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九點,沈星瑤按時去看了一個房,在網上看著還不錯的房子,實地考察並沒有讓人感覺很滿意,時間有多,房屋中介又帶她去另看了附近的兩家,沈星瑤都沒有看中。中午在的外麵吃,下午,她還約了另一個中介看另一個房源。
……另一家也沒看得很滿意。
在網上介紹的是依山傍水,風景獨好,交通便利,周圍教育,醫療,商場,設施齊全。
實際上一看,依山——遠遠看去的一個小土丘,傍水——小區外側有一條大約七八米寬一眼看到儘頭的人工河,裡麵的水不知道多久沒有換,隔著很遠就能聞到一股臭氣,文字多,蒼蠅也多。
這都算了,所謂的教育就是附近有一間公辦幼兒園,醫療是一個破破爛爛快倒閉的私立醫院,商場……在兩公裡以外。
價格還特彆高。
沈星瑤:這房子誰愛買誰買,反正我不當這個冤大頭!
看完了這個房子,沈星瑤有點兒累了,感覺都不滿意,還不如回彆墅吹空調。
但是下午這個中介說在五裡處的地方還有一個房源,絕對比這個要好,價格還便宜,樓盤名稱給沈星瑤說了,沈星瑤一聽,竟然是那天秦南給她推薦過的樓盤之一,她也上網了解過,那個樓盤價格很高。沒想到中介手上居然還有如此低價。聽完後有點兒心動。
反正還有時間,看看也沒什麼,不喜歡就不買。
沈星瑤就這樣簡單的說服了自己。
這個樓盤確實很不錯,還沒進去,光是在外麵,就已經讓人能看見它高大上的外觀。進去需要多層手續,並不是像之前看的小區一樣隨隨便便,安保措施確實做得不錯。
進去以後再看綠化,看配套設施,沈星瑤都感覺很滿意。直到坐樓梯上樓,進了那個待售的房子。
三室一廳的房子大而寬敞,落地窗,簡潔明亮。
門才打開,隻看一眼客廳,陽光斜斜照進來,房子坐南朝北,是很好的朝向。
隻是家具上似乎都落了一層灰,看得出來已經空了很久,也很長時間沒有人。
中介走兩步進去,並不真正的走到裡麵,堆滿笑意的臉對沈星瑤說:“您來看看這個房子,戶型特彆好,不管隱私性和周圍設施都很有保障,價格也同期最低,沒有比這更低的了。如果您看中,我還能向房東講講價,這價格還能往下降一降。”
沈星瑤看著這房子也挺喜歡,沒有防備,剛要一腳踏進去。
安靜了一天係統忽然在這時候出聲:【這個房子,是個凶宅。】
沈星瑤的一隻腳,穩穩定在空中。
係統:【本來住著一對夫妻和一個孩子,是個女兒,後來女主人懷孕,應男方家人要求,查過性彆,肚裡是個男孩。隨後,男主人的父母借口照顧女主人之名,住了進來。男主人是農村家庭,有重男輕女傳統,男主人的父母住進來後,不僅私自辭退了做飯的鐘點工,還對小女孩整日打罵,家裡產生了很多的矛盾。】
【事情是發生在女主人懷胎七個月的時候,一天,小女孩被男主人的母親帶出去河邊玩,沒有看守好,孩子玩水,溺水而亡。女主人聽到消息,傷心過度以至早產,但宮口難開,孩子在肚裡窒息,剖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個死胎。】
【女主人因此得了很嚴重的抑鬱症,靠藥物維持,在有一天深夜,她無意間聽見男主人父母說話,才知道一切都不是意外。女兒是男主人母親故意帶去水邊,看著落水,沒有施救。他們隻要孫子不想要孫女,認為孫女留下,隻會和他們的孫子爭搶財產。】
【女主人毒殺了這一家全家,包括她自己和她的老公。他們都死在這個房子的客廳,隔了兩天,男主人一直沒有去上班,有重要的事公司的人電話找他找不到上門才發現。】
沈星瑤:【……】
好好一個房子,竟是個凶宅!
還是這樣的死法。
經由係統這麼一說,陽光頓時不再擁有熱度,沈星瑤仿佛看見兩位老人兩位年輕人屍體橫陳在屋內。
畫麵感一下就出來了。
沈星瑤:……女主人的遭遇讓人同情。
同時縮回了自己伸出的那隻腳。
雖然同情,但是凶宅是肯定不能買的,不但不能買,還渾身發毛,隻想馬上離開。
那黑心中介這時候還站裡麵對著她笑,疑惑詢問他:“沈小姐,怎麼不進來呢?”
沈星瑤:“不了,謝謝。”
轉身去按電梯,恨不能落荒而逃。
同時心裡後悔,沒有經過了解就找房看房就是坑啊!下次再要看房,一定要等了解清楚再說!
……
周宴臨周六公司有事,下午加班回來,彆墅很安靜,沒有在家中看見沈星瑤。
管家接過周宴臨取下的領帶。
“夫人呢?”
周宴臨不經意問道。
管家:“夫人從早上八點出門以後,現在還沒有回來。”
周宴臨略一點頭,上了樓。
一番折騰,沈星瑤興衝衝懷抱著對買房的憧憬出門,嚇破膽子灰溜溜逃也似的回來了。
回來後第一句話:“先生回來了嗎?”
此時此刻,她真的很需要傾訴!!
管家:“先生已經回來一個小時了,在樓上書房。”
沈星瑤健步如飛,朝著書房衝去,留給管家一個如風一般的背影。
在書房並沒有見到周宴臨。
不過書房和健身房相通,沈星瑤多走幾步,在健身房見到了他。
他穿一身運動裝,正在跑步機上跑步。
“周宴臨——”
沈星瑤朝他走了過去。
周宴臨轉頭,朝她看了一眼。
走近之後,沈星瑤:“周宴臨,今天我去看房了。”
周圍沒有板凳,她隨意找個地方坐下,就這麼正對著周宴臨,一副長聊的姿態。
周宴臨跑了二十分鐘,臉不紅,氣不喘。
“看房?”
他狹長的眸子看向沈星瑤,似是不解,她看房做什麼?
沈星瑤理所當然點頭:“是呀,我們隻有兩年的合約,兩年以後我就要從這個彆墅搬走,當然要有地方住。”
正好身上也有點錢,放銀行太不劃算了,房價又一天天的漲。
大BOSS拍條項鏈都上億,她這三四千萬自然也不會放在眼裡,錢的事她也就沒說。
而且,她來找周宴臨聊天,也不是為了說這些。
她歎口氣。
“你知道我今天去看房,發生了什麼嗎?”
現在想起來還讓人心悸不已。
這種直麵案發現場的感覺,不是當事人,真感覺不到。
她當然同情那個女主人的遭遇,但是她從係統那裡聽了這個故事之後,站在房門口害怕的感覺也是真的。
沈星瑤和周宴臨說了那個房子裡發生的故事。
“我不明白,現在這個年代了,怎麼還會有這樣嚴重的重男輕女?男孩是寶女孩是草,男孩的命是命,女孩的命就可以隨意踐踏扔棄?”
沈星瑤說著說著,將自己說得氣憤不已。
這一切的起因,就是從那個女孩溺水死亡開始。
如果男主人的父母沒有存在重男輕女,最起碼不要起害人之心,那麼,恐怕男孩早已經平安出生,也不至於一家一口全部死於非命。
沈星瑤擁有正常的情感與三觀,極度容易在這件事上與受害者共情。
但周宴臨卻並非如此。
見到沈星瑤如此氣憤,臉頰透粉,杏眸圓瞪,他不能理解。
看向沈星瑤,他開口,問她:“這件事與你又沒有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會這麼生氣?”
他聲音一如既往,沒有感情的起伏,透著讓人發涼的冰冷。
但沈星瑤已經習慣他如此,聽他說話,非但不再感覺到害怕,甚至覺得他的聲音有一點兒好聽。
沈星瑤:“當然生氣啊!那個小女孩才五六歲大啊,什麼都不懂的年紀,原本她可以長大,可以擁有美好的人生,但是卻溺死在河裡。殘害她的還是她的奶奶,這種事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很可悲很生氣的啊!”
沈星瑤狠狠的共情了那個小女孩,脫口而出問周宴臨:“如果那是你的孩子,你能忍心嗎?”
目光落在周宴臨身上,等他一個回答。
卻見周宴臨眉頭都未曾皺一下,極度冷漠,開口說道:“我不會有小孩。”
沈星瑤:“……”
猛一下就被這一句話給喚醒出走的理智。
看著大BOSS冷冰冰的臉,一時間無話可說。
忘記了,眼前這一位,也曾擁有一個非常不幸的童年,也曾經被至親傷害,長達數年。
的確,在這本書裡,原來的沈星瑤不複存在,沒有簽署過合約婚姻,這本書一直到坑掉,他也沒有結婚沒有小孩。
是她問錯人了!!