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月已經記不住她和父親在外遊曆了多長時間。
她隻知道,自己一直和父親在一起,習慣在不趕路的時候待在舒適的小靈舟裡,趕路的時候被父親放在他胸口的掛兜裡……偶爾經過城鎮時,她爹會帶她去吃好吃的,在野外露宿時,爹也會給她煮好吃的,食材都是現成的。
剛開始的時候,她會害怕那些奇奇怪怪的靈獸,後來已經能淡定地指出靈獸身上哪一部分燉好吃、哪一部分烤好吃、哪一部分適合做餃子、哪一部分適合做紅燒。
然後有一天,她爹給了她一把刀,讓她解剖撞過來的妖獸。
她從剛開始割得支離破碎,到後來已經能很好地剔骨取肉,最後是學習怎麼完整的挖出妖丹,取毛皮,接獸血……能賣靈石的都不能浪費。
“這世界除了你爹,什麼都沒有靈石可靠!”江河一臉嚴肅地說。
小心月懵懵懂懂地看著父親,“因為靈石可以買好吃噠?”
江河臉上露出笑容,“不僅是好吃的,還能買到一切!”他開始教導女兒,“現在輪到爹問你問題,閃電豹哪個部位最值錢?”
江心月毫不猶豫地道:“妖丹最值錢,毛皮能防電,次之,血可以畫符也很有用……肉質有些粗,要燉才好吃。”
“五月紅心草呢?”
“它的根係最貴,可以煉針對火毒的離火丹,其花有毒,可煉怯蟻丹……嫩嫩的葉子很好吃,有清香,涼拌爆炒都可以……”
“蠱雕呢?”
“妖獸都是妖丹最值錢,蠱雕也一樣,它的皮毛能防水,爪子能煉法衣,肉不能吃,肉裡麵的蠱蟲……”小心月長歎一口氣,“明明鳥類的翅膀最好吃的,偏偏它卻白長了一雙看起來肉多又有嚼勁的翅膀。”
好像哪裡不對?
江河微微蹙眉,為什麼女兒不管什麼靈植妖獸,最後都以能不能吃、好不好吃作總結?
正想著,就見小姑娘摸著肚子,問道:“爹,晚餐吃什麼?”
“哦,烤彩衣孔雀。”江河條件反射地說,“再來個灼冠青芽,不準挑食,隻吃肉對身體不好。”
小心月嘟著嘴,一點都不覺得冠青芽多珍貴,也不去想它一根能賣十塊下品靈石,一小盤需要上千塊靈石,她隻知道這玩意有點苦,不好吃。
女兒好像成了吃貨……
江河有些糾結,隨即不當一回事,成為一個吃貨總比成為一個鬱鬱寡歡的絕色美人好。
填飽肚子,父女倆繼續他們的旅行。
“爹,那裡有隻單角牛。”小姑娘條件反射地吞咽口水,“好久沒吃牛肉了。”
江河發誓,他閨女現在腦子裡想的肯定是爆炒牛肉,手撕牛肉,乾鍋牛肉……
他將小姑娘的注意力拉回來,“你再看看。”
江心月這才注意到母牛旁邊還有一隻剛出生沒多久的小牛。
“如果母牛死了,小牛就活不下來。”江河淡淡地說。
那隻單角母牛雙目含淚,兩隻前蹄跪了下來,一副哀求的模樣。
小牛犢什麼都不懂,茫然地用天真無邪的目光看著不遠處的兩腳獸,還朝江心月“哞哞”叫。
小丫頭頓時內疚起來,以前她爹殺的妖獸都是一上來就衝她要打要殺的,這些妖獸死的時候,她一點也不內疚。
江河很欣慰,告戒女兒:“做人要有底線,對懷孕的野獸要手下留情,除了因為母愛偉大,還有不能竭澤而漁。”
江心月想起為了保護自己死在魔修手裡的母親,她小小聲地對流淚的母牛說:“對不起啊,你彆哭啦。”
這時,江河掏出一個內有乾坤的罐子,朝母牛說:“你有孩子要養,我也有孩子要養。”
江心月張大嘴,驚奇地看著她爹的手捏著母牛的咪咪,白色的奶像水一樣流入大罐子。
她條件反射地看看自己胸口――哦,她還小,平得不能再平。
明絲絲姐姐的好像很大,原來女人這個地方長這麼大,是為了儲存奶嗎?
母牛溫順地任由這個強悍的兩腳獸將它孩子的口糧全擠空,相比起沒命,兒砸就餓個一兩頓吧。
“爹,可以了,不能擠太多,小牛會餓肚子的。”小姑娘終於知道自己喝不完的奶是從哪來了,肯定她爹逮著懷孕的母獸就擠上一通。
江河確認全擠完才收起罐子,餓著肚子的小牛犢趕緊湊過來吃飯。
幾秒鐘後,小牛委屈地哞哞叫個沒完。
江河有些尷尬,請叫他擠奶狂人!
看這小牛犢連半滴都吸不出來,就知道他這擠奶的手藝有多厲害了。
他掏出幾粒丹藥塞到母牛嘴裡,“也不是白要你的奶,這是晉階的丹藥,你儘快恢複實力不說還能晉級。”接著又塞一粒給小牛犢,拍拍它的腦袋,“好了,這是給靈獸洗經伐髓的靈丹。”正好今天梳理一下經絡,不用吃了。
母牛感激地伏跪在地上,這個人修的饋贈,提高它和它的孩子在森林裡的存活率。
小姑娘被父親塞到胸口的兜兜裡後,她朝單角牛母子倆揮手告彆。
直到看不到它們後,她才對父親道:“爹啊,如果以後遇上的妖獸都像單角牛這樣,我都下不了手。”
“你想多了,這隻單角牛是剛生下小牛,體力、精力和實力下降,才會選擇跪下求饒。如果是平時,單角牛可沒有這麼溫順……不過也說不定,單角牛是食素動物,不愛爭鬥。”
小姑娘軟軟地歎氣:“幸好單角牛擅長斂息,不然哪能在都是凶猛妖獸的森林裡活下來。”
江河拍拍她的腦袋,“你生辰快到了,爹給你做個大蛋糕,其他奶做蛋糕總是怪怪的,還是牛奶合適。”
小姑娘馬上開心起來,叫嚷著:“爹,蛋糕要做個大大的,這麼大!”她費勁地從兜兜裡伸出兩隻小胖手,張開手環了個圈,示意蛋糕的大小。
平時她爹做的蛋糕都是小小的,還不夠她吃兩頓!
江河一手兜住小丫頭的屁股,另一隻手拍了拍最近養胖後、拍起來分外有彈性的小肉屁墩,警告道:“彆亂動,摔下來爹可不管你。”
小姑娘笑嘻嘻的,一點也不害怕,整個人都掛在親爹的脖子上,湊上去親了他的臉一下,然後吃驚地叫起來:“爹,你有胡子,好紮人!”
江河摸摸下巴,最近沒空刮胡子,得抽空刮一刮。
修士的體質特殊,他胡子長得緩慢,半年沒刮才長出點胡渣子。
修士講究仙氣飄飄,胡子這玩意兒是不愛的,除非像宗主、門主這種要維持威嚴、特意顯出老相,覺得還是蓄胡子讓自己更威嚴點,不然大部分人都恨不得一輩子維持年輕的模樣。
原主的天份不錯,一百五十歲就進入元嬰,他看起來隻有人類的二十出頭的模樣。
經過洗經伐髓的修士沒有醜八怪,五官再普通,皮膚都又白又細,更不用說江河這種能生下天下第一美人的閨女的臉蛋有多俊美。
修真界的俊男美女無數,更不乏臭美的將駐顏丹、煥顏丹當飯吃,狂買最新款的法衣的修士,還有浪費靈力,連每一根發絲都保養起來的合歡宗。
江河不注重法衣的款式,完全不在意保養,十分的相貌給他糟蹋得隻剩下七分,就顯得他隻是一般帥。
他也不以為意,全職奶爸的痛苦沒人能懂,睜開眼就是柴米油鹽,誰有這個閒功夫意磷約海
江心月的生日是在飛舟上過的。
她的雙睛發亮地盯著大大的奶油蛋糕,連身上那套粉嫩得不行的新裙子也不嫌棄了。
不過明年她得和爹說,劍修的顏色是白色和黑色,白色仙氣,黑色耐臟,粉紅色和劍修不搭。
小姑娘十分滿足地眯著眼,蛋糕真好吃啊,要是她爹不限量就好了。
還有今天的糖醋排骨也很好吃,甜甜的拔絲地瓜更好吃。
飛天貓愉快地甩著長長的雪白尾巴,諂媚地對江河喵喵叫,爪子指著盤子,示意好吃的肉肉再來一份。
晚上,江心月睡著後,江河耐心地守著一尊丹鼎,將一些靈植,還有靈獸的骨頭、指甲或血丟到裡麵。
他掐了個隔絕陣,免得這氣味熏醒女兒。
閒著無聊的係統一直盯著他的舉動。
“宿主,你這是改良體修的藥浴方子?”係統很快就看出些門道。
江河嗯了一聲。
體修的修行初期,身體肌肉膨脹,像座山疙瘩似的,實在不好看。
體修練氣期時在皮、築基在肉、金丹在骨、元嬰在經脈,所以初煉體時的女修個個都是金剛芭比,築基期時體型會改善點,金丹期後,皮肉骨胳經過錘煉,體型已經和正常人差不多,元嬰時同等雷劫下,脆皮的法修死得最多,對劍修、體修而言,卻是極好的煉體機會。所以說,世間還是公平的,修煉的苦換來活命的機率高。
就戰鬥力而言,劍修公認第一,體修公認第二,當然法修承認劍修厲害,但拒絕承認體修第二,反正就砸法寶而言,法修砸都砸出個第二來。
江河有些驕傲地道:“經過我改良的方子,既煉體又沒有煉體的後遺症。”比如說肌肉膨脹成小山般辣眼睛。“以後心月又有體修的體質,又能維持法修的飄逸。”
老父親的心都在蕩漾,天下第一美人的爸爸啥的,聽著就光榮。
“爹,我又要被您煮了嗎?”
江心月剛起床,看到那尊可變大變小的丹鼎裡裝完熱騰騰的綠色液體,就知道自己又要被當成一盤菜來煮。
江河盯著丹鼎,淡淡地說:“自己脫衣服。”
“知道啦,不過男女授受不親,不能讓男生看到身體的!”小姑娘的小奶音十分認真地重複著這句話。
江河好笑,很給女兒麵子,不僅轉過身,還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