍劈裡啪啦剁碎。
…………
寧不為醉酒的腦殼一抽一抽的疼,然後就被人拽進了懷裡。
熟悉的苦香傳來,他頓時鬆了口氣。
褚峻一甩袖子,鬨騰的幾個混賬東西頓時被定在了原地,大眼瞪小眼。
“回去歇著吧。”褚峻溫聲道。
“他們幾個——”
寧不為話音未落,褚峻一甩袖子,崔元白小黑還有寧修就消失在了原地。
“讓他們去秘境曆練三天。”
“三天太短,一個月吧。”
“好,那就三個月。”
今天的辰城寧府,依舊安靜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