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季芸芸一直點頭,真是太可愛了。
臨走前楊銘遠還強調了一句:“以後要叫我哥哥。”
說完也不等她回話就開門出去了。
季芸芸撓頭,哥哥她有點叫不出口啊,算了,不管了,以後見了麵再說吧。
順著枕頭往下滑,季芸芸躺回病床上。
她能感覺到身上的傷隻是看著嚇人,應該不算太嚴重,最多明天就能啟程回家了,就是不知道章老師他們怎麼樣了,好想去看看。
最終季中傑夫妻倆同意了女兒的請求,他們也擔心那邊的情況,現在女兒沒事了,去看看也好。
第二天一家三口啟程前往雙林市。
季芸芸腿不方便,季中傑就一路背著她,走路背著,坐車抱著,反正沒讓她腳沾地。
雙林市人民醫院住院部,季芸芸終於見到了兩天未見的章老師。
兩天而已,於章先鶴而言卻好似過了兩個世紀,悲歡離合嘗了個遍。
他右腿打折石膏,臉上也滿是淤青,雖然異常狼狽,但曾經籠罩在他身上的暮色已經全然消散,由裡到外透著一股輕鬆和滿足。
他和程幼容貪婪地瞧著旁邊病床上熟睡的章育寧,兩人的眼神那麼專注,如珠似寶的女兒終於回來了,怎麼都看不夠。
尹繼蘭連敲了幾下門,兩人卻好像屏蔽了外界的一切聲音,沒有一點反應。
也是,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女兒這會兒安安靜靜躺在跟前,雖然她受了很多苦,雖然她病得很重,但人回來了不是嗎,他們還有一輩子可以好好補償她。
門外的幾人無奈了,隻能不請自入。
“章老師,章老師!”
季芸芸覺得叫是叫不醒了,隻能上手推。
不過她使不上力,說是推,最後變成了戳,一連戳了十幾下,章先鶴終於舍得從自己的世界裡出來。
回頭一看是季芸芸,又是驚又是喜又是怕,艱難地坐起身,把她摟在懷裡不願意放手。
天知道那天季芸芸走了之後他有多擔心,尤其見識了村長的真麵目他更是後悔不已,那時又要護著女兒,又怕季芸芸也落到他們手裡,當時的心情他這輩子都不願意再回想。
程幼容擦了擦眼角起身相迎,聲音嘶啞極了:“你們來了,先坐吧。”
程幼容哭了一夜,眼睛腫得不像樣子,多年前的記憶和女兒如今的麵容交織在一起,腦子裡好像有十萬輛火車來回穿梭。
明明女兒已經找到了,心裡那座尖碑卻轟然倒塌,她不敢相信,怕一切都是幻覺,怕一眨眼女兒又會消失。
尹繼蘭拉過程幼容的手,安慰道:“這下好了,你們一家終於團聚了。”
程幼容沒有說話,隻是不斷點頭。
“孩子還好嗎?醫生怎麼說?”
眼淚再一次淹沒了程幼容,哽咽道:“醫生說高燒引起肺炎,要好好生調養,不過額頭上怕是要留疤了。”說著說著,她攥緊拳頭,渾身直顫,“我真是恨,我真是……我恨不得……把那起子人渣碎屍萬段!”
“彆擔心,公安不會放過他們的,現在可不像過去,這樣的事一抓一個死,你放心吧,傷害了育寧的人絕不會有好下場。”
昨天公安特意告訴他們這個,“嚴打”可不是說說而已,這樣的典型一定會重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